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海等到了敲門聲,當他打開門的一瞬間,看到站在門口的譚佳時,興奮與嘲諷同時躍然臉上,洋洋得意地讓開一條路:“進來吧!”


    譚佳剛踏進去,他就將門關上,然後突然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吻著她的脖頸,興奮地說:“佳佳,好長時間沒見,我太想你了。對不起,直到我失去你以後,才知道你有多好。”


    譚佳掙脫不開,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他痛得齜牙咧嘴,才不知不覺鬆開了手。她轉身盯著他的眼睛,厲聲質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他捋了捋頭發,又取下眼鏡,邊擦著鏡片邊說道:“我想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嗎?少跟我裝清純。”


    譚佳內心緊緊地揪著,表麵卻還要佯裝波瀾不驚,冷冷地說:“我現在來了,你有什麽事趕緊說,說完我得走了。”陸明海晃了晃手機,冷笑道:“你不想要這些照片了?”


    “你就不是人!”譚佳差點又哭出來,陸明海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陰沉,冷冷地說:“你們一家人把我毀了,我的前途沒了,什麽都沒了。我這次過來,就是要把所有的賬一筆一筆地跟你算清楚。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一家人好過。”


    譚佳駁斥道:“這都是你自找的。”陸明海發怒了,突然將她推倒在床上,獰笑道:“今天我就要毀了你。我要讓你和你的家人永遠活在我的陰影裏,活在痛苦裏。”


    “你混蛋!”譚佳試圖將他推開,可無奈力量微弱,哪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被他壓在了身體下。她極力掙紮著,想要將他推開,他卻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她腦子一陣眩暈,瞬間失去了抵抗力,雙臂無力地垂下,眼角滾落兩顆豆大的淚水。


    陸明海喘息著,瞪著血紅的眼睛,撕開了她的衣服,狂笑不止:“裝什麽清高?你都懷過我的孩子,早就是我的女人了。這一次,我會讓你再次嚐嚐做我的女人的滋味兒。而且從現在起,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必須做什麽,要不然我會讓手機裏的照片傳遍全世界,那樣你就會變成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譚佳腦瓜子嗡嗡作響,她心裏很想反抗,但肢體無力,就這樣躺在那裏,任憑他的魔爪在自己身體上肆虐。


    就在這時,房門洞開,兩名警察衝進來將陸明海控製住了,緊接著進來的是韓姝,她將譚佳抱住,幫她整理好衣服,安慰她已經沒事了。


    陸明海卻滿臉不在乎,狂笑著繼續嘲諷道:“牛啊譚佳,長本事了,親手把我送進去,感覺是不是特別好?等我出來,我還會來找你。”


    韓姝沒忍住,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怒罵道:“你就不是個人。”陸明海不以為然地笑道:“你還真說對了,我就不是個人,但這也是拜你們全家所賜。你們等著吧,等我出來,我會把你們全都給毀了。”


    警察帶著陸明海離開後,房間裏僅留下韓姝和譚佳。譚佳抽泣著,任憑淚水放縱奔流。韓姝並沒有勸她,直到她止住淚水,這才歎道:“事情都過去了,那個人渣再也不會來騷擾你了。”


    “小姨,你說我怎麽會這麽沒用,老天爺怎麽會讓我遇上這麽一個混蛋。”譚佳想不明白自己的人生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更不知道哪一步走錯了。


    韓姝握著她的手,想起來此之前,她的同學告訴過自己她試圖自殺的事,忍不住指責道:“佳佳,今天這個事,你要吃一塹長一智,接受教訓,以後可不許想不開。你說你要有點什麽事,我姐跟我姐夫該怎麽辦?”


    “對不起!”譚佳愧疚地埋下臉,“他說要把照片傳出去,我當時害怕極了,覺得沒臉活下去了,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韓姝理解她的痛苦,又將她抱住,安慰道:“以後遇到事一定要給小姨打電話呀。你還小,人生的路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很長。佳佳,餓了吧,小姨請你吃好吃的。過了今天,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可我害怕那些照片……”譚佳欲哭無淚,韓姝看著她這個樣子,也是心如刀割。不過,她並不擔心照片流出去,在來的路上,已經跟警方說明了情況。所以,她又安慰她說:“放心吧,警方已經了解情況,照片絕對不會流出去。”


    這一整天,韓桂芳右眼跳個不停,擔心譚啟發會出什麽事,還給他打了個電話,借口問他今天忙不忙,讓他下班去飯館吃飯。譚啟發說要加會兒班,不過去吃飯。直到晚上,她下班回家看到他安然無恙時,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看你表情不太對勁啊。”譚啟發一眼就看出她臉色異常。韓桂芳說:“從早上開始,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譚啟發鬆了口氣:“怪不得大中午的還給我打電話。你那都是迷信,眼皮跳,說明你太累了,需要休息,趕緊洗洗睡吧。”


    可是,韓桂芳並無睡意,還讓他給譚佳打個電話。他問她怎麽不自己打。她愁眉苦臉,沒有吱聲。他苦笑道:“館子一天到晚那麽忙,還不夠你操心的。操心完這個又操心那個。都這麽晚了,還是別打了吧。佳佳要有什麽事,韓姝早就打電話回來了。”


    韓桂芳卻歎了口氣,說:“不行,我還是放心不下。”她說著就撥通了韓姝的手機。此時,韓姝和譚佳正從服裝店裏出來,她給自己和譚佳分別買了一件衣服,心情大好,白天發生的破事仿佛早就煙消雲散了。


    韓桂芳打電話來,聽說她跟譚佳在一起,二人還在逛街,這才鬆了口氣。韓姝問她是不是找自己有事,她連忙說沒事,就是打電話隨便問問,也不跟譚佳說話就掛了。


    譚啟發取笑道:“就說沒事嘛,成天緊張兮兮的。”韓桂芳無奈地說:“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我就沒安心過。佳佳雖說都快大學畢業,可她沒有社會知識,遇到點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我能不擔心嗎?”


    譚佳知道是母親給韓姝打來的電話之後,不可思議地問她:“我媽打電話過來,但又什麽都沒說?”韓姝道:“是啊,真沒說什麽事,就是打電話問問我倆好不好。”


    譚佳剛才的快樂心情又變得低迷了,歎道:“我媽一定是感應到了什麽,要不然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韓姝苦笑道:“還真是母女連心啊。哎,佳佳,這件衣服簡直就是給你量身定做的,太好看了。”


    譚佳聽她轉移話題,明白她是為自己好,所以就笑了起來,卻笑得無比苦澀。


    大晚上的,崔潔突然穿著自己年輕那會兒穿過的舞蹈服出來了,最先叫嚷起來的是韓宇,他連忙跑到奶奶麵前,誇張地說道:“奶奶,您這是打算演戲呢?”


    崔潔甩著衣袖,笑道:“這是奶奶當年在舞台上穿過的衣服,好看嗎?”韓宇連連讚道:“好看,太好看了,就像電視裏麵一樣!要不您給我們演一段?”


    “好啊,媽,我還沒看過您年輕那會兒跳舞呢。”劉娜興致勃勃,崔潔在眾目睽睽之下,正在沉思該跳哪一段時,韓勇突然冒出一句:“算啦,你還是別跳了吧。趕緊把衣服換了,大晚上的,要是你穿這身衣服出去,還不得嚇死個人啊。”


    “媽,您別聽爸的。您穿這一身,別提有多好看。”韓世川讚許道,“我也沒看您穿這身跳過舞,今天這麽多觀眾,要不您給來一段?”


    崔潔看了韓勇一眼,見他根本就不看自己一眼,也不答話,於是就自顧自的扮上了。她跳的是民族舞,雖然現場並沒有音樂,可每一個動作,一顰一笑,都像是在合著音樂聲的。


    韓世川欣賞著母親的舞姿,雖然動作顯得有些遲緩,前後也顯得不那麽連貫,可一舉一動都那麽的認真。崔潔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音樂聲在腦海裏回旋,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個活力四射的舞台,下麵觀眾如雷的掌聲,令她渾身也充滿了激情。


    韓宇帶頭鼓掌的時候,韓世川和劉娜也跟著鼓掌。劉娜剛才在欣賞她舞蹈時,也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學跳舞時的情景,不禁讚歎道:“媽雖然不是專業出身,可並不比專業的差。要是我當年也繼續堅持的話,說不定現在還可以陪著媽一起跳呢。”


    “我有個建議,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要不你以後每天下午陪著媽一塊兒去練舞,順便你也把這門技能重新撿起來,同時也就當鍛煉了身體。”韓世川並沒有開玩笑,韓宇卻打趣道:“你跟奶奶到時候弄個組合,就叫做青春美少女。”


    眾人捧腹大笑時,胡家豪來了,看到崔潔的扮相,驚喜地讚歎道:“阿姨,您穿上這一身,簡直就沒有合適的話來形容您了。”


    “你們就使勁兒吹吧,本來腳還踩在地上,一會兒該飄上天了。”韓勇冷嘲熱諷時,崔潔卻壓根兒不生氣,還感慨道:“年輕那會兒,你不說最喜歡看我穿這一身嘛。要不是你說好看,我也不會獨獨把這一身戲服留下來。”


    韓勇愣道:“我說過嗎?我什麽時候說的。你肯定是記錯了,我沒說過,絕對沒有說過。”韓世川抱怨起來:“爸,您能不能不要做個掃興的人?”韓勇卻說:“什麽時候實話實說也成了掃興?哦,要是我昧著良心胡說八道,那就不是掃興了?”


    胡家豪見氣氛不對,連忙從中說道:“三哥,你不是說要去星鬥山看看嗎?今晚月色皎潔,星光燦爛,正是好時機。以後氣溫越來越冷,這種好天氣很難得了,所以我特意開車過來的。”


    “哎呀,我還以為你去了上海沒有回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那你們先睡,不用等我,我跟家豪去一趟。”韓世川正要起身,劉娜主動提出要陪他們去,他怕外麵太冷,拒絕了她,她卻說:“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在前往星鬥山的路上,韓世川問胡家豪什麽時候回來的,他說:“回來一兩天了。本來一早就要來找你,陪你去星鬥山,家裏出了點事……”


    “出什麽事了?”韓世川驚問道,胡家豪猶豫了片刻,輕歎道:“算了,不說了,沒事。”劉娜不依不饒地說:“家豪,家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跟你三哥又不是外人,趕緊說說。”


    “是啊家豪,跟我們說說,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現在解決了嗎?”韓世川連連追問之下 胡家豪才無奈地說:“解決了,都解決了。”


    很快,星鬥山到了,滿天的星光,仿佛和鎮上的點點燈火連在一起,那種感覺,是韓世川和劉娜這輩子從未遇到過的。韓世川驚歎之餘,誇張地說:“怎麽突然感覺這裏不是地球上呢?”


    “是啊,我們站在銀河之上,現在正俯視著地球。”劉娜的感慨逗樂了胡家豪,他笑著說:“這裏不是銀河,而是真真實實的巴山鎮,我們出生長大的地方。”韓世川歎道:“我以前怎麽不知道巴山鎮還有這麽個地方。”


    “我記得你說過這個地方是你帶韓姝來過的,沒看出來,你一個大男人還真是有心啊。”劉娜這話全是真心讚美,胡家豪苦笑道:“我那也就是對韓姝有心。”


    “一個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姑娘有心就夠啦。”劉娜訕笑道,“世川,你以後可得跟家豪多學學,同樣都是男人,你看看別人多浪漫。”


    韓世川笑道:“我年輕那會兒,不也挺會嗎?你忘了,談戀愛的時候,看電影,送花兒,哪件事不浪漫呀?”


    “也是,不過我都忘了。我現在就知道你從來沒有帶我來過這樣的地方,看過這樣的風景。”劉娜沐浴在星光之下,“世川,你說將來要真在這個地方建那個康養基地,爺爺奶奶來這個地方療養,那簡直過得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比神仙還美!”韓世川讚歎道,“疑是銀河落九天,這句詩應該放在這裏才是最恰當不過的了。”劉娜問道:“聽你這口氣,看中這兒了?”他這才想起今天自己來這兒的目的,說:“我覺得好不行,還得顧總覺得好才行。”


    胡家豪望著滿天的星鬥,忍不住幽幽地歎息起來。韓世川看了他一眼:“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吧?”他問:“真的想聽?”


    劉娜說:“你三哥擔心你!”胡家豪這才將家裏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韓世川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又重重地拍了拍,沉聲說道:“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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