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靜的出奇,鄭老的話,所有人聽的一清二楚。


    紮破保護心髒,附著於外的一層薄膜,又不能碰到心髒,這是人能做到的事?


    顏卿聽後,同樣手中有些冒汗。鄭老這個說法太突然了,提前沒有和他透露過一點。哪怕提前說一天,它可以找個活物動物練練手,主要是練習感覺。


    “這!鄭老沒有其他辦法治我們家老彭嗎?”


    別提顏卿,就連一直站在床邊的華美新同樣緊張,丈夫是頂梁柱。雖說華家同樣身份顯赫,可一個出嫁多年的女人,早就以夫家為主,除了親弟弟,誰還會真心把他當回事。


    聽到這話後,鄭老閉上眼睛,不去解釋。


    華美新犯了難,她哪裏知道,眼前這位這可是國內中醫領域的頂尖。凡是他說的話,他製定的方案,沒有一個人可以質疑。


    風至這時走上前,將華美新拉到一邊,小聲嘀咕著什麽。


    齊心方才聽鄭老說完,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將提前製定好的方案拿出來一對比,果然不一樣,二者有很大的差別。


    但他這次學聰明,同樣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走到顏卿身邊,小聲提醒:


    “鄭老在等你回話,行就是行,不行的話還可以商量。要知道,鄭老這兩周沒睡過一個整覺,一直在思考這個病的治療方案。”


    顏卿沒心思考慮別人,他在衡量這件事的利弊。聽齊心這麽說,他就知道,今天一定是老爺子看到自己剛才給彭蠡濱露了那麽一手後,臨時起意改變了方案。


    這麽說吧,如果顏卿今天拒絕,對他也沒什麽損失,畢竟方案是鄭老定的,沒人會質疑。就算治不好,損失的也是鄭老的名聲,和他顏卿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老頭這個態度,明顯對這個方案有更大的把握。如果顏卿拒絕,彭在安和彭蠡濱誰都沒治好,顏卿良心肯定過不去。當年彭氏父子對顏卿幫助很大,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樣。


    怕擔責任?顏卿突然笑了起來。看來自己還是活成了最討厭的樣子,越來越像官場老油條了。


    “好的鄭老,我一定能行。”


    鄭老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盯著顏卿看了一眼,最後滿意地點頭。


    “放心吧小顏,你是我選的助手,沒人敢說什麽。”


    不愧是頭部大佬,說的話就是霸氣。很難想象,當年鄭老在圈子裏多麽有威望。其他人聽後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反而頗為認同地點頭表示同意。


    顏卿清楚這是鄭老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為的是叫顏卿輕裝上陣,不要有思想包袱。


    “小彭病程發展的過程,與我預料的差不多,生肖病最後一次發作,陰陽完全失衡,陰氣外放,陽氣內斂,五髒各自為政,機體失去居中協調能力,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顏卿離開時,鄭老在屋子裏喃喃道:


    ”唉,師父,當年您老人家也束手無策的症狀,看徒弟能不能一破了之。”


    齊心和顏卿跟著一個大夫向不遠處的煎藥房走去,二人誰都沒說話,都不想搭理對方。但有一說一,這個齊心能被鄭老選中,在身邊當做弟子兼秘書,肯定有兩把刷子。


    隻見他非常熟練地架起藥爐,點火倒水,等水開的過程,按照藥材的投放順序,有的切片,有的磨粉,有的敲碎。


    顏卿不住點頭,心想倒是小瞧了這個齊心,原來認為他隻是個關係戶,沒想到煎藥的工作如此熟悉,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堪稱藝術。


    “行雲流水歎為觀止。”


    聽顏卿誇獎自己,齊心忍不住得意起來。他藥科專業畢業,這本來就是他的拿手絕活,甚至單憑用手抓,就能將藥材的重量估得八九不離十。


    “你也很厲害的,能被老師誇獎,並當做助手,一般人都沒有這個待遇。”


    齊心說到這,也不禁稱讚顏卿。


    “你提供給老師的藥方,老師本想完善一下,但思考良久,最終放棄,據說是因為增無可增,減無可減,隻調整了用量用法。”


    經過一番商業互吹,二人初步建立良好的外交關係。聞到藥香味飄了出來,齊心小心翼翼地將顏卿從寧江帶回來的虎骨敲碎,又放進研磨機裏打磨成粉。


    “這麽用可以嗎?不會浪費大部分藥力?”


    齊心解釋說:


    “老師這些天查閱了很多資料,裏麵對虎骨的記載並不多,後來在他珍藏的一本醫案中找到一份記錄,虎骨雖至陽,依然摻雜些許不明藥力,將至提純最好的辦法,就是熬。而且骨粉不融於湯藥,剩餘的殘渣依舊有效,就是不知老師要彭總長是吃還是敷。”


    顏卿突然想到姥爺一本手記中寫道類似記載,但藥渣敷藥最好的辦法是配以針術。


    “鄭老師從何門?我怎麽上次聽說還有師兄弟。”


    齊心搖頭說不知道。


    “不清楚,我才跟隨老師不到五年時間,我覺得大師兄應該清楚,畢竟他跟隨老師學習時間最長。”


    看來今天是問不出什麽了,顏卿上次就猜測,這個鄭老,就是當年姥爺在京城收的徒弟。


    孫老曾說過要引薦姥爺的弟子給自己認識,不知道是不是這位鄭老的師兄弟們。上周在冰城,兩人沒說幾句話就匆匆離開。


    想到這,顏卿覺得應該給顏德打個電話,順便問候一下錢老等人的情況。後來思考一下還是算了,沒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說明一切都正常。


    過了半個多小時,按照鄭老吩咐的湯藥和藥渣,都被齊心弄好。


    回到病房,顏卿看到彭蠡濱已經清醒,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看到顏卿回來,剛要開口,發現形勢比人強,於是住口。


    顏卿沒時間搭理他,第一個治療的是彭在安。鄭老端過藥,聞了一下,點點頭。


    當所有人都認為,下一步是喂藥時,鄭老突然對顏卿說:


    “開始吧,先按照太陽陽明病發經脈的順序,把這兩條主脈上的穴位都行上針,針頭要沾上這個湯藥汁。”


    什麽?


    一語出四座驚。


    “還愣著幹什麽?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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