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沒認出來,你也不會相信吧,雁過無痕?”


    “果然,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撐著欄杆問道。


    “月亮湖第二關的虛幻空間那裏,當我看到通天塔和黃金座時,就聯想到了一些往事”,王木楓順了順腦後被風吹亂的長發,說道,“因為你的個人特點太過鮮明了,不管是走位還是使用輕劍的方式在遊戲中都很難找到第二個人,所以盡管是隔了好幾年,我還是覺得逝霜冬和當時開荒團裏的雁過無痕很像。”


    “原來如此……”


    “但當時我也隻是覺得有這種可能性而已,不敢肯定,畢竟時間隔了這麽久,記憶出現偏差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且你知道的,以我的性格……”


    “是不會主動開口詢問的是吧?”


    “嗯。”王木楓看向我,輕輕地應了一聲。


    “已經很好了,我記得當時我被係統強製下線了,你一個人頂住了boss很久吧,上線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要挨罵了呢……”


    “那些都是小事,再說了我是脾氣不好的人嗎?看你臉色那麽差,這點還是應該體諒一下的。”


    我笑了笑說道:“其實你還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古怪的話就少說點吧。”王木楓依舊是很傲嬌地側過頭,對於我難得誇獎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感激。


    我撓了撓頭說道:“跑題了,剛剛想說的好像不是這些。”


    “不重要了。”王木楓忽地說道。


    “嗯?”


    王木楓笑道:“我已經知道明天該怎麽做了。”


    “是嘛?”我不置可否地問道。


    “不管怎麽說,應該給為期幾個月的旅程一個完美結尾不是嗎?雖然我並不在意比賽的輸贏,但是我想如果我認真對待的話,勢均力敵的對手才會使故事的結尾更加精彩吧。”


    “那還請拿出全力,即使最後的勝利者是軒宇,我也會祝福的。”我說著,向著王木楓伸出一隻手。


    她輕輕地握緊,隨後說道:“我明白了,既然是為其他人的信念而戰,那我也勉為其難地專注一回吧。”


    “拭目以待。”


    “回去咯,就剩這賽前的最後一晚了。”王木楓說著朝我莞爾一笑,隨即轉過頭向著遠處的鐵門走去。


    “等一下。”我望著王木楓遠去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怎麽了?”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晶亮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著。


    我張了張嘴,微微一愣,然後很快說道:“沒什麽,晚安。”


    “顧輕竹,你今晚有點奇怪呢,晚安了。”她眨了眨眼笑道,然後輕輕推開門,那纖瘦的身體就此消失在了天台上。


    開不了口……


    我本來還有很多想對她說,諸如高校聯賽之後的打算、關於自己的故事,甚至我想親自開口問一問她,願不願意同我一起走上職業賽場,但糾結了很久,直到王木楓離開的那一刻,我還是沒有勇氣開口。


    關於未來的一切懸而未決,而且王木楓上一次願意頂著沉重的心理障礙走上賽場,很大程度是因為我的存在,她並非衷心熱愛這個競技舞台,如果比賽會讓她感到痛苦的話,我不應該自私地讓她陪伴著我走下去,把高校聯賽當作最後的契機,其實是再好不過了。


    說到底,王木楓出生在富庶之家,衣食無憂,就算家庭中發生了一些不美好的故事,也遠不需要為未來的生計發愁,沒有必要一定要走上電競的道路,去品嚐職業選手的辛苦。


    我和王木楓都是比較慵懶隨性的人,在這一方麵,她性格中的相關部分比我更加鮮明,單純熱愛遊戲和職業競技完全是兩回事,在我三年多前走進訓練營的時候,才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如果不是有梁實嚴厲的指導和苛責,再加上其他人的陪伴,我想我恐怕也很難從那兩年中堅持下來,如果真的要成為一名職業選手,日常的訓練生活隻會更加繁重辛苦,這點從林涵肅身上就可見一斑。


    因此,不管是從主觀還是外在,我都無法開口向王木楓提出那樣自私的請求,交換立場來講,在職業選擇上分道揚鑣才是最好的選擇。


    最無法忽略的一點是,關於王木楓的出國一事一直令我心存芥蒂,盡管她始終堅定地告訴我,她不會離開,但我總是無形間會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像墨菲定律一樣,你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往往會突然襲來、毫無征兆。


    也許是三年前即將登上職業賽場卻被驅逐一事至今還揮之不去,我不敢奢求太多不切實際的東西,隻希望她能夠留在我身邊就好。


    晚風裹挾著熱浪撲麵而來,像是在昭示著夏天的來臨,我抬頭仰望首都的霓虹,想著一切大概都會在這個八月給出最後的答案。


    屆時我會在哪裏,身邊又會有誰呢?


    無法猜測,對此我一無所知……


    總之,現在不應該考慮那些太過遙遠的東西,還是把目光放在眼前吧,距離最後的比賽隻剩下不到16個小時了。


    ……


    長夜耗盡,首都的早晨在慵懶的困意中度過,很快就迎來了熱氣漫漶的下午。


    市民中心體育場,高校聯賽總決賽的最後一戰即將拉開帷幕,兩支隊伍風鈴和軒宇早已到場入席,靜靜等候著三點正式比賽的開始。


    這一場萬眾矚目的戰役,現場的看台自然是座無虛席,甚至連過道上也站著不少圍觀的觀眾,在線直播的觀看人數更是超過了1000萬,這幾乎和一場職業聯賽的常規賽持平了,雖然高校聯賽的水準不比職業比賽,但是打到了最為關鍵的總決賽,毫無疑問精彩程度也是相當值得期待的。


    包括今天比賽的解說,出場的三人都是職業聯賽季後賽的解說班底,足可以看出主辦方對這場賽事的重視程度。


    遊上元,8年解說經驗,現役職業解說當中資曆最老的三人之一,經常出任職業聯賽季後賽半決賽、甚至總決賽的解說員。


    白光明,前星辰戰隊幽影哨兵操縱者,一屆職業聯賽冠軍,兩屆職業聯賽季軍的實力選手,退役轉型成為解說後以專業視角的判斷和預言般的戰術判斷出名。


    程甜,論業務能力,她在職業聯賽的解說當中……可能是排名倒數的,曾經就有過在比賽現場說出過“格鬥家是劍士職業的分支”這樣離譜的話,被認定為解說台的賽季年度名場麵,盡管前者也在事後多次澄清這是口誤,但不少玩家還是懷疑程甜到底有沒有真的玩過幾個小時遊戲……


    不過,程甜還是多次出現在重要賽事的解說台上,一方麵她的確在遊戲知識的方麵下了一番功夫,休息時候沒少補課,還在社交媒體上曬出了自己的滿級賬號當作證明,另一方麵她在解說台上也控製了自己說話的頻率,在絕大部分情況下當好了解說台上的顏值擔當,畢竟當個花瓶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


    而今天,高校聯賽決賽的舞台,三人都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


    遊上元和白光明都是屬於人狠話不多的技術型解說,在比賽時可能會給出一針見血的評論,但論串聯氣氛、不讓解說台冷場這一點,通常情況下這都不是這兩個人應該考慮的事。


    像今天這種場合,氣氛組顯然隻能由程甜來擔當了,畢竟現在不多說兩句刷一下存在感,可能到了比賽正式開始可能就沒有她開口的機會了。


    “遊老師,白老師,又跟兩位碰麵啦,好久不見,我們上一次擔當還是去年季後賽半決賽南風對陣流雲的比賽吧。”


    白光明靜靜地點了點頭,然後遊上元接過話說道:“小程你倒是記得挺清楚,上一次正是南風對陣流雲的半決賽。”


    程甜笑了笑:“很高興還有機會和兩位老師合作,今天我們解說的比賽是2029年《國度》第一屆高校聯賽的總決賽,對陣的雙方是來自華東賽區的軒宇大學電競社和風鈴大學電競社,竟然是一場很少見的德比。”


    白光明說道:“希望雙方選手都有很好的表現吧,之前我對於高校聯賽這一塊關注的不多,但是有聽朋友提起過,今年高校聯賽有幾個很有意思的選手,不知道今天總決賽的賽場上能不能看到他們的精彩表現。”


    “光明也聽說了啊”,遊上元爽聲笑道,以前輩的口吻說著,“高校聯賽以前一直被認為是職業聯賽的一個人才儲備庫,但隨著青訓體係的完善,通過這一途徑進入高校聯賽的選手越來越少了,上一個在職業聯賽立足的還是……”


    “楚笑辭。”程甜像是小學生搶答老師提問般快速回答道,這可是她在今天比賽之前特意查找過相關資料的。


    “說得對”,遊光明讚許地點點頭,“淩淵的遊俠楚笑辭,那的確是個能夠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選手。”


    白光明語氣毫無波動地說道:“其實我還挺喜歡這些從高校聯賽出來的選手的,畢竟看慣了青訓體係培訓出來的樣板選手,很難收獲到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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