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他止血,待會兒讓公子發落。”


    盡管心中氣憤,但零零恭卻也懂得輕重緩急,自己兄弟畢竟沒有受傷,可雲羅郡主卻是實打實的失蹤了。


    說完,零零恭便提著天魁的肩膀,朝著財神客棧的方向奔去。


    零零喜則是從腰間的噬囊中,取出了保龍一族的秘製金瘡藥,走到了天猛身邊,其餘四名天罡衛見狀,還有些擔心,下意識的邁出一步。


    但很快又想到了對方的身份,第二步無論如何都邁不出去。


    “放心,在公子過問之前,我是不會讓他死的。”


    零零喜輕笑了笑,不過他這個人天生就長了張壞人臉,別說是輕笑,哪怕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都是那些所謂的惡徒窮極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幾名天罡衛見狀,麵麵相覷,而後更慌了。


    對方說這話,配上這張臉,擺明了就是要秋後算賬啊!


    一旁,段天涯心中也歎了口氣,卻也不好說些什麽,這事說不上誰占理,的確是零零恭先出手的,可問題是天猛在得知了對方身份後,仍然沒有停手,甚至還一度想要置人於死地。


    對方想要秋後報複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很快,段天涯的態度就迎來了第一次轉變。


    隻見零零喜越過了天罡衛,來到天猛身旁時,對方已經因為劇烈的疼痛昏厥過去......這倒不是天猛的意誌力太差,純粹是絕情斬乃是霸刀全家被殺後,心如死灰之時所創。


    那個時候的他,心中充滿了仇恨,想到的全都是如何在下次見麵的時候,給對方帶來最大程度的痛苦。


    而刀意是武者本身意誌的顯化,可以想象它是一枚種子。


    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長期以仇恨的力量滋養,最終成型的刀意,也會極大程度的給予反饋。


    這也是絕情斬真正的特性,痛不欲生。


    至於破罡氣、乃至破純度不高的金剛不壞神功......這隻是因為絕情斬本身是至陰至邪的刀法罷了。


    “哢——”


    盡管可以用自己的武道真意將天猛手臂上殘存的刀意磨滅,但零零喜表示,那樣太浪費時間了,弄不好,對方都失血過多而死了,那多罪孽深重啊。


    所以,零零喜選擇了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切除病灶即可。


    這是很古老的一種醫療手段,主張哪疼切哪。


    這一點,在後世醫學當中,也稍微有所體現,最常見的就是闌尾切除手術。


    不過零零喜手頭沒刀,又不擅長手上功夫,揮不出淩厲的爪風,便隻能將患處捏碎。


    “啊——”


    劇烈的疼痛再一次衝擊著天猛的腦袋,如果說絕情斬刀意像是鈍刀子割肉的話,那零零喜這一抓,便是將鈍刀子和肉一起抓碎了。


    這一做法,便是讓段天涯身邊的歸海一刀,都連連咂舌。


    沒刀可以和他說啊,他雖然名字叫一刀,可也不是一刀就軟啊,絕情斬這種招式,他至少還能再使個十幾二十刀。


    段天涯:“......”


    好在,零零喜雖然手段粗暴了一些,可效果還是極好的,天猛斷臂處的殘留刀意,皆被抓得粉碎,而後灑上了保龍一族的秘製金瘡藥,立刻就不再流血了。


    這倒是讓段天涯的態度再次轉變。


    口嫌體正直......不對,應該是刀子嘴豆腐心。


    雖然長得凶了一點,但卻也不是真的惡人,畢竟誰家惡人會給敵人用這麽好的金瘡藥?


    這藥的價值,估計都能對標他們護龍山莊的七色丸了。


    然而他卻是不知,這已經是零零喜身上最劣質的藥了。


    沒辦法,大環境已經變了,原本的秘製金瘡藥,的確碾壓同類所有產品,可自從出了療傷符後,金瘡藥的優勢就變得微乎其微。


    而二百兩一張的價格,雖然看起來昂貴無比。


    可保龍一族的秘藥,一瓶二十丸也要三四百兩,效果還沒人家的十分之一。


    在本身就不差錢的情況下,保龍一族自然要用最好的了。


    就連身上這些金瘡藥,也是以防萬一才備上的。


    至於更差的藥......抱歉帶了也用不上。


    歸海一刀見沒樂子看了,便偏過頭,看向其他幾人問道:“古三通傳人又是怎麽回事?”


    天罡衛原本是沒打算回答的,畢竟他們隻直接聽命於鐵膽神侯。


    可剛才歸海一刀的那一記絕情斬,著實嚇到了他們,即便是六人合力的魅影神功,都無法完全化解,對方的實力可見一斑。


    所幸這也不是什麽機密,正如天魁老大說的,也就是這兩人離京日久消息閉塞。


    不然早就該知道的。


    當即,其中一人便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都說了出來。


    包括古三通出逃,鐵膽神侯孤身追捕,上官海棠代領護龍山莊一切事宜。


    “所以是海棠讓你們來的?”


    歸海一刀說到海棠的時候,語氣稍稍軟了一些。


    天罡衛是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甚至連上官海棠是女的都不知道,聽到這話, 也沒有多想,隻是搖了搖頭:“不,是我等自行出動。”


    這不禁讓歸海一刀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感覺海棠的權益受到了侵犯。


    當然,這一想法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鐵膽神侯賦予的上官海棠權力,下麵的人卻自作主張,怎麽說都是對上官海棠的不尊重。


    不過還沒等他發火,便聽那天罡衛弱弱道:“上官大人也失蹤了,所以我等才......”


    “你說什麽?”


    不等他的話說完,歸海一刀已經閃身到了他的身前,雙手將他的領子提了起來。


    速度之快,殺意之甚,竟是比剛才施展絕情斬時還要恐怖幾分。


    被抓住領子的天罡衛都要哭出來了。


    這特麽都是些什麽變態啊?


    師傅不是教導他們說隻要練好了魅影神功,江湖上除了大宗師,再沒人能威脅到他們的安全嗎?


    受挫也就罷了,可你這個烏龜王八蛋衝他發什麽火?


    是,他承認的確是自己先前的態度傲慢了一些,可你也砍過了啊,就上官海棠這件事來說,他隻不過是個傳話的而已,憑什麽受這委屈?


    “一刀,先別衝動,聽他把話說完。”


    段天涯聽到海棠失蹤後,情緒也難免有些激動,隻不過隱藏地很好,沒像歸海一刀這般直接表現出來。


    而聽到段天涯的話,歸海一刀也默默運轉絕情斬的心法,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手上也沒有再抓著不放,鬆了些力道。


    被抓著的那名天罡衛趁機掙脫開來,正了正衣領,就要埋怨兩句。


    可剛一抬頭,便迎上了歸海一刀那充滿殺意的眸子。


    絕情斬不同於冰心訣,後者是讓人內心平靜的功法,而前者,單純就是讓負麵情緒與正麵情緒互相抵消,而強行使自己的情緒保持平衡。


    但這種平衡,如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容易使得負麵情緒激增,變成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天罡衛也不敢再賣關子,趕忙將護龍山莊的情況交待出來。


    其中就包括上官海棠想要跟蹤雲羅郡主,借此探尋到成是非的下落,可卻在半日後離奇失蹤。


    也正是因為上官海棠的失蹤,護龍山莊內群龍無首,他們這些天罡衛才被啟用。


    不過這一說法,顯然不符合之前天魁所說的半月之說,可無論是段天涯還是歸海一刀,此時都沒有關注這一點,滿腦子想得全都是如何最快趕回京城,將海棠找回來。


    段天涯還好,能夠保持理智,歸海一刀就真的是聽完後,直接運轉輕功就要跑回京城。


    還是段天涯將其攔了下來。


    “且不說皇......公子那裏要給個交代,便是以你的輕功造詣,即便是跑回了京城,體內還能餘下幾分內力?”


    “......那你說怎麽辦?”


    歸海一刀隻是有些衝動,但並不蠢。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他知道段天涯對海棠的關心程度,僅遜色於自己,而且性格沉穩,在這個節骨眼上,更能做出一些對的決策。


    “我聽說黃公子有一寶物名為飛劍,可日行萬裏......若借來一用,回京城用不了半日。”


    段天涯說著,卻有些沒底氣。


    倒不是擔心寶物的真實性,而是擔心皇上會不會借。


    畢竟剛才天魁也說了,他們之所以前來追捕成是非,便是因為對方涉及雲羅郡主失蹤一案。


    身為皇上,自己最受寵的妹妹失蹤了,這種寶物飛劍,肯定是交給保龍一族來使用才對。


    “這樣,一刀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求皇上......”


    段天涯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眼前一道殘影劃過,這一狀況,讓他下意識的喊了一句:“一刀!”


    “什麽?”


    歸海一刀的聲音,卻是從他的身旁傳來。


    段天涯轉過頭,發覺歸海一刀果真還在自己的身邊。


    那剛才跑出去的是誰?


    段天涯再次看去,這才看清了那好似黃龍一般,穿行於大沙漠上,在身後留下一條深且寬痕跡的身影。


    不是旁人,正是成是非。


    天罡衛下意識要追,可卻想到了天猛,還有一旁的段天涯與歸海一刀。


    然而這一次,他們卻沒有阻攔的意思。


    甚至都沒有理會天罡衛,直接朝著成是非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們雖然不了解這個家夥,但對方早不跑晚不跑,偏偏選在了他說出飛劍的時候才跑,顯然,就算不是奔著飛劍去的,也肯定和飛劍有關。


    至於成是非為什麽這麽有把握從皇上的手中拿到飛劍,段天涯和歸海一刀就不清楚了,也沒時間去想。


    ......


    ......


    財神客棧中,皇上從天魁的口中了解到了雲羅失蹤的事情,便如剛才段天涯與歸海一刀知曉上官海棠失蹤反應的結合體。


    憤怒,但仍舊保存有理智。


    目光投向了蘇木。


    雖然沒有開口,蘇木卻心領神會一般,閉目進入到了內景之中。


    有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他沒有問一些過分的問題,而是簡單的問了一句雲羅現如今的狀況。


    最終,在戳破一個籃球大小的火球後,答案也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退出內景,蘇木朝皇上安慰了一句:“受了些委屈,但性命無憂。”


    聽到這話,皇上也稍稍鬆了口氣,但回京城的衝動,卻一點也沒有減少,也不避諱旁人,直接從噬囊中取出飛劍。


    正在這時,遠處一條黃龍奔襲而來,眨眼間就衝到了客棧門前。


    在其身後,是護龍山莊的段天涯與歸海一刀,零零喜與零零財雖然起步慢了一些,卻也後發先至,領先兩人半個身位,先一步來到了皇上身邊護衛。


    不過,為首的成是非,目標卻並不是皇上。


    在來到客棧麵前,身子拐了個小彎,停在了蘇木的身前。


    “蘇大夫,我有急事想回京城一趟,你就......”


    “咚——”


    “沒大沒小的,叫叔!”


    成是非的話還沒有說完,腦袋就被用力敲了一下。


    換做平時,成是非還不會怎麽樣,但現如今,他擔心雲羅的安危,整個人就像是充氣到了極致的氣球,一碰就炸。


    抬手就要朝著出手之人的臉上招呼去。


    然而,他這一拳才剛到半路上,成是非就看清了來人,拳頭瞬間僵在了半空中,原本憤怒的情緒,瞬間化作一身冷汗排出。


    “怎麽,你還想和我動手?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老子先讓你三十招。”古三通不屑道。


    對於這個兒子,他是越看越不喜歡。


    武功天賦一般也就罷了,還好吃懶做,現如今連最起碼得理智都無法保持......他古三通英明一世,怎麽偏偏生了這麽蠢的兒子?


    “不敢不敢......”


    成是非慫了,卻也沒全慫,隻是一片用言語穩著自家老爹,目光卻看向了蘇木的方向。


    蘇木也沒小氣,飛劍這種東西,本就是煉器的初級產物。


    他當初閑來無事做了許多......主要還是當初和零零發他們研究的時候,蘇木發現自己的動手能力太差,就將歐冶子請了下來,想學點手藝。


    但沒想到這老登雖然沒和他搶身體的主控權,可卻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


    以至於剛碰到錘子鐵砧,無論他腦海中想象的是什麽造型、何種兵刃,最終都隻能打成劍形,等到他克服這一影響時,打出來的成品寶劍已經有幾十上百柄了。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蘇木也就隻能將這些寶劍都煉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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