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誇張的傷害數字彈出,牛頭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四周一片塵土飛揚。


    傳說級boss被擊殺了……


    “大家辛苦了,這爆出的裝備看看有沒有能用的,roll點分一下唄。”那重劍士爽朗地笑了笑,看上去仿佛剛才的戰鬥對他來說隻是熱身運動,顯得輕鬆愜意。


    旁邊一個頭頂著闕歌公會標識的弓箭手聽罷走了過來,向著眾人吆喝道:“那大家都來看看吧,獸王、符術士、遊俠和祭祀的紅裝啊,有相關職業的都可以來roll一下,其他公會的兄弟也可以來啊,今晚各位都辛苦了。”


    那重劍士有些滑稽地把武器夾在腋下,然後笑著和不遠處一個不苟言笑的咒術師攀談著,前者一直在比劃著手勢,像是在侃侃而談分析著整個戰場,而後者則是一臉的無可奈何,顯然對此毫無興致,隻是不時地聳肩露出苦笑的表情。


    從職業到頭頂燙金的闕歌公會標識,這二人組的身份昭然若揭。


    連無闕、肖君複。


    隻要是提到闕歌,甚至是整個職業聯賽,都不可能繞開這兩個人。


    之前來到天府城的時候我就設想過,職業選手雖然極少出現在玩家的視野當中,但如果我一直在這裏逗留,說不定遲早有一天會和他們碰麵,隻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仔細回想,距離我上一次和這兩人正式見麵,也至少過去了三年以上的時間。


    容不得我在原地感慨萬千,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亂了我的思緒。


    “是你?我就知道,這種場合你們肯定不會做事不理的。”


    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賀雲軒從後方的牧師群中走了出來,他是闕歌青訓的隊員,同時也是即將被提拔到職業戰隊的主力祭司,會出現在這種關鍵場麵也不奇怪。


    我點頭說道:“聽天途的副會長說這裏需要幫忙,我就和逐風舞過來了。”


    “需要幫忙?這……多少有點威嚴聳聽了吧”,他輕鬆地笑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戰場最前方的二人組,“你應該也看到了,有那兩個人在,這裏一時半會還不會出什麽問題,不過有人來支援當然是歡迎了。”


    “說的也是,有那兩個人在的話……誰能想到四周戰場火力這麽吃緊,反倒是這裏最沒有壓力呢?”


    “來都來了,沒必要急著走,前線那裏更需要的是遠程輸出的火力,不如在這裏揮發一下,說不定還能roll兩件紅裝回去呢?”


    “聽你這麽說,倒好像我是來占便宜的。”


    “開玩笑了啊”,賀雲軒拍了拍我,“你好歹也算是個風雲人物……對了,你覺得那兩個人想不想見你?”


    “想不想見?這我可不清楚……”


    我還打算瀟灑地說出“一切隨緣就好呢”,轉過頭的時候賀雲軒的人影已經從眼前消失,徑直地向著戰場前方走去了。


    “……”


    “怎麽了?”王木楓在一旁笑道。


    “沒什麽,本來還想再隱姓埋名一段時間,尤其是在他們的麵前。”我看著闕歌陣線的最前方說道。


    “我知道那兩個人是誰,也明白你的意思,隻不過你沒必要逃避的。”王木楓看著我安慰道。


    “或許吧,隻是和他們光鮮的成就相比,我好像錯過了太多的東西,雖然明知那不是自己的錯,也暗地裏告訴自己要去麵對,但心理上終歸還是有一道坎。”


    我輕聲說著,自從那個夏天受到了禁賽令以來,這三年多的時間裏我切斷了和林涵肅之外所有人的聯係,一方麵我覺得我和他們恐怕會成為兩個世界的人,再無交集,另一方麵我也不願意讓他們看到我落魄的樣子,這和他們印象中的顧輕竹截然不同。


    更何況眼前的這兩個人,已經是攜手拿下三冠的全明星選手和聯盟牌麵了。


    “沒關係的,你現在還有我,還有其他人不是嗎?”王木楓笑著說道,向後退了兩步。


    “說的也是……不過你要去哪?”


    “你們見麵,我就不出現了,職業比賽什麽的,我也隻是略懂一點而已,我想去戰場前方看看,說不定有所收獲。”


    “行。”


    這一次,我並沒有轉身挪開腳步,賀雲軒和他們短暫地交談了幾秒鍾過後,重劍士和咒術師先後抬起頭,目光向著我這邊聚焦了過來。


    前線boss團的眾人還在熙熙攘攘地圍觀著紅裝roll點,而那三人就這樣橫貫過人群,向著我所在的邊界走了過來。


    “真的是你啊,竹子!”連無闕快步走來,咧嘴露出喜悅的笑容,猝不及防地給了我一個擁抱。


    “你還是一點沒變,阿連。”我情不自禁地笑道,連無闕的處事作風還真是毫無變化。


    “去年慶典上就聽他們說你要回來了,沒想到是真的?”


    “或許隻能算是初步回歸吧。”我不置可否地說道。


    “太好了,你這一消失好幾年,我們都不知道去哪裏找你。”連無闕遺憾地搖了搖頭,感歎道。


    “我當是誰,逃兵回來報道了?”


    這時一聲冷笑隔著連無闕的身影從遠處傳來,隨後一個咒術師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


    “哈哈,老肖也沒變呢。”我幹笑道。


    “老肖,你攻擊性別這麽強嘛。竹子這幾年才出來一次,就和抓寶可夢一樣,你看這刷新頻率多低,別讓你再嚇跑了。”連無闕一本正經地回頭教育道。


    一時間場麵陷入到了靜止狀態。


    好冷的笑話……有種夢回當年的感覺了。


    “我一說話就冷場,你們商量好的吧。”連無闕無奈地抿唇說道。


    “那什麽,隊長、連哥,你們敘舊,我先撤了啊。”賀雲軒見氣氛不對,很不厚道地撓了撓頭離場了。


    “行了,現在也不是敘舊的時候”,肖君複擰著眉,對著連無闕說道,“阿連,你先去站好位置,下一波boss已經來了。”


    “唉,你們多少有點無趣了,為什麽理解不了我的幽默呢”,他歎息著看了遠方一眼,“我去了,竹子回頭再說,這次可別再突然消失了。”


    “放心,這次不會。”


    連無闕就這樣轉過身,步履矯健地走回了戰場最前方。


    但是肖君複卻沒有要立即離開的意思,仍舊站在原地觀察著我,那雙不大卻細長的眼睛中閃爍著洞悉世事的智惠與精明,如同法官在審判犯人,嘴角處還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輕蔑微笑。


    “你不去嗎?”我裝作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說道。


    “顧輕竹,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麽?”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擊要害地拋出了另一個提問。


    盡管顯得有些刻板和生分,但一針見血,絕不廢話,這是一直是肖君複的行事作風。


    “為了回來比賽。”我在腦海中將那些托辭全部清空,直截了當地說道,和肖君複這樣的人交流,那些多餘的字詞是沒有意義的。


    他的肩膀輕微聳動,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說話難聽,這是肖君複的另一個特點。


    與一般人的毒舌不同,肖君複有時為了鮮明地表達自己的觀點,甚至會刻意地使用銳利的字眼,就像闕歌隊裏經常傳出的那樣,隊長比教練和訓練師還要嚴苛,錙銖必較,常常不給人留下顏麵。


    簡單來說,就是某些情況下攻擊性極強,屬於網絡對線、現實吵架都絕不會輸的那一類,一人一嘴一鍵盤可以勸退一大批水軍。


    雖然清楚這是老肖的風格,但麵對著這樣的質問,我還是感到了些許不快,不過再想想,我很快又釋然了。


    你不能指望以“腹黑眼鏡”著稱的男人喜笑顏開地歡迎你歸來,真那樣我會懷疑老肖的精神出了問題。


    見我沒有說話,肖君複接著說道:“你要是真的有心,就不可能消失三年之久,電競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你大可不必冠冕堂皇地打著這種旗號。”


    這一次我確實想回應,但還沒等我開口,對方的攻擊宛如連珠炮一樣射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無謂的解釋,我要是你,收到那樣的禁賽令,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讓自己蒙冤。所以,你不過就是一個懦夫,一個逃兵罷了。”


    “別罵了,別罵了,老肖,三年前的事了,你現在開庭審判我,多少有點說不過去了吧,法還不溯及既往呢。”


    肖君複聽完一愣,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年不見,你那種頑劣和輕率倒是一點沒減,要不是這樣,你三年前也不至於被卷進那種事裏。”


    我歎了口氣:“我就直說了啊,老肖,你是不是非常不想看到我。”


    “是,你還挺有自知之明,不給你留麵子的話,我確實希望你從我眼前消失。”他有板有眼地說道。


    “那你為什麽讓賀雲軒給我帶話呢?”


    我不會記錯的,上次賀雲軒告訴我的是,肖君複希望我早點回來。


    “……行了,我現在沒空和你詭辯,我要回去指揮了。”


    肖君複說著回過頭,表情冷酷,走得分外幹脆利落,和來時簡直是兩個樣子。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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