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臉色微緩,朝著廚房走過去。


    脫離了萩原研二的視線後,鬆田陣平鬆懈了下來。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一頭卷發,把柔軟的卷發揉得更加蓬鬆,長長地出了口氣。


    真是的,被hagi那麽看著居然會覺得不自在……鬆田陣平在腦海中浮現出某些場景前用力搖了搖頭,打開櫥櫃,用煮麵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可是來照顧hagi的,不能分心!


    萩原研二目送鬆田陣平的背影,看著對方走進廚房。他的客廳裏沒有會暴露的東西,屬於組織成員的一切都被鎖在臥室裏。


    但他不可能當著鬆田陣平的麵去休息,把對方一個人、清醒著放在屋子裏。


    萩原研二苦笑,他可不敢賭自己的睡眠質量。在小陣平眼下入睡的自己真的能保持住平時的警惕心嗎?


    他聽著鬆田陣平在廚房忙活的聲響,慶幸自己沒有像某些組織成員一些把安全屋改造成軍1火庫的習慣,不然可沒辦法像現在一樣放心的讓鬆田陣平在廚房待著。


    萩原研二起身,從櫃子裏拿出兩包速溶咖啡,又從茶幾下翻出來兩個杯子,去飲水機下倒水。


    鬆田陣平端著兩碗麵出來的時候,一眼看到茶幾上的咖啡,“hagi,你受傷了不能喝咖啡!”


    坐在餐桌前的萩原研二很無辜地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杯子,“這杯才是我的,咖啡是給小陣平的。”


    這時走近了的鬆田陣平才發現萩原研二麵前的杯子裏盛的隻是白水。他將手中的麵碗放到萩原研二和另一個空位前的桌麵上,剛要開口。


    萩原研二率先說:“小陣平也太緊張我了吧!”他拿起筷子,朝著鬆田陣平眨眨眼,“我對於這方麵可是很在意的哦,因為不能留疤嘛!”


    想起鬆田陣平看著他身上的傷疤時的眼神,萩原研二垂下眼睛,用筷子挑起碗裏的麵條,輕輕吹了吹。白色的熱氣隨之散開,朦朧了他的麵容。


    鬆田陣平坐到他旁邊,也開始吃麵。


    一碗麵下肚,萩原研二摸著滿足的胃感歎地說:“小陣平的手藝很好哦!”


    聽到他的誇獎的鬆田陣平並不覺得驕傲,他把兩個人的碗摞到一起,“速食拉麵不都是一個味道?”


    “當然不是啦!”萩原研二振振有詞地說,“就算是速食拉麵也會有火候上的區別,小陣平的手藝真的很好!小陣平有學過廚藝嗎?”


    “沒有。”鬆田陣平拿著碗往廚房走,他哪有時間去學那個。


    “那就是小陣平天賦異稟了,真厲害!”萩原研二補充了一句,“用過的碗放進洗碗機就行了。”


    “怎麽?你煮的麵很難吃嗎?”鬆田陣平點了下頭,隨口應答道。他記得hagi的廚藝也還可以啊!跟他的水準差不多,就是普通的可以入口的水平。


    “總是吃會覺得膩嘛。”萩原研二看了看時間,距離晚上換藥還有一整個下午。他想了想在家裏就能做的消遣,微微抬起聲音問:“小陣平要看電影嗎?”


    “看電影?”鬆田陣平一邊擦手一邊


    回到客廳,也看了一眼時間,了然地說:“我都可以。”有什麽可以分散注意力的東西也好。


    “要是我沒受傷的話就可以陪著小陣平打遊戲了。”萩原研二打開電視,找了找電視櫃下的電影光碟。


    ——是他有時候會用來消遣的。就算是成為了組織成員也要有自己的娛樂。


    “要是你沒受傷的話,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裏了。”鬆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手上的光碟,“就看這張吧。”


    “好。”萩原研二對鬆田陣平的選擇沒有意見。


    兩人就這麽肩並肩地坐在沙發上看了一個下午的電影,時不時吐槽一下電影中的情節,評價一下電影人物的心態。


    等到夜幕降臨之後,鬆田陣平又給萩原研二換了一次藥,終於準備告辭了。


    鬆田陣平有些不放心地看著萩原研二,“車我開回去了?”


    萩原研二點了點頭,送他出門,“替我向伊達警官道謝。”


    大門關上,萩原研二坐回沙發上,一天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從浴室出來之後,鬆田陣平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但不再提交往的事了。


    想必是被他的想要親吻對方的動作震懾到了,萩原研二大大地鬆了口氣,同時心有戚戚焉。希望攤牌之後小陣平不要跟他計較吧,萩原研二抬手捂臉,已經想到自己暗無天日的未來了。


    不過,萩原研二腦海中浮現出他作勢要親吻時鬆田陣平的樣子。


    睜得大大的鳧青色眼睛中帶著茫然和不知所措,藏在黑色卷發中的紅色的耳尖,淡粉色的嘴唇抿起,就連白皙的臉頰上都染上了紅暈。


    真的超有誘惑力的!


    萩原研二藏在半長發中的耳朵也紅了起來。


    小陣平比以前更加帥氣了!怪不得能在幾天裏就能讓那位搜查一課的警官小姐傾心,有小陣平這樣帥氣的臉就算是一見鍾情之後念念不忘也是非常合理的!


    第106章


    鬆田陣平關上萩原研二家的大門, 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被關到門的另一邊,離開他的視野。


    盯著萩原研二家緊閉的門板看了一會兒,手中的車鑰匙硌著手心, 沒聽到任何動靜的鬆田陣平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轉身離開。


    天色已晚, 鬆田陣平給伊達航發了一封郵件,將車子發動直接開回了家, 明天上班的時候再還給警視廳。


    蹲守是工作, 這輛車應該是搜查一課用的公車, 隻是伊達航臨時用來救急,送萩原研二去醫院。


    伊達航回複的很快。


    【沒問題,我已經和目暮警部說過了。今天辛苦你了,鬆田。——伊達】


    鬆田陣平想了想今天從早到晚的遭遇, 心情複雜地給伊達航回了一條郵件,發動了汽車。


    把車停到自家樓下, 他回到家裏,把車鑰匙跟門鑰匙掛到一起。換上拖鞋, 鬆田陣平看著自己的住所, 不自覺地跟萩原研二現在的住所進行比較。


    他家裏的擺設其實和萩原研二家裏的有些像,幼馴染之間的習慣總是會互相影響的。當你和另一個人每天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一起的時候,在裝修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會考慮到對方的喜好和習慣。


    鬆田陣平看著自己家的模型架子, 突然想起來今天沒有看到之前萩原研二拚出來的模型。


    今天的事情太多, 他忘記問了。鬆田陣平皺眉思索,是hagi其實另有住所嗎?


    他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 萩原研二肯定不隻有一個住處。但是……鬆田陣平搖了搖頭, 那棟房子不像是臨時住的地方, 而且就算另有住所, 萩原研二也會帶他去擺著模型的地方。


    畢竟……他肯定會問的,如果不是遇到了猝不及防的事情的話……


    鬆田陣平想起萩原研二突兀的動作,眼神微飄。


    那個時候萩原研二的突然襲擊確實有些嚇到他了。突然湊近的俊美臉龐,帶著溫柔笑意的紫色眼眸,打在臉上的溫熱吐息,和……看起來就很柔軟的粉色嘴唇。


    原本這樣的距離不會讓鬆田陣平有這麽大的反應的,但是……但是……鬆田陣平的喉結微動,心跳再一次加快了。


    鬆田陣平深吸了一口氣,腳步一轉走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他捧起一捧涼水澆到臉上,用力抹了把臉。


    萩原研二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不隻是那一瞬間的親密,還有之後從浴室中出來的萩原研二。那時萩原研二隻簡單地裹了一件浴袍,妝容消失的臉上帶著熱氣蒸騰出的紅暈,一雙紫眸帶著水色,浴袍上下分別露出漂亮的鎖骨和白皙的小腿。


    鬆田陣平從小到大與萩原研二親密無間,別說穿著浴袍,就算是隻圍著浴巾的也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但沒有一次讓他這樣不自在過。


    在鬆田陣平麵前露出原本的臉的萩原研二讓他更加心神不寧。


    鬆田陣平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抬起手,再一次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臉上浮現出幾分懊惱之色。


    怪不得hagi會那麽問他,他真的做好和hagi成為情侶的準備了嗎?不隻是每天都在一起,還有更加親密的隻屬於情侶之間的互動,例如親吻和……


    鬆田陣平用力閉了閉眼,把頭伸到洗臉池中,再一次打開了水龍頭。


    第二天一早,鬆田陣平去搜查一課還車。休息了一天後精神飽滿的伊達航出來跟鬆田陣平交接。


    “班長。”鬆田陣平跟伊達航打了個招呼,將手裏的車鑰匙交給對方。


    “鬆田,你怎麽了?”伊達航下意識接過車鑰匙,一臉震驚地看著鬆田陣平。他原本是順便來找鬆田陣平關心‘三木葉儀’的情況的,結果伊達航看著鬆田陣平的臉上掛著的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你又熬


    夜了?”


    難道是‘三木葉儀’狀況不好?!不對啊,昨天‘三木葉儀’看醫生的時候他也在場,也知道那不是大傷,不然就算‘三木葉儀’再拒絕他也會去照看對方的。


    “有點失眠。”鬆田陣平按了按額角。昨天晚上他幾乎一夜沒睡——不是睡不著,而是第一次被夢中的景象驚醒後就沒法再睡。


    他居然會夢到那樣的hagi,絕對是因為他昨天的胡思亂想的關係,他怎麽能這麽玷汙他的幼馴染!


    伊達航看著鬆田陣平的臉色,欲言又止,“鬆田,你是不是……”如果說鬆田陣平真的把‘三木葉儀’當成萩原研二的話,那麽對方受傷會引起鬆田陣平這樣的反應就不奇怪了。


    “嗯?”鬆田陣平抬起眼看向伊達航,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了什麽,“我……”他本來想搪塞過去,又靈光一閃,問,“班長,你為什麽覺得hagi在追求我?”


    班長不像是降穀零、諸伏景光和他,不知道失憶的萩原研二曾經說對他一見鍾情的事,還很了解他和萩原,為什麽也會這樣這樣誤解?隻是因為‘三木葉儀’不是萩原研二嗎?


    伊達航的嘴角抽了抽。鬆田陣平的稱呼讓他總有一種錯亂感,仿佛對方在問他,為什麽覺得萩原研二在追求他。


    伊達航壓下心中的違和感,回答:“三木先生表現的很明顯吧。你們之間的那種親昵感,也不止我一個人誤會吧?”


    鬆田陣平糾正道:“hagi和我更親密。”但是從來沒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


    伊達航習以為常且理直氣壯地說:“那是因為你們是幼馴染啊!”


    鬆田陣平原本跟伊達航的想法一樣,他和hagi是幼馴染,親密一些不是很正常嗎?失憶的hagi因為潛意識裏的親密,誤解對他的感情也很合邏輯。


    但是昨天對方想要親他……鬆田陣平掙紮著想,hagi誤會了對他的感情,但他沒有失憶,為什麽沒有立刻躲開?隻是為了跟hagi‘交往’嗎?


    鬆田陣平又想:‘交往’是他主動提出來的,結果突然退縮的也是他,hagi是不是很失望?


    不,想到昨天hagi說的話,對方早就看出來他不是真心實意想要交往的。所以hagi是故意用親吻來試探他的嗎?


    “鬆田,昨天是不是發生什麽了?”伊達航看著鬆田陣平有些失魂落魄的神色,推測道,“難不成是三木先生跟你告白了?”


    “不是,是我……”鬆田陣平遲疑了一下,還是直白地告訴了伊達航,“是我說要和他交往。”


    伊達航:?


    伊達航:!


    他的表情一片空白,愣愣地看著鬆田陣平,腦子幾乎要轉不動了。


    半晌後,伊達航張了張嘴,擠出一句,“鬆田,我剛剛好像耳鳴了,你說……”


    “我昨天提出要和他交往。”鬆田陣平看著伊達航三觀震碎的神情,補充了一句,“他沒答應。”


    伊達航鬆了口氣,鬆到一半又卡住了,一顆心懸在半空中茫茫然不知所以。


    他匪夷所思地看著鬆田陣平,嚴肅地問:“鬆田,你是真心想要跟三木先生交往的嗎?”


    “我隻是……”鬆田陣平語塞。他隻是想要能夠更加名正言順地接近hagi,想要避免他受傷自己卻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他卻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說出這個理由了。


    “鬆田,你……”伊達航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疑惑地問:“你之前不是還說和三木先生隻是朋友嗎?”


    “我們是啊。”鬆田陣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又揉了揉額頭,又捏了捏鼻梁,從衣兜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香煙給自己點上,吐出一口煙霧。


    伊達航看


    著煩躁的鬆田陣平,也糾結起來。這可不是鬆田陣平把三木葉儀當做萩原研二那麽簡單了!


    而且,伊達航想起一個關鍵點,‘三木葉儀’應該是喜歡鬆田陣平的,為什麽不答應鬆田陣平的交往要求?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三木葉儀’臉上那種花花公子似的笑容,再想起他和鬆田陣平一起調查‘三木葉儀’時,對方在別人口中仿佛閱盡千帆的經曆,伊達航恍然大悟:三木葉儀該不會隻是想跟鬆田玩玩,根本沒打算認真吧?!他勾引了鬆田,終於溫水煮青蛙地把鬆田帶歪了,結果現在又不打算認真,弄得鬆田這麽糾結難受!


    可惡啊!伊達航痛心疾首地看著鬆田陣平,早知道他就應該早點提醒鬆田的,這樣說不定鬆田還會對三木葉儀有點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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