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信箋點頭表示明白:“一個是逝霜冬,另一個探查誰的身份呢?”


    笑塵提議道:“我建議是找一個說話有影響力,能控製住場麵的人。我們要想在遊戲中獲勝,最好能有一個人帶隊,這樣在第二天討論的時候,能把握住住節奏,不至於毫無頭緒。”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需要一個控場角色,如果他被驗出是好人牌,我們大家都可以信服他說的話,就不會像今天這麽混亂了”,雪融融說完指了指身邊的劉叔,“我推薦我身邊的箭神大叔,剛才討論期間他的判斷非常準確,而且好幾次把討論引導回了正軌。另外不是冒犯,您應該是我們這裏資曆最老的吧,您來也可以服眾。”


    “我同意,讓大叔來。”風月泡沫率先舉手表示認可。


    “我沒意見。”赤血巡遊瞥了劉叔一眼,雙手抱胸說道。


    “看上去很靠譜,就讓他來吧。”


    “讚同。”


    見眾人紛紛應允,劉叔才微微點頭,環視一周聖台後,沉穩地說道:“感謝各位的信任,如果誰有更合適的人選現在可以提出來。”


    聖台上一片寂靜,無人出聲,現場的11個人當中,劉叔的確是控場的不二人選。


    這涉及到遊戲當中最關鍵的話語權問題,羊和狼任何一方取得了,都會在遊戲中占據上風。


    白天的處決說到底,還是話術和心理的博弈,如何從動搖的中立玩家手中取得關鍵票,有可能會改變最後的處決結果,以至於影響遊戲的走向。


    如果劉叔能夠掌握話語權,那對於推進遊戲進程無疑是件好事。


    等等……


    如果,劉叔是張狼牌呢?


    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禁不住渾身冒起了冷汗,我之前從未考慮過這種可能性,潛意識裏我一直認為劉叔應該是張好人牌。


    在剛才討論的過程中,劉叔一直沒有做出有傾向性的發言,隻是適時地控製著場上的節奏,實際上我是沒辦法判斷出他的身份的。


    如果他真的是狼,那隱藏得也太深了,絕對是老奸巨猾的狼王。


    設想了一下,如果明天粉白信箋驗出的結果是有狼,我這張偽裝神牌的平民嫌疑會進一步增大,很有可能會被處決。


    屆時,黃不染和劉叔兩匹暗狼都會被當作好人,並且控製著場上的主動權,遊戲的局勢毫無疑問會向著狼陣營那邊傾倒,羊幾乎毫無勝算。


    但此時此刻,我沒辦法在眾人麵前提出更改驗人對象。一來我的理由是建立在知道黃不染是狼的基礎上,這點我沒法給出證據,不具有說服力,二來劉叔是狼也隻是我的猜想而已,就算更換一個人也有驗到狼的可能性,對我來說其實沒有區別。


    我皺了皺眉,隻能賭了,劉叔這個角色對場上的局勢影響太大了,而且以他的觀察力,我覺得他肯定看到了比我更多的東西,希望他是白羊陣營的人吧,這樣我們這邊的勝算會大很多。


    見沒有人開口,劉叔接著說道:“那就這樣吧,今天晚上粉白信箋驗我和逝霜冬,明天結果出來再說。”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可,隨後各自從聖台上散開,盡管距離入夜還有十多分鍾的時間,但不少人已經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生怕避之不及,被狼給盯上了。


    算了,我也回房吧,畢竟作為在場的頭號嫌疑人,別人看到我躲還來不及,在外麵亂跑動也不合適。


    “霜冬,等一下。”


    我剛朝山上走出沒兩步,身後傳來一個深沉的男聲,我回過頭一看,是劉叔。


    “怎麽了,劉叔?”


    “來,我和你說點事。”劉叔目光灼灼,朝我招了招手。


    我緩緩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周圍的人群已經散去,沒什麽人注意到這裏,我們之間可以稱得上加密通話了。


    “劉叔,我這麽大嫌疑,你不怕我是狼嗎?”我開玩笑地說道。


    “那你是嗎?”劉叔反問我,眼中帶著精明的光芒。


    果然是老江湖……


    “不是。”我抬起頭看著劉叔,實話實說。


    劉叔沒有回應,仔細審視著我的表情,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雖然無法完全信任你,但至少在我看來,你是好人的概率確實更大一些。”


    我苦笑了一下:“劉叔,這個遊戲就是這樣,很難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一個人的身份,基本上隻能通過言辭和表情來推測,可以說是一個話術和心理的遊戲。”


    劉叔擺了擺手:“我不明白你們年輕人遊戲的那一套,但根據我這麽多年的工作經驗,心裏確實有一些眉目了。”


    我一愣,和我猜想的一樣,劉叔果然看出了些什麽,隻是不知道他到底身處哪個陣營。


    我想了想說道:“劉叔,我們現在彼此都沒法確認對方的身份,談論這些恐怕沒法讓對方信服啊。”


    他笑了笑,示意這並不礙事:“你聽聽就好了,反正明天一早你就會知道我的身份。而且如果你是狼,早就知道了在場所有人的身份,我和你說什麽都無關緊要。但如果你是好人,這些信息或許能給你一些參考,當然這些隻是我自己的判斷,未必完全準確,還需要你自己斟酌。”


    我點點頭:“劉叔,你說吧。”


    他壓低聲音,鄭重地說道:“首先,赤血巡遊肯定是狼陣營的。”


    我微微睜大眼睛:“和我想的一樣,他有些反常。”


    劉叔接著解釋道:“是這樣,他好幾次出現的時機太刻意了,而且明顯有袒護纖塵不染的意思,我也是從這裏看出,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同屬一個陣營的狼隊友。而我之所以相信你是好人,是因為眾人懷疑你的時候,沒有人替你說話,幫你打掩護,完全是你孤軍奮戰,這才是常態。這個遊戲當中,除了狼以外,是互相不知道身份的,不應該存在隊友這種角色,如果出現了明顯的幫腔,毫無疑問就是狼。”


    非常一針見血的分析。


    劉叔繼續說道:“還有的話,小心雪融融,但她的身份我還無法確認。”


    “雪融融嗎?”


    劉叔點頭:“她表麵上看,和赤血巡遊不對付,但我沒辦法確定,這是不是狼的一種戰術,棄卒保帥,如果赤血巡遊暴露,還可以替雪融融撇清嫌疑。”


    “可是劉叔,這些等你明天驗完身份,再和大家說不是更好嗎?”


    劉叔平靜地說道,但是口中的話語卻異常驚人:“明天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死在今晚,所以現在才會和你說這些。”


    死在今晚?


    我震驚地皺了皺眉,腦海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過,我突然就明白了劉叔的意思。


    我抬起頭說道:“我懂了,貪狼那邊知道預言神使有神聖護衛保護,得手的概率不高,而其他神牌除了我都沒有暴露,我又是場上頭號背鍋位,如果我死了等於坐實了我是好人,所以他們首要的擊殺目標就成了有話語權的你。”


    劉叔欣慰地笑著:“年輕人反應挺快,說實話我就是一張平民牌,明早你就可以看到答案。如果正常的流程走下去,明天我就可以掌握全場的節奏,帶領羊的陣營,這絕不是狼那邊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們一定會在今晚對我動手,將這個位置上的人抹殺。”


    “所以你才更加懷疑雪融融了,因為是她推舉的你。”


    劉叔點頭:“沒錯,你也看出來了吧,雪融融也是一個很會玩的玩家,邏輯分析能力很強,她完全可以自己掌握場上的話語權,但是她還是推舉的我。而她想必也知道,這個位置在晚間異常凶險,幾乎必定會被狼盯上。”


    “如果你出局,場上沒有能服眾的人,白天的局麵又會非常混亂,這樣一來,處決很可能會走向錯誤的方向。”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劉叔的視線微微遊移分析道,“雪融融也是一張白羊的神牌,她自己不走上這個位置,是害怕被狼盯上,從而推舉出我,擾亂狼陣營在夜晚的行動,給白羊爭取時間。”


    冷靜下來思考,如果雪融融是白羊陣營的話,我想我能理解她的用意,白羊這邊的神牌也需要在夜晚發動能力,每多存活一個夜晚,勝算就更大一分。


    而推舉劉叔,是因為他是場上資曆最老,說話最可能服眾的人,不論他身處哪個陣營,對敵方陣營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可能會影響白天處決的投票。


    雪融融在不知道劉叔身份的情況下,直接考慮了最壞的情況,把他當作狼來處理。如果他明天存活,到時候再從我和他以及黃不染之間選人處決;如果死亡,那至少可以保證白天的處決投票不會倒向另一個陣營。


    我倒寧願相信雪融融是張好人牌,隻是這麽果斷地就犧牲了劉叔,她的玩法還真是冷酷而又理性。


    劉叔平和地笑了笑:“沒什麽大不了,為了能讓白羊勝利,這麽做也無可厚非。不是你說的嗎?為了陣營犧牲自己也沒什麽大不了,那我這個老前輩就身先士卒,剩下的交給你們了,一定要把狼給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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