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來得太快,宋江海感覺之後快要受用不住了。


    內心激動萬分的宋江海上車之後不忘趴在周沅淺座椅旁的車窗,一再邀請:“孩子,有空了一定要來家裏吃飯。”周沅淺是他家的福星,說什麽都得伺候好了。


    周沅淺按下車窗玻璃,笑著點頭:“好的,有空的我我一定去叨擾。”


    宋江海還想再討好幾句,君塵寰這邊已經有些不耐了,油門一加直接將車子開走了。


    回到息君苑之後,已經是黃昏時分。


    周沅淺疲憊的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今天早上出門時的情景曆曆在目,那時候怎麽也料想不到今天短短的一天內會遭遇這樣的劫難。好就好在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何姨見周沅淺一臉的疲憊,忙給她倒了杯茶:“周小姐,喝杯茶吧。”


    周沅淺道了聲謝,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還別說,折騰了一整天現在真的是又累又渴又餓。


    “離晚飯還有些時間,要不要放些熱水,你泡個澡先?”何姨客氣的詢問。


    周沅淺擺了擺手:“不用了。”有泡澡那功夫她還不如在沙發上歪一會兒。這張沙發比之前的那個更加的舒適,周沅淺在沙發上歪了,一分鍾時間不到就睡著了。


    何姨歎了聲,悄悄的走開。周小姐這人吧,什麽都好,就是學不會對自己好點。


    君塵寰換了身衣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見周沅淺就這麽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忙又折了回去,再次下樓的時候手裏多了個毛毯。


    輕輕地將毛毯改在睡著了的周沅淺的身上,君塵寰這才滿意的走開。


    何姨本來也想去拿個東西給周沅淺蓋一蓋,見寰少已經搶先了一步,便不再忙活,回去廚房繼續做晚餐的時候忍不住想,周小姐有寰少這麽關心她,不會照顧自己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安靜的客廳裏麵,隻有周沅淺綿長而香甜的呼吸聲。


    然而周沅淺的這個甜美的睡眠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剛睡著不到十五分鍾,衣兜裏麵的手機突然就鈴聲大作起來。


    周沅淺揉了揉迷糊的睡眼,愣了幾秒鍾才辨別出來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忙坐起來,掏出手機來接了。


    一聽到電話裏麵的聲音,頓時喜出望外,睡意全無,激動不已的道:“姐,是你!這幾天你都去哪了?姐夫和我都擔心死你了!”


    周沅深的聲音自手機裏麵傳來:“淺淺,你沒事吧?陳誌廷有沒有把你怎樣?”


    原來這通電話是為了關心自己而打的,周沅淺的心裏一暖,有親人的感覺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嘴上忙寬慰著周沅深說:“沒事了,沒事了,姐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好好的。”


    說完這些後,不由抬眸看了眼不遠處坐著的正閑適的翻著今天最新版財經評論的君塵寰,略帶羞澀的壓低了聲音:“姐,我現在和寰少在一起,別提多安全了。”


    聽到了寰少兩個字,周沅深沉默了一下,而後又道:“好吧,你沒事就好。”


    現在的周沅深已經不是警察,什麽是正,什麽是邪,她早就不想去關心,曆經滄桑之後,最最切實的還是自己的平凡人生。隻要妹妹沒事,隻要妹妹身邊的男人能給她幸福,那個男人做什麽的或者做過什麽又有什麽要緊的?


    周沅淺聽了姐姐的話後,不由又問:“姐,你現在在哪裏?你給姐夫打電話的沒有?他是真的很擔心你。”


    周沅深回答:“我現在還不方便給他電話,等我殺了陳誌廷,自然會回去找他。”


    “你瘋了!你怎麽殺得了他?”周沅淺聽了姐姐的話後暗自心驚,自己才剛剛從一樁人命案中脫身,她是真的不想姐姐又因著陳誌廷而扯進人命案中。殺了陳誌廷,便成了殺人犯,殺不掉陳誌廷,得罪了這個大領導的下場亦不好過。


    “姐,你不要再犯傻了,聽我一句,感緊回家去!”周沅淺說什麽都不讚同姐姐的做法。


    周沅深冷笑一聲:“回家?家是一定要回的,不過陳誌廷也一定得死!難道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麽陷害爸爸,害死媽媽?”


    “可是姐,你有沒有想過姐夫?你萬一有了什麽事,你讓他怎麽辦?聽我一句勸,趕緊回去吧,爸媽的仇還有我呢!我會想辦法報仇的。”


    “我早就知道你愛的是君塵寰,既然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就不要為著這些事情求他什麽,這樣才有底氣抬頭做人。鍾哥那邊,我已經將他托給了林老,即使我不在林老也會護他周全。你要好好的活,這才我才放心。”


    周沅淺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姐姐說的這些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像交代後事?


    “好了,別再說了,我決定的事情,你再怎麽勸都沒用。”周沅深搶在周沅淺的前麵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掛了電話。


    周沅淺擔心姐姐的安危,忍不住立即又撥了回去。卻被提示對方已經關機。一時間心裏有些亂,姐姐怎麽就這麽固執呢,她一個人再怎樣能耐也對付不了官職在身的陳誌廷的!


    君塵寰見周沅淺擰著眉頭一籌莫展的樣子,不由放下手中的報紙坐到她的身旁來,關心的問:“你姐姐不聽你的勸?”


    周沅淺默不作聲的點頭。


    君塵寰嗤笑一聲:“果然姐妹兩個都是一樣的性子,倔得像頭驢。”


    周沅淺瞪了他一眼:“現在可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得想個辦法把我姐姐勸回去。”


    君塵寰知道她還有個姐姐叫周沅深,周沅淺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無所不知,借用他的話就是,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她的目標是陳誌廷,等陳誌廷死了,她自然就如願了,到時候不用你勸她自己就回去了。”君塵寰淡淡得道,像是在說一件極尋常的事情。


    周沅淺嘀咕著說:“說得倒輕巧,陳誌廷是這麽容易就死的?”


    “我若想讓他死,他就得死。”君塵寰的語調徒然冷了幾分,往前欠身自麵前的茶幾上的香煙盒裏抽出根香煙來點了。


    周沅淺好奇的看著他,隻感覺剛剛還顯得溫柔好相處的男人突然之間就深沉陰冷起來,他這是已經對陳誌廷動了殺機嗎?心裏不禁有些擔心他:“你真的打算除掉陳誌廷?”


    “有什麽不可以?”君塵寰睨了她一眼,“去年他差點就把我給害死了,難道還不許我報複一下他?”


    周沅淺忙說:“他現在的官階可不低,我怕你會惹上麻煩。”


    君塵寰抬手捏了下她的臉,笑著說:“從來都有我讓別人麻煩,沒有哪個有那個能耐讓我麻煩。不過還是很高興你這麽關心我。”


    周沅淺還想說什麽,君塵寰那邊已經走到一旁,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吩咐著一些事情。


    周沅淺看著他那挺拔偉岸的俊逸側影,心裏有希望,有擔心,有激動,有感慨,總之感覺複雜急了,她和姐姐壓在心中讓人不敢好生喘息的大石就要在君塵寰這裏被搬開了嗎?隻是君塵寰他會不會因此而被牽連?


    滋味俱全的心情中,君塵寰已然講完了電話走回來:“眉頭再皺下去就要長皺紋了。”


    他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麽,開口寬慰她:“華國最一線的大都市海沙市的展副市長的官階難道就不高?我讓他今天死,他絕對見不著明天的太陽。”


    “可是當時展副市長事先並不知道你要針對他,而陳誌廷他正處心積慮的想要針對你,說不定早就有所準備……”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麽羅嗦的。”君塵寰出聲打斷了周沅淺的話,拉著她的手朝著餐廳走去,“走吧,看看晚餐準備好了沒有。”


    一麵拉著她朝餐廳走,一麵在心裏盤算怎樣以最小的代價幹掉陳誌廷。想要吃下陳誌廷這個刺兒頭,怎麽也得費些牙口。


    似乎是為了安撫周沅淺白天裏受到的驚嚇,晚餐準備的格外豐盛。


    晚餐之後,君塵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安慰了她幾句便放她回房休息了。


    一夜安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新的一天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到來了。


    撇開息君苑中的事情不提,卻說這天早上,海沙市機場中。一架客機於上午九時抵達了海沙市機場,乘客們紛紛下機。


    君乾一身商務休閑裝束,抱著剛剛睡覺醒來的土豆朝機場外麵走去。


    君乾並不知道周沅淺突然從那個小城來到海沙市是為了什麽,他的心裏一直都被周沅淺答應嫁給他而欣喜若狂。


    因為周沅淺說了想在那個小城舉行婚禮,然後和姐姐姐夫一起在那裏定居,所以這些天來君乾就一直留在那個小城裏麵準備婚禮。


    可是漸漸的,君乾感覺事情不太對。他在這個小城裏麵一個人忙東忙西的籌備婚禮,萬一周沅淺在海沙市撞見了君塵寰,兩人舊情複燃了可怎麽辦?


    於是撇開手上的所有的事情,去到林鍾那裏接了土豆。打算帶著土豆一起來海沙市。土豆是一定要帶上的,這可是張王牌啊,隻要收服了土豆就等於很大程度上收服了周沅淺。


    機場嘈雜的人群中,七個月大的土豆被君乾抱在懷裏,一雙可愛的眼睛含著無比的好奇滴溜溜的看著身邊的人群。這個小家夥還是頭一次來到這樣熱鬧的大城市呢。


    小土豆一點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君乾叔叔當成了王牌攥在手裏,他一麵吃著手指,一麵咿咿呀呀的衝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亂叫一起,看到衣著時尚身材火辣的美女了甚至還揮舞一下肉乎乎的小胳膊招招小手。這個小家夥飛機上麵睡了一個多鍾頭的覺,這會兒的精神好得不行。


    機場的外麵已經停了來接機的助理的車子。


    君乾上了車,用安全帶將土豆固定在柔弱的車座中。吩咐了開車的助理將車子開到他海沙市的那棟小別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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