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柔樂了,“你該不會想做小吧?”


    王如箏緊咬下唇,點了點頭,“大表嫂有了子嗣的倚恃,往後必定在桓家地位穩固,阿箏想這對二表嫂您來說並不是好事吧。”


    衛柔腦子轉得飛快:宋時祺地位穩固確實於他們不利,往後這族長之位必定不會讓出來了,若此時有人給她的後院添點堵,說不定還有機會。


    “我幫你,我能得到什麽好處?”衛柔也不拐彎抹角。


    “早就聽說翊表哥有意讓出族長之位,是大表嫂進了府才擱置的,二表嫂若肯助我,阿箏必定能在此事上幫二表嫂慢慢謀劃。”


    “真的?”


    王如箏重重點頭,再三保證,“二表嫂您放心,不用您動手,隻需到時候給阿箏行個方便!”


    衛柔吃了上次的虧,當然不會立刻答應。


    她來來回回、反反複複想了好久:此事不用她出麵,她隻需暗中幫襯一二便是,這倒不難,至於能不能成功爬上大哥的床還看她自己。若是成功了,那便更不足為慮了,左右往後就是個小妾,賤命一條,她也不在乎她能翻出什麽浪花來。即便不成,全當看出大戲了!


    “行,你好好籌劃,我必定盡力幫你!”衛柔唇角勾起,有些期待王如箏的後續了。


    第55章 偷雞不成


    ◎是阿箏對不對?◎


    迎曦院, 書房。


    墨二正跪在地上講述昨日發生之事:


    他意外發現妹妹墨雨私藏了不少名貴藥材,他知曉妹妹偶有小偷小摸的習慣,通常都是他去善後的, 可這一次不同, 那藥材是桓夫人私庫的珍藏,事情太大了。


    在墨二的再三逼問下,墨雨說出了實情, 是王如箏利用墨雨的身世做威脅,要她用外觀相似的藥材做替換,換下來的藥材她可以自行保留。


    墨二知曉替換的假藥材必定有問題, 特地拿了找人去驗, 結果令他震驚不已, 那些替換的藥材品質不差,隻是都是經過藥汁浸泡的, 那藥汁裏有極少量的滑胎藥成分, 本身劑量不足以害人, 但浸泡的藥材本身都是大補之物, 如此一浸泡便給滑胎成分做了加成, 孕婦吃個十天半個月便會小產了。


    此事重大,他立即過來稟報了桓翊。


    敘述完之後, 墨二一下下磕著頭, 為妹妹墨雨求情,“少爺, 墨雨是一時糊塗受人威脅,還請少爺能夠留她一條性命。”


    桓翊聽了墨二的陳述, 眉頭緊擰, 他終於能夠看清前世一些事情的緣由了。


    王如箏利用墨雨的身世做威脅, 墨雨求助兄長墨二,墨二背叛自己,隱瞞了府中之事,概是如此。


    那麽為何這一世墨二會揭穿妹妹的行為呢?


    桓翊看向已將額頭磕破的墨二,聲音微冷,“毒害少夫人和桓家子嗣,如此大罪,即便是幫凶也足以千刀萬剮,桓家規矩你是知曉的,為何你還要來向我坦白?”


    墨二停下動作,抬頭望向桓翊,“墨三長大了,在您身邊當差也能獨當一麵了,他時常寫信與我說少爺您與少夫人的不易,小的不能因為妹妹的一時糊塗毀了墨三的前程,更不能害了少夫人和少爺您的骨肉。若是,若是真要墨雨的命,小的鬥膽求公子,能否讓小的為妹妹抵命?”


    桓翊直視墨三的雙眼,那眼神他似曾相識,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莫不是……你對墨雨有男女之情?”


    墨二有被戳破秘密的片刻驚慌,隨即苦笑,點了點頭。


    這便說得通了,桓翊負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前世王如箏能夠讓墨二背叛自己,原來還有此依仗!一個庶女,再如何被家族寵愛,都不可能有這麽長的觸手,可以把桓府中一切資源為自己所用,這裏頭必定有王家的支持。


    前世阿筠走了,他們想來需要再有一個女兒與桓家聯姻穩固地位,可惜王家這一代再無嫡女,那便隻有長期住在桓府的王如箏最易得手。然而他執意娶了宋時祺為妻便打破了王家的謀算,故而必定他們才會傾家族之力來對付漾漾。


    聯係到他被下藥那件事,此時王如箏若是狗急跳牆,估計會在這上頭下功夫,那麽靜等便是了。


    ……


    六月初八,桓夫人五十大壽。


    恰逢十日前寧惠帝剛立了五皇子劉譽為太子,桓翊往後便是名副其實的帝師了,再加上妻子宋氏有孕,桓家可謂是三喜臨門,一時賓客滿堂,熱鬧非凡。


    一向在人前滴酒不沾的桓翊,因著家中喜事,今日在親朋好友的起哄下竟然也喝了幾杯酒,隔著屏風坐在女眷一桌的衛柔一看有戲,忙叫了丫鬟去喊丈夫桓康過來說話。


    幾杯酒下肚還未喝盡興的桓康一聽是妻子衛氏找他,老大不情願地跟著丫鬟到偏廳,衛氏每次都將他能喝酒的杯數都定得死死的,此時必定是來警告他不許再喝了。


    衛柔警惕地瞧了瞧四周,確定沒人能聽見他們說話,一把將丈夫拉到角落裏,“你大哥今日喝多了,大嫂肚子安胎沒人照顧,你趕緊勸他回去歇著吧,今日大喜,你就替你大哥待待客,多喝幾杯!”


    桓康一聽樂了,捧起妻子的臉重重親了一口,“夫人賢惠,我這就去!”


    衛柔皮笑肉不笑地催促丈夫走,待他離開才嫌惡地擦了擦被親過的臉,心中暗罵幾聲:沒用的東西,今日老娘高興,若事成了,你花天酒地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在桓康的勸說下,佯裝不勝酒力的桓翊朝眾人再三致歉後離席而去,剛跨出前院,就有貼心的丫鬟上前引路。


    “少爺,天黑,奴婢為您掌燈。”


    桓翊腳步更踉蹌了些,聲音帶著酒後的飄忽,“那便……勞煩了……”


    宴席上,興高采烈坐下招呼賓客的桓康又幾杯酒下肚後突覺不對,母老虎一般的妻子今日怎麽轉性了,居然讓他多喝兩杯?還有,她何時那麽善解人意,竟會考慮大哥大嫂?他越想越不對勁,頓覺手中的酒都不似往常一般香醇誘人了。


    有貓膩,必定有貓膩!


    桓康怕兄長有事,朝賓客賠罪一番,不忘順帶拿走一壺酒,往後院去尋桓翊。


    桓府極大,連接前院和後院的是一個巨大的花園,連廊曲折,樹木繁盛,桓康人高步子也快,遠遠看到前方不遠處腳步虛浮的大哥,急急追上前去。


    而此時的桓翊看到了往後院去必經的一處月洞門邊站著的王如箏,她正朝自己這處張望。


    他腳步更慢,連著走錯好幾個岔道,在丫鬟三番五次的提醒下多繞了好些路才走回對方需要他走的方向,在距離王如箏還有一個拐角時,桓翊悄無聲息地一個閃身,不見了。


    王如箏見燈籠靠近,掏出荷包倒出一半白色粉末灑在身上,這是她前世通過王家知曉的一種幾近無色無味的催/情藥,隻有遇到酒才會催發,飲酒之人大量吸入這粉末便如同服了春/藥一般。


    燈籠已到近前,她連忙揮手示意掌燈的丫鬟離開,丫鬟會意吹滅了燈籠小跑著拐進了後院。


    王如箏上前緊走幾步,準備去扶喝醉了的桓翊,卻不料撲了個空,丫鬟身後哪還有人!


    “翊表哥,表哥?”


    她方才明明瞧見桓翊跟在丫鬟身後的,莫非醉倒了?她嘴裏喚著,摸黑往前找去。


    很快,腳步聲傳來,因著王如箏和桓康兩人都沒有拿燈籠,而這一段路又正好昏暗,兩人冷不防撞到了一起。


    隨著“當啷”一聲輕響,桓康手中的酒壺掉落在地,酒水撒了桓康一身一地,淡淡酒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表哥?”王如箏一喜,確認道。


    “嗯。”桓康因方才那一撞,已大量吸入王如箏身上的藥粉,聲音微啞,整個人開始燥熱起來。


    王如箏隻以為藥效起了,並未聽出嗓音的不同。


    “表哥喝醉了,阿箏扶你回去吧。”王如箏摸索著攙扶起黑暗中的男人,往早就預備好的一處無人居住的偏院走去,行進間將荷包內剩餘藥粉悉數朝身邊之人揮散過去。


    偏院很近,身邊男人已渾身滾燙,開始對王如箏動手動腳起來,王如箏隻覺大功告成,聲音更加嬌滴滴起來。


    “表哥別急,走這裏,來……我們到了……”


    屋裏提前點了一支蠟燭,待王如箏看清所扶之人並不是桓翊而是桓康之時,一切為時已晚,隻見桓康雙眼猩紅,麵上的青筋暴起,如同發情的野獸一般朝自己撲將過來……


    宴席接近尾聲,心情極佳的衛氏算著時辰,此時無論如何都該成事了,她悠然起身,吩咐丫鬟叫桓康一同回去看好戲。


    很快,丫鬟來報,二少爺早就離席回後院去了,衛氏的心陡然一跳,不可置信地扒開屏風往男客那邊看去,酒席上的人走了大半,哪裏還有她丈夫桓康的身影。


    衛柔幾乎是不顧形象地提起裙子就往後院跑去。


    桓府這一日一夜可謂是熱鬧非凡,前院唱罷後院登場,衛柔在偏院捉奸時的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怒罵,讓原本想將此事壓下來的家主桓柏徹底放棄了掙紮,反正不是什麽稀奇事,隻是王家夫人麵子上難看了些而已。


    桓翊以帕掩鼻,進偏院屋內查看了一番,滿室狼藉,氣味不可描述,真是沒眼看,他命下人搜出王如箏身上的荷包,將剩餘的粉末倒在白色帕子上,又滴了幾滴酒水,果然,白帕子上現出點點紅色印記,隨著酒水的蒸發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得了印證的桓翊並不準備管眼前的爛攤子,他將善後留給在家閑得發慌的父親,推說要回去照看妻子,徑直離開了偏院。


    前世的一切終於真相大白,王如箏便是那個作惡的凶手!


    可桓翊並不覺得輕鬆,因為當時那碗毒藥是兒子桓焱送去的,無論是否受人指使,焱兒都有弑母的罪責,他怕漾漾心中有刺,對焱兒有怨,他怕她會怪焱兒。


    當然,這也是他的痛,他知曉自己沒有資格要求漾漾原諒焱兒,更不想因為再提此事勾起她的痛苦。


    可今日在確定凶手之後,焱兒死前他們父子最後一麵的對話好似有了些別的解釋,他必須要告訴漾漾,無論她能否原諒,他都必須去麵對。


    迎曦院裏,因為假裝有孕在家安胎的宋時祺正聽著丫鬟鬆醇繪聲繪色的稟報方才發生之事。


    “少夫人您不知道,偏院附近當值的丫鬟說他們那聲音可大了,鬼哭狼嚎的,都說康少爺被下了藥,那表小姐也跟被下了藥似的可勁兒嚎,真不知羞……”


    聽到桓翊的腳步聲,鬆醇忙住了嘴,神色略顯緊張地退下了。


    “快天亮了,怎麽沒睡一會兒?”桓翊聲音溫和,走到塌邊看著宋時祺的臉色,他特意在書房換了一身衣服,生怕身上沾染了髒東西帶進自己院裏。


    宋時祺伸手拉他坐在身邊,同樣仔細看他的臉,“那邊如何了?”


    “人都好好的,我沒管,交給父親處理了。”


    宋時祺點頭,目光下移,看著自己的鞋尖,片刻後突然抬頭,“是阿箏對不對?”


    桓翊點頭,迎上她的目光。


    宋時祺怕他理解錯了,再次重複,“前世害我的,是阿箏對不對?”


    “是。”


    第56章 處置


    ◎阿箏,一切都不同了。◎


    桓翊講了今晚事情的經過以及與前世的印證, 宋時祺全程默默聽著。


    待桓翊說完,宋時祺扯出一抹苦笑,“這些日子我由著她接近, 她對我如同夢裏一般的好, 我一直希望不是她,可她太急了……”


    “她不得不急,她指使墨雨害你被戳穿, 顏嬤嬤和衛柔都等著看她笑話,王家舅母又給她安排了婚事……”桓翊羅列著一樁樁讓王如箏不得不動手的事,突然一頓, “不過那親事不錯, 不知她為何如此反應。”


    前幾件事他都了如指掌, 唯獨沈同知之事他有些詫異它的走向。


    宋時祺點頭,“是我順手試驗了一把。”


    在桓翊驚訝的眼神中, 她繼續道:“這些日子我也派了人注意她那邊的動向, 文舅母來了沒幾天, 就發覺她遣人四處打聽沈同知的事, 我猜必定是文舅母給她看中的親事。


    讓我奇怪的是那沈同知條件確實很不錯, 她打聽到的消息也幾乎都差不多,可她好似就是不信, 執著地去找不同的人求證。


    她太過驕傲自負, 隻想聽自己要的答案。於是我打算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引著她找了彭州府那個梳頭婆子羅氏, 羅氏是提前打點好的,提前編造了一通沈同知家的醜事。這婆子一說, 王如箏毫不猶豫地信了。”


    “原是如此!”桓翊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和喜悅, 這些日子他們夫妻的一切動作都不謀而合了。


    宋時祺按下他想要圈住她的手, “你知道她愛慕你嗎?”


    桓翊聞言微愣,沉思片刻後才鄭重回答:“愛慕可能有,但這兩世她對我的愛慕想來沒有太多,她更愛我身邊的位子,更愛桓家能給她的一切。”


    宋時祺搖頭,“我倒覺得要比你想得更多一些。”


    “何以見得?”桓翊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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