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淺提著婚紗從君塵寰的懷裏下了地,最先看到的就是教堂的大門已經被緊緊封閉起來,教堂的裏麵各個不起眼的角落也都守著訓練有素的保鏢。可惜觀禮席上坐著的賓客們依舊喜悅開心的笑著,一點都沒有把緊緊封閉的大門和角落裏訓練有素的保鏢們當回事。


    視線落在觀禮席一角坐著的姐姐和姐夫的身上,姐夫麵色平靜,不過眉眼隻見顯出淡淡的喜悅,姐姐更是開心的什麽似得,她天天犯愁怎麽才能嫁出去的妹妹今天終於風風光光的出嫁了,怎麽能不高興呢?


    再看看觀禮席另外一處坐著的宋老板夫婦,也都身著盛裝,滿臉欣慰的笑容,送自己親生女兒出嫁也不過如此吧?


    阿翹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進了教堂,正坐在位置上和身邊坐著的阿豹,貧嘴逗樂。


    這些她極為在乎的人都在為她的出嫁而開心,她沒有理由臨陣脫逃,並且就算是逃也逃不掉,還會因此牽連無辜的親朋好友。罷了,就這樣吧。本來她的心裏就不怎麽在乎這場婚禮,因為不在乎,所以新郎是誰又有什麽要緊的?


    這是婚禮進行曲的樂聲落下,麵容嚴肅認真就含著幾分虔誠的神父走到兩人的麵前,開始詢問:“君塵寰先生,請問你願意娶身邊的這位小姐為妻嗎?無論她將來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者健康,你都願意陪伴她,照顧她,關心她嗎?”


    “我願意。”男人篤定而後誌在必得的回答。


    而後神父又看向周沅淺:“請問周小姐,你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男士讓他做你的丈夫嗎?無論他將來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者健康,你都願意陪伴他,照顧他,關心他嗎?”


    周沅淺的心裏突然就有些激動起來,有恨有怕,卻也有愛,有不舍,一時間滋味難明,心緒萬千。可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那就是假如今天她沒有嫁給他,那麽他日後一定會另娶他人,而她捫心自問是沒辦法坦然接受他身邊站著別的女人的。


    與其以後看著他和別的那女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醋意濃濃,不如現在就把他占住,貼上她自己的標簽。


    於是回答:“我願意。”


    回答完這簡單的三個字後,她明顯的能感覺到身邊男人身上的氣場幾近凝固。偏這時神父又嚴肅認真且虔誠的道:“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布:新郎和新娘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


    周沅淺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眼前一花,那張俊美得無懈可擊的俊臉在眼前放大,緊接著一個熱吻印在她的唇上,而後逐漸熾熱……


    全場為此響起很是激烈的掌聲,周沅淺卻是感覺心髒過電一般,腦袋轟得一聲瞬間空白,四肢百骸也都僵硬無措起來,絲毫聽不見半點幾乎把她包圍的叫好聲和激烈的掌聲,這個男人總是可以那麽輕而易舉的將她俘虜。


    正發懵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土豆稚氣的笑聲。是了,剛剛在教堂的觀禮席上怎麽沒見土豆?


    周沅淺心中一慌,忙循著土豆的聲音看去,隻見那個小子居然搖搖晃晃的會走路了!噢,天哪!他居然會走路了,記得一個多月前從姐姐家離開的時候他還隻是扶著椅子沙發試著挪動腳步,沒想到再次見到,他居然會走路了。


    土豆穿著身很是鮮豔可愛的小禮服,挪動著尚走不太穩的小腿,一邊咧嘴嘿嘿的笑著一邊蹣跚走來。今天的場麵非常熱鬧,小家夥這麽開心純粹是因為喜歡這樣的熱鬧,他這樣的年歲哪裏知道結婚是個什麽東西。


    小土豆來到新郎新娘的麵前站定,小手的手心裏麵握著一枚大大的鑽石戒指,可是,怎麽隻有一枚?周沅淺忙朝他的嘴裏看去,果然他已經將另一枚鑽戒當成點心往嘴裏塞去……


    半哄半奪的將那枚戒指拿了下來,小土豆的下巴上已經淌了一片亮晶晶濕乎乎的口水,笑嘻嘻的仰頭看著周沅淺,奶聲奶氣的叫:“媽媽,媽媽,媽媽。”


    土豆早就會叫媽媽,因為一直跟著周沅淺東奔西走,和媽媽的關係非同一般。可是當小土豆的嘴裏蹦出“爸爸”兩個字的時候,著實讓周沅淺吃驚不已。他怎麽就會叫爸爸了?


    君塵寰聽到了爸爸兩個字頓時就笑了,要知道寰少的笑容可是很難得的,高高在上的他,慣常威嚴地冷著一張臉,掌控全局,操縱一切,手段狠戾,陰險詭譎,冷麵閻王一般,就算是笑也不過是勾一勾唇角而已。即是這般笑得溫潤燦爛,宛如會發光的神祗一般?


    他就這麽開心的笑著,撫摸了一下土豆稚嫩可愛的小腦袋,而後拉過他的手,將他小手手心裏攥著的鑽戒拿了出來,然後站起身,執起周沅淺的手,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周沅淺低頭看著手指上那顆璀璨奪目的鑽戒,腦子裏不由會想起剛剛神父的話,我宣布,新郎新娘結為夫妻,結為夫妻……就這麽嫁給他了?就這麽做了他老婆?一時間很有些難以接受。


    “新娘,你高興傻了吧?怎麽不交換戒指啊!”觀禮席上有人大聲嚷。


    被迫嫁人的新娘怎麽可能高興傻?你以為嫁給個惡魔是件多美好的事情?周沅淺白了那人一眼,不怎麽情願的將手上的戒指往君塵寰的手指上一套,應付著完成今天的所有過場。


    然後觀禮席上麵的賓客一起熱烈鼓掌,他們似乎一點都看不出來周沅淺的不情願,一致覺得她今天交了天大的好運,嫁了這麽一位優秀絕頂的好夫君!


    現場的氣氛一度熱鬧到爆棚,如此熱鬧的氣氛讓土豆這個剛回走路的小不點興奮的不得了,扯著他媽媽的婚紗裙擺一陣搗亂。


    周沅淺不得不將小淘氣抱了起來,點著他的鼻子教訓說:“今天給我乖乖的,聽到沒有?”


    君塵寰摟著她的腰,安撫說:“他今天很高興,你別嚇唬他,婚禮已經完成,你若是想清靜,我派人送你先回家。”


    就這樣周沅淺帶著土豆先一步回了息君苑。


    土豆哭鬧著不想走,可是這孩子在這樣的場麵上要是沒人管束還不得翻了天?周沅淺強行將他抱上了車。


    開車送她回息君苑的司機是虎子。大約隻有虎子親自開車,君塵寰才能放心。


    “周小姐,哦,不對,應該叫太太了。”虎子一麵開車一麵道,“上次在我的訂婚禮上發生的事情,真的不是寰少故意的,他那天也是氣昏了頭……”


    現在周沅淺的心裏最最不想去提及的事情就是虎子訂婚禮上的那件事,偏偏虎子是個實誠的人,直接將那件事給掀了出來。


    “虎子,那件事情以後不要再提,我不想聽。”周沅淺回答。


    虎子有些急了:“怎麽可以不提,你雖然今天和寰少舉行了婚禮,可是你的心裏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原諒他,這怎麽行?”


    因為那件事情當初是發生在虎子的訂婚禮上,他的心裏一直因此而自責,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舉行那場訂婚禮,那樣土豆小少爺就不會出事,然後周小姐就不會因此恨上寰少,寰少這些日子就不用承擔那些悔恨和痛心。


    今天的婚禮現場突然就換了男主人,周沅淺稀裏糊塗的就和君塵寰結了婚,這一會兒心裏正犯堵,很是發愁得想怎就又著了他的道呢?剛好虎子現在又揀著她心中最敏感的事情說,於是就很不悅的說:“原諒還是不原諒他,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是他當初冷血無情!”


    虎子還想再為寰少辯解幾句,可看著周沅淺一副氣鼓鼓的表情頓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哎,事情已經這樣,但願寰少魅力無邊能讓周小姐快點消氣,不然虎子真要被這件事鬧出心病來。


    車子一路回到息君苑,一直到走進別墅門廳的時候周沅淺的心裏還憋著一股氣。


    何姨很是熱情的迎了上來:“太太,您這麽早就回了?想吃點什麽想喝點什麽盡管告訴我。”


    周沅淺抱著土豆勉強的回了她一個笑容:“不用忙了,我想上樓去休息。”


    “也好,也好,新房早就布置好了,我帶您去看看。”何姨忙引著周沅淺往樓上走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姨如此的客氣,周沅淺便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跟著她上了樓。隻見君塵寰之前住著的主臥被改換成了新房。


    走進布置一新,大紅色為主調的新房,周沅淺的心裏感覺怪怪的,除了之前憋著那股悶氣之外又平添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土豆一路抱著媽媽的脖子,很是好奇的看著沿途的一切,這會兒到了這麽一個寬大豪奢美麗無比的新房之後頓時來了興致,揮著胳膊蹬著小腿要下地自己跑著玩。


    周沅淺此刻已經很是疲憊,放了土豆下來。小家夥卻如同脫了韁的野馬一樣頓時歡脫起來,沒走幾步,隻聽嘩啦一聲一個水晶擺設被他天真無邪的推倒。看著一地的碎片,偏偏他又那樣一副無辜的模樣,發火都不知道該怎麽發。


    周沅淺本就心裏憋氣,現在疲憊得不行正要休息,這小子又瞬間弄了一地的狼藉,一時間瞪著那個歡脫無比正準備進行其他探險的小二人氣不打一處來。


    何姨忙上前安慰說:“太太,沒事的,清理一下就好。”一麵說著一麵快速的清理了地上的碎片,然後抱起土豆,對周沅淺說,“太太,您休息吧,小少爺由我看著就好。”


    看著何姨抱了土豆飛快的躲出了房間,周沅淺這才鬆了口氣。換下身上的婚紗,在衣櫃裏麵隨便找了套居家服換上,然後花了半個多小時時間卸妝,梳頭,然後洗澡,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下床來,洗了臉,拉開窗子,呼吸著窗外的新鮮空氣,想著自己已經是個已婚女性,一時之間還有些接受不了和突然改變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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