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礙便好。”


    相較於丟了峨眉派的麵子,滅絕師太無疑更加關心自己這位大弟子的安危,在確認對方真的沒有留下什麽病根後。


    滅絕師太對於蘇木的身份,也再沒有了懷疑。


    畢竟能夠如此神乎其技的,治好她都要勞心費力的傷勢的人,且還如此有效率。


    除了天下第一神醫外,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這樣的本領。


    也正因如此,滅絕師太對於蘇木的來意,也不疑有他,便邀請對方一同前往一線峽,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蘇木並未拒絕。


    或者說,這正是他所期待的。


    當即便回到了馬車上,跟著滅絕師太這對師徒前往了峨眉派的營地。


    此時,峨眉派的弟子全都蘇醒了過來。


    一部分人已經收拾起了營地。


    更多的人則持劍戒備,以防備歹人調虎離山的可能。


    不過直到滅絕師太歸來,她們也沒有蹲守到前來偷襲的歹人。


    “芷若、敏君,這位就是錦衣衛的蘇鎮撫使,接下來將與我們一同上路。”


    聽到自家師父的話,丁敏君和周芷若全都朝著馬車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見馬車前輿上坐著一個豐神俊秀的青年。


    見她們投來目光,還回以善意的微笑。


    一時間,不少的女弟子都紅了臉頰。


    她們哪見過這些啊。


    要知道,即便是峨眉派當中有男弟子,可也都是跟隨副掌門獨孤一鶴在玄真觀修行,平日裏根本見不了幾麵。


    一群人中,也就年齡較大的丁敏君,與心性較同輩人成熟的周芷若,上前打了招呼。


    蘇木也沒有吝嗇。


    分別送了一件具有凝神定氣效果的小法器當做見麵禮。


    兩女頗為歡喜,好感度若是能夠具象化的話,估計能夠清晰看到那飆升的幅度。


    與峨眉派相比,其他門派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華山派的人馬剛剛走入甘肅境內,便遇到了一夥賊寇。


    “什麽人?!”


    鮮於通的車輦前麵,一位華山派的弟子持劍走了出去,此人雖然年紀輕輕,功力更是隻有先天初期,可氣勢卻淩厲異常。


    正是華山劍宗的傳人。


    同時,也是鮮於通的親傳弟子。


    “你還不配知道佛爺的名字,弟兄們全都給我上,男的殺了,女的留著咱們晚上快活瀟灑!”


    他伸手一招,身後數十名番僧打扮,手持緬刀的武者便衝了出去。


    “一群藏頭露尾的鼠輩,也敢大放厥詞?”


    華山派的弟子聽到對方口中的汙言穢語,全都是咬牙咬牙切齒,自家就這麽多的女弟子,他們自己都還是狼多肉少,哪輪得到你們這些外人惦記?


    可他們卻也注意到了,自家的這些師妹,在見到那些番僧強健的肌肉後,也有些失神。


    紛紛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提著劍就衝了出去,要和這幫家夥決一死戰。


    實際上,今日跟隨鮮於通一同前來的,要麽就是鮮於通的親信,要麽就是沒什麽天賦不受重視,但又想給自己謀一個好出路,所以投奔了鮮於通的弟子。


    這樣的人,固然不能算是什麽壞人,但底線絕對是要比普通人低得多。


    而鮮於通又是臭名昭著的色魔。


    如此前提之下,這些女弟子當中有幾個能守得住清白之身?


    露出此等表情也就不足為奇了。


    鮮於通同樣是有些惡心。


    從來都是他牛別人,什麽時候輪得到別人覬覦他的女人了?


    若不是身為華山派的長老,他需要端著自己的架子,再加上來人盡是一些糙漢子,沒有美貌的比丘尼,他恐怕就要自己上了。


    然而正當鮮於通以為僅憑自己麾下的這些弟子同樣能夠將來犯之敵擊退時。


    場上的一幕卻是讓他瞪大了眼睛。


    他看見了什麽?


    自己精心調教的徒兒,竟然被這些淫僧壓著打?


    不少人掛了彩不說,更多的人更是在生死的邊緣徘徊!


    這怎麽可能!


    雖說他手底下這些弟子,天賦根骨都不怎麽樣,但都是他按照劍宗法門培育出來的。


    境界雖然不高,但實戰起來,先天後期之下,他們至少能夠與超過自己一到兩個小境界的人交手而立於不敗之地。


    更何況,他為人比較陰損,所以也從來都不約束自家弟子使用陰損的手段。


    有著這樣的前提,他們竟然還能被壓著打......難不成這些番僧平均實力都達到了先天後期不成?


    然而沒有給鮮於通思考的時間,他帶來的這些弟子當中,已經折損了將近兩成,其他人要麽是掛了彩,要麽已經沒了戰意,節節敗退。


    若是他再不出手,自己的這些班底恐怕都要折損在這裏。


    “賊子好膽!竟然敢傷我徒兒!”


    鮮於通大喝一聲,隨意找了個理由,手掌一拍座椅的扶手,整個人飛撲了出去。


    見狀,番僧當中一位先天後期的武者當即提刀迎了上去。


    然而鮮於通雖然品行不端,可能夠讓嶽不群忍受那麽多年,他的實力也是實打實的。


    鷹蛇生死搏施展而出。一手化作鷹爪,輕易捏住了來襲的刀背,而後用力一抓,韌性極佳的緬刀就碎裂開來,化作鐵片,被他夾住後灌注真氣摔了出去。


    直接穿透了幾名正要對華山弟子下殺手的番僧後頸。


    另外一名番僧當中的先天後期高手見到了鮮於通出手,便知此人是個大敵,趁著對方尚且將注意力放在自家師兄身上的時候。


    從另外一個方向,悄無聲息地靠近過去。


    與此同時,那被捏碎了武器的番僧也沒有無動於衷,袖口當中又滑落出一柄泛著紫意的匕首,朝著鮮於通的胸膛刺去。


    鮮於通隻是不屑一笑,身體微微一扭,原本化作鷹爪的左手,瞬間變作蛇頭,錯開對方的手臂後,蜿蜒攀了上去,幾個回環,接近了對方的喉嚨,直刺過去。


    鮮血噴濺而去,受到重創的番僧咳嗽不已,卻已經沒有辦法呼吸。


    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已經悄無聲息來到鮮於通身後,並揮刀砍來的同門師弟身上。


    然而鮮於通再不濟也是宗師,感知這種東西可不會受到視力的約束。


    便見鮮於通另外一隻手化作鷹爪,扣住這番僧的手腕,輕易便將塗了毒的匕首奪了過來。


    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朝著身後甩去。


    “噗呲——”


    那準備偷襲的番僧,刀尚且沒有落下,額頭已然被匕首貫穿,不甘地朝後倒去。


    “師父威武!”


    “兄弟們,咱們反攻的時候到了!”


    鮮於通如此幹脆利落地便將敵人當中最強的二人擊殺,無疑大大振奮了華山派的士氣。


    原本那些都打算投降的弟子見到這一幕,紛紛握緊了長劍,朝著敵人攻去。


    反倒是這些番僧打扮的賊寇,見到自家最強的兩位師兄都敗北了。


    一個個心生退意,刀法再也沒有剛才那般淩厲,不少人被抓住了破綻,直接身死。


    “留下兩個舌頭,老子倒是想知道知道,這些不長眼的東西都是打哪裏冒出來的。”


    鮮於通開口,弟子們也如實招辦,將剩下的人挑斷了手筋腳筋,直接押送到了鮮於通身前。


    然而,還未等鮮於通開口詢問,便見這僅剩的兩名番僧忽然瞪大了眼睛,身體也抽搐了一瞬。


    便向前倒了下去。


    “嗖——”


    直到兩人伏在地上,破空聲才傳到了眾人耳中。


    “保護師傅!”


    一名弟子護在了鮮於通身前。


    鮮於通雖然麵上沒有什麽慌亂,但心裏卻怕的不行。


    雖說他剛才神勇難擋,但事實上,若是不依仗暗器毒藥,僅憑拳腳武功的話,他充其量就是個守門員的存在。


    甚至都比不上嵩山派排名靠前的幾位太保。


    麵對著來無影去無蹤的暗箭,他可沒有太大的把握能活下來。


    不過鮮於通在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並未發現敵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同時故作鎮定,吩咐道:“原地休整半個時辰,調理傷勢。”


    ......


    ......


    與華山派有著相同遭遇的,還有五嶽的其他幾派,以及一些自發前來支援的小門小戶。


    五嶽劍派還好說,即便是安排出一些送死鬼。


    可這些送死鬼裏麵也不乏高手的存在,應付沿途的襲擊絕對是夠了。


    那些小門小戶的二流門派就不一樣了。


    他們門中最強的武者,都未必突破到了宗師。


    再加上遠征明教是一件風險與機遇並存的事情,他們不可能將門派的全部底蘊都賭在這上麵。


    這也就導致了他們派出的武者,實力以及數量往往並不可觀,遇到這樣的襲擊,最終隻有全軍覆沒這一種結果。


    而要說奔赴光明頂的正道門派當中,最為平靜的。


    莫過於武當和少林。


    一方麵,此二者門派內高手眾多,帶隊的武者至少也是宗師中期,餘下宗師初期的高手也有不少。


    埋伏他們的難度太大,風險太高。


    另一方麵,武當少林可是泰山北鬥級別的存在,招惹了他們,未來還能不能在中原武林混都不一定了。


    尤其是少林。


    要知道,少林雖說有著千年古刹之稱,然而在武林當中,卻是以不講理而聞名。


    或者說,他們隻講他們認的道理。


    就像是二十年前,明明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能夠證明是張五俠滅了龍門鏢局。


    但他們還是一口咬定,並且給出了自認為無懈可擊的證據——俞岱岩被少林的金剛指力所傷,張五俠與其情同手足,一時氣惱滅了龍門鏢局也在情理之中。


    再加上隨便找兩個弟子潑一盆髒水,張五俠的罪名就‘坐實’了。


    試問這樣沒理都能強占三分的門派,又有哪個敢去招惹?


    ......


    ......


    與此同時,光明頂上。


    有了青翼蝠王出麵,往日裏那些即便是不滿楊逍擔任代教主的五散人,也陸續回到了明教。


    明教大殿之中,代教主楊逍正在同麾下五行旗的旗主與天地風雷四門的門主,針對牆上的地勢堪輿圖排兵布陣。


    要說明教這麽多年,能夠安然無恙,一方麵是教中高手眾多,尋常人不敢輕易觸碰鋒芒。


    再就是坐擁七巔十三崖,易守難攻。


    不過凡事沒有絕對,若是依仗地勢就能徹底的安然無恙,那春秋戰國時期的那些王侯君主們,豈不是隻需要占領幾個險峻之處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


    可實際上,即便是函穀關這樣的天險要塞,都不是絕對安全的。


    更何況是光明頂周圍的布局。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的對手並非是正規部隊,而是以江湖人居多的正道聯盟。


    這些人裏麵,高手如雲,擅長輕功能走懸崖絕壁之人,絕對不在少數。


    所以,楊逍才會在排兵布陣上,更加的謹慎小心。


    正當楊逍深思熟慮之時,殿外走進來三道身影。


    “我們回來了!”


    靠左是一位麵容寬厚的大和尚,中間則是略微有些禿頂,臉上還留有兩撇胡須,頭戴鐵冠的道人。


    至於最右麵,相較於前二者,就顯得邋遢許多,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這三人便是明教五散人當中的彭和尚、鐵冠道人與冷麵先生。


    見三人走了到來,楊逍盡管是被攪擾了思緒,卻也還是笑臉相迎。


    “蝠王通知我們說是明教有難,我們就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趕了回來。”彭和尚開口,倒是沒有太多惡意。


    楊逍點點頭,見五散人隻回來了三個,又開口詢問道:“布袋和尚說不得,還有......周顛呢?”


    說到周顛的時候,楊逍的臉上著實帶著幾分古怪之色。


    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將這貨給找回來。


    如果說江湖正道是因為一些道貌岸然的勾當,讓楊逍感覺惡心。


    那周顛就是因為極致的嘴臭了。


    “在路上,應該這兩天就到了。”彭和尚開口解釋了一句。


    雖說五散人與楊逍不和,但如今事關明教的生死存亡,個人的仇怨他們也能放到一邊。


    “既然如此,那三位便跟我來吧......我剛正和幾位掌旗使研討應對六大門派之事,隻是不確定六大門派如何圍攻我光明頂。”


    “知己難以知彼,著實叫我頭痛不已。”


    “好在蝠王已經前去確認,想來不日便會有消息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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