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枯黃落葉的庭院中,老道士看著麵前俊秀的青年,微微發怔。


    蘇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雖然剛才老道士已經解釋過了,那是個誤會,可結合他現在的目光,貌似剛才的解釋更像是狡辯?


    想到這裏,蘇木不由得脊背發寒,世界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動。


    好在這時候,老道士回過神來,注意到了蘇木古怪的麵容,他輕咳道:“咳咳,小友是說讓我看這柄劍?”


    “沒錯。”


    蘇木強忍著逃離這裏的想法,將劍遞了過去。


    豈料,老道士接過劍後,本能的往脖頸送去,眼神也變得迷離、哀怨,像是久居深閨,欲望得不到滿足的怨婦。


    “叮——”


    蘇木早已預料,手掌輕輕一旋,攝來一粒石子,以最樸素的暗器手法彈射出去,正中老道士的虎口。


    隻聽‘當啷’一聲,勝邪跌落在地上,老道士也恢複了神誌,心有餘悸的看著地上的小劍。


    “凶兵......不,又不像......”


    老道士喃喃自語,始終隻是在猜測,沒再敢去觸碰地上的小劍。


    這時,房間中的小道士係著腰帶,踉踉蹌蹌的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見到蘇木的瞬間, 他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蘇大哥!”


    親切地喊著,他朝著劍癡的方向跑來,然後......


    “誒呦!”


    “哪個沒良心的亂丟東西......咦,是把劍啊。”


    小道士揉了揉屁股,看了一眼那個讓他絆了一跤的小劍,疑惑著撿了起來。


    “放下!”


    老道士大驚失色,連忙飛起一腳想要幫徒弟脫困。


    別怪師父,師父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愛信不信)。


    可小道士顯然也不是第一次遭到老道士的報複了,當即再次平坦了下去,壓得枯葉‘哢嚓嚓’作響,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攻擊。


    “師父你幹什麽啊?蘇大哥還看著呢,您老人家小心晚節不保。”


    蘇木:詳細嗦嗦......啊呸,說說。


    蘇木有些八卦,可很快他反應過來不對勁,疑惑道:“你沒事?”


    “差一點就有事了好吧!”小道士有些不滿,用手中的小劍指了指老道士的腳,又和自己的腦袋比對了一下。


    發現還是腦袋比較大,不免有些失落。


    老道士趁機在他的屁股上補了一腳,而後卷起袖子,將小劍奪了過來,眼睛瞪得老大,細細打量起來:“奇怪,怎麽就沒控製他揮劍自刎呢?”


    “師父,你好像很失望......”


    小道士揉著屁股,不滿的看著自家師父。


    “胡說,我可是你師父。”老道士說著,隨手又給了小道童一個爆栗。


    “哎呦!”


    小道士痛苦的捂住了腦袋,眼淚汪汪的模樣,可憐極了。


    “哼哼。”


    老道士的心裏很滿足,旋即將注意力放在小劍上,準備再細致一些的檢查一番。


    可老道士的目光才剛剛鎖定在劍身上,便見一道紅芒閃過,與此同時,老道士的眼神也再次變得迷離起來,手中的小劍不自覺的往脖頸送去。


    蘇木見狀,正準備再一次將小劍擊落。


    就見小道士先一步出手。


    小小的身子,也沒有練過內力,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飛起就是一腳,淩空四五尺高,一腳朝老道士的臉上踢去,同時嘴裏還不忘喊道:“師父,弟子也是迫於無奈,得罪了!”


    “啪——”


    後發先至,老道士一巴掌直接將小道士呼在了地上,而後眼神變得清明,小劍勝邪,也遠離了脖頸。


    “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讓貧道的愛徒背上欺師滅祖的罵名。”老道士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不似作假。


    旋即,他看向了蘇木的方向,將小劍遞還回去:“老道士已經有點眉目了,不過詳細的情況,還要查一查祖師留下來的典籍,恐怕要些時間。”


    “那就有勞道長了。”


    蘇木拱手道謝,可老道士卻擺了擺手,而後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說起來,老道士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小友。”


    “道長請講。”


    老道士沒有隱瞞,坦白道:“實不相瞞,老道士這個徒弟,最近的運勢不是很好,原本老道是準備帶著他去京城找你,既然你來了,也省得老道跋山涉水走一遭。”


    “為什麽是......哦,我沒問題。”蘇木的話問到一半,忽然想起了老道士是能看見自己身上背負的那些怨念的。


    被那些小心眼的祖師們惦記這麽久,還能肢體健全的活著,足以證明他是個身負大氣運,或是命很硬的人,由他來監護小道士,也省的小道士黑發人送白發人。


    小道士這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驚喜道:“這麽說,我可以去京城啦?!”


    老道士斜了他一眼,叮囑道:“到了京城,別給蘇小友添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師父你真囉......真嘞仙風道骨、氣度不凡。”


    見自家師父的臉色不太對勁,小道士連忙改口道。


    老道士這才作罷,又看向了劍癡,從懷中取出了一道符籙,遞給了他,道:“這道符籙還請小友隨身攜帶,老道若是有所發現,便會通過這道符籙聯係小友。”


    “千裏傳音符?”蘇木挑了挑眉。


    “小友認得?”老道士微微有些吃驚,可很快他就想了起來,先前早在衡陽城的時候,這位小友就展露出紮實的符籙知識儲備,認得千裏傳音符,也不是什麽值得吃驚的事情。


    當即,他點點頭:“不錯,昔日祖師有感山河萬裏,通訊頗為不便,便繪製此符,如今老道手中剩下的也不多了,蘇小友若是想要,老道士可以再拿......”


    “不用不用。”


    蘇木連連搖頭。


    開玩笑,他就是批發這東西的,犯得著浪費人情在這上麵?


    老道士也鬆了口氣,他本來就是客套一句,要是蘇木真的開口要了,他還真不好意思出爾反爾。


    之後,兩人又閑談了幾句,蘇木便開口請辭:“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擾道長了。”


    說罷,他學著老道士的動作,在一旁憧憬著京城風光的小道士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而後道:“小道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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