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夕陽漫天,他們站在客房門口跟他們告別。


    降穀零拿著萩原研二留給他們的電腦。諸伏景光問:“你們不會一直留在這裏吧?”


    “不會的。”【萩原研二】回答,“我們很快就會離開了。”


    如果不是這種時間緊迫的預感在腦海中隱隱作祟,他們也不會這麽緊趕慢趕地想要把所有情報都塞到過去的自己腦子裏。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停留的時間比他們想象得更加短暫,連一個周末都沒過完就回去了。


    就如同他們到來時一樣,兩人推開酒店的大門就回到了原本的街道上。


    “太好了,我們還在原本的時間點上,連周末都還可以再過一份!”萩原研二拿出手機看了看自動調整後的時間,舒了口氣,又有些遺憾地說,“還以為可以趁這個機會在過去度個假呢。”


    “還度假……”鬆田陣平吐槽道,“你就不擔心我們回不來了嗎?”


    “這種事擔心也沒用吧。”萩原研二牽著鬆田陣平的手,“隻要我們兩個人還在一起就沒什麽可擔心的。”


    “算你說的有點道理。”鬆田陣平跟他十指相扣。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好,隻要我們能夠在一起就沒什麽可擔心的。


    兩人牽著手往家裏的方向走,萩原研二說:“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回來的。”


    鬆田陣平問:“為什麽?”


    萩原研二嚴肅鄭重地回答:“我的直覺。”


    鬆田陣平好笑地問:“我們之間一直是我的直覺比較準吧?”


    萩原研二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那你的直覺怎麽說?”


    鬆田陣平沉默了片刻,舒了口氣,點了點頭。


    明明去往另一個世界是一件值得驚訝害怕的事,但站在過去的街道上,他雖然感到緊張和擔憂卻並不覺得慌亂。


    怎麽描述呢?這種感覺就好像跟在車上因為睡著了坐過站,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差不多。


    鬆田陣平疑惑地問:“這是為什麽?”


    “誰知道呢?”萩原研二原本覺得可能是跟係統有關,但是,他看著一頭霧水的鬆田陣平,微笑著說,“就當是神明的玩笑或者世界的饋贈吧。”


    【死而複生實驗已完成,時間倒轉實驗後續進程監測中】


    第228章


    萩原研一發現自己喜歡上鬆田陣平是和鬆田陣平一起上警校的時候。


    明明知道降穀零和鬆田陣平不過是投緣的朋友,但是看到兩個人打成一團、吵成一團、默契講著笑話、打著手勢還是會覺得嫉妒。


    因為知道是無理取鬧,隻能用開玩笑的言語說出自己的心情。


    但是……萩原研一看著鬆田陣平和降穀零相視一笑,垂下眼睛,心中的妒意如同藤蔓一樣生長。


    不可以。萩原研一在心裏警告自己,小陣平交了新朋友是好事。小降穀也是個很好的朋友,不可以對他下手。


    因為從小在黑衣組織長大,萩原研一的道德感和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父母隻是外圍成員,不過是在修車廠給組織成員的車輛做些簡單的掩護,小小的萩原研一卻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同。這份敏銳讓萩原研一小小年紀就成為了組織的一員,也讓一無所知的萩原千速可以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萩原研一曾經有過一次選擇的機會,就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他的好朋友小陣平。


    然後他決定不放棄萩原研一的身份了。


    黑衣組織的芝華士是個罪犯,鬆田陣平的萩原研一是個友好的普通人。


    他一直把這兩個身份分得很開,直到現在。


    萩原研一看著鬆田陣平和降穀零,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對鬆田陣平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看著諸伏景光在他半是試探地說出“有點嫉妒了”時露出的訝異眼神,萩原研一確認了這不是單純的幼馴染該有的感情。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


    萩原研一必須承認自己對待鬆田陣平的時候就是個掌控欲旺盛的變態,並且憑借著他天生就會的掌控人心的手段,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已經讓鬆田陣平本人和他們周圍的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毫不在意。


    這種應該被送去看心理醫生,或者幹脆送進警局的操作經過萩原研一的手就變成了熱情善良和藹可親的朋友為他不善交際的幼馴染提供幫助。


    這麽多年都沒有任何人意識到不對。


    直到現在萩原研一自己發覺,他好像一直做錯了什麽。


    萩原研一是鬆田陣平的幼馴染,是他最好的朋友。因此他理所應當地包攬了不善交際的鬆田陣平的一切人際關係。


    他縱容他的任性,放縱他的依賴,任由他依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仿佛永遠不需要長大,他潛移默化地把自己變成了鬆田陣平和其他人的連接點。


    不算那些畢業之後就不會再聯係的同學和拳擊館裏見麵時會關照一下鬆田陣平的長輩,鬆田陣平從小到大隻有他一個朋友。


    萩原研一委屈地想:可是,我也隻有小陣平一個朋友啊!


    但這是不對的,他是主動選擇的。小陣平這麽好,不應該隻有他一個朋友。


    降穀零是個很好的友人,伊達航和諸伏景光也是。他們也是萩原研一的朋友,他不想傷害他們。


    而且小陣平很敏銳,如果真的做了什麽一定會被發現的。


    不想被小陣平討厭。萩原研一想,而且和朋友們一起真的很快樂啊!他自己也是享受著這段友誼的。


    在明了自己的心思後,再回顧從前,萩原研一才發現他對自己的幼馴染做了多過分的事。


    他不應該控製鬆田陣平的人生。


    他不可以幹涉鬆田陣平的人生。


    這是不對的。他不能這麽對他的幼馴染。他不能這麽對鬆田陣平。


    可他控製不住自己。


    那些習以為常的事已經成為了沁入骨髓的本能,小陣平隻要開心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了,不喜歡的事他來替他做。


    這聽起來不算什麽,但他不能繼續把鬆田陣平裝在自己蓋的透明城堡裏,他不想把自己變成禁錮住鬆田陣平的一道障礙。


    萩原研一決定遠離鬆田陣平。


    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會傷害到自己的幼馴染。


    過度的占有欲如同不定時炸彈,他不允許鬆田陣平身邊有這麽危險的東西存在。


    11月7號,摩天樓上的一場爆炸徹底切斷了兩人的聯係。


    萩原研一永遠無法拒絕鬆田陣平,能夠隔開他們的隻有生死。


    從此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萩原研一。


    他怕自己留在日本會忍耐不住去關注小陣平,為他帶來更多的危險,於是芝華士去了美國。


    一個長袖善舞、全心全意撲到了事業上的代號成員,很快就順風順水一路高升。


    他不敢關注鬆田陣平,不敢回日本,怕自己一回去就功虧一簣。


    直到雪莉叛逃後蹤影全無,組織成員再三搜尋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芝華士在組織命令下回到了日本。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降穀零成為了組織的波本,繼續追查後發現他們共同的朋友諸伏景光因為臥底身份暴露被清理,然後是發現降穀零在為他掃墓時旁邊增加的兩座墓碑。


    鬆田家之墓。


    他的眼前發黑、頭暈目眩、心頭泣血。死去了七年的萩原研一在芝華士的身體中發出哀鳴。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安全屋,心中的愛與恨從此不見天日。


    如果不是那個炸彈犯已經被死無全屍,芝華士一定會讓他嚐嚐組織的手段。


    但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想,既然降穀想要這個組織毀滅,那就毀掉吧。


    他沒臉再見曾經的朋友,但是幫助唯一的、僅剩的朋友達成心願還是可以的。


    直到他在暗中幫助降穀零和追蹤雪莉時發現了組織的目的。


    時間倒轉、死而複生,萩原研一和組織的目標達成了統一。


    芝華士開始著手於研究所,他在朗姆麵前玩弄手腕,在組織危急存亡之秋將研究所的管理權收入囊中,讓一把手有更多的精力去對付各方勢力。


    黑衣組織的情報通過各種渠道流入降穀零手中。


    他隻是想救回他的愛人和朋友,並沒有忘記諸伏景光的仇恨。


    研究成功的時候,他壓下了匯報,各方勢力朝著黑衣組織發起了總攻。


    曾經和貝爾摩德學過的易容術派上了用場,他帶著研究成果離開,又是一場爆炸毀掉了一切痕跡。


    然後得知他在那場紅與黑的決戰中失去了最後一位友人。


    隻剩下他一個了。


    但是,他看著麵前的屏幕,開口道:“啟動係統。”


    一切都會從11月7號那一天改寫。


    他洗掉了這個世界的自己所有和組織有關的記憶,將未來的片段交給他,嚐試著用這種方法去拯救他們的未來。


    死而複生、時間倒轉,他有足夠的時間一次次去嚐試,直到係統收集到足夠的資料,從後向前摧毀掉這條時間線,帶回屬於他自己的親友們。


    他們以後還有無數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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