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室內,奢華的大床上,安少睜開了眼睛,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梁泊那側的床頭櫃上擺放的那隻與這間臥室極端不相配的某個物件……廉價的本該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出現在他眼簾之內的鬧鍾。


    五點四十五分!


    低頭看了一眼背對著他,靠在他懷裏還在熟睡的人,他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不想承認,可自己確實不知不覺的該死的配合起了她的作息,晚上十點就進了臥房。


    這個女人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卻宛如退休老人一樣的作息和生活方式。


    連他自己都很不可思議,這樣一個無論是生活、情調、性情都寡淡無味如白開水一樣的女人,偏偏讓他做到了放下手頭上的事,配合她的作息,睡在了她的身邊。


    安少沉思之際,鬧鍾上的時針也移動了些許,還差五分鍾就到六點,梁泊的鬧鍾時間同時也是她準確的生理時間,比鬧鍾還準。


    梁泊無意識的翻了個身,繼續睡,可緊閉著的眼睛卻開始顫動。


    安少挑眉,這個女人腦子在想什麽?


    無論昨晚他如何折騰她,她都在鬧鍾響的前一刻自己會醒,卻還是不忘調好鬧鍾。


    五十八分,梁泊細致眉蹙動起來……白皙光祼的手臂從絲被中探了出來摸身上了床頭鬧鍾的方向。


    五點五十九分……在她纖細的手指快要觸及鬧鍾時,安少淡淡出聲:“安子陽、安子昭今天中午會回來。”


    梁泊無意識的輕嗯了一聲,下一秒突然彈坐了下來,激動的看向他:“真的?”


    這就是女人的莫名其妙,明知道是真的,還非得再問一遍才能心安,安少嗤笑。


    鈴……清脆的鬧鍾鈴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回蕩。


    梁泊啪一聲把鬧鍾按掉了,臉上不自覺的掛著笑容又繼續沉浸在兩個兒子要回來的喜悅裏,完全把還躺在她身邊的男人遺忘了。


    安少扯動嘴角,覺得今天一清早的自己比女人還要莫名其妙,竟然會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事上麵,而且隱隱的,心裏竟然覺得——在她激動的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他的時候,那種全心全意讓他感覺很不錯!


    心裏甚至覺得每天這樣醒來,似乎也不錯!


    他想他真的是精神錯亂了,他不是退了休的老頭子,他正值一個男人最輝煌風光的年紀,怎麽能被一個女人左右?


    參加完章堯的婚禮後,或許……把她移出自己的視線之內,送去英國主宅裏。


    ……


    梁泊今天沒有窩在臥室裏,而是把窩挪在了大廳,明天就是阿連和章堯結婚的日子,她要送給阿連的嬰兒衣服還差最後一隻袖子沒完成。


    本來她計劃今天要完成的,可是從一大早到現在上午十點,幾個小時,她都沒辦法靜下心來完全這半截袖子。


    她有些時日沒有見到小陽小昭了,算起來,有二十四天了,快一個月時間了,不知道他們長高了沒有?


    見梁泊漫不經心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動作著,從書房走出來的安肆見了,腳步微頓,微微一笑。


    這樣一個女人介入了少爺的生活裏,對安家上上下下來說,都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的存在,他可以說,堪稱奇跡。


    或許像她這樣平凡普通的女人,世界上很多很多。


    但能夠機緣巧合下介入了少爺的生命裏,又能夠憑借她自身的奇特進入少爺的心裏,她是這世上僅有的一人。


    他隻能說,這是天意,是命運,絕非人為的努力就可以形成的。


    在梁泊差點因為專不了心而毀了她辛辛苦苦快要織好的衣物時,大少二少終於出現在了梁泊的視線之內。


    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安靜下來,這空間裏所有的人和物都成了虛幻,梁泊的眼裏隻看得見那兩抹朝她走來的小小身影。


    她的心裏油然而生出一股熱流,衝刷著她五髒六腑。


    這一刻,她如此感激自己活著,隻有活著,她才能看著他們長大,看他們展開他們的人生。


    “媽”見到她,二少率先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白色的小米牙。


    大少永遠是嚴謹的笑不露齒,含蓄而老成:“母親。”


    梁泊近乎貪婪的看著他們。


    小陽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依然有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沉穩和肅穆,身上也永遠穿著正式得體的正裝。


    相對而言,小昭的變化就大得多了,白皙的皮膚不複白嫩,這些日子他都是在外麵曬太陽嗎?不然怎麽會曬出一身麥色?和小陽站在一起,更顯黑白分明。


    大少、二少的目光在看見梁泊手裏的物件時,兩人眼底均閃過一抹異光。


    梁泊壓製住心裏的激動,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身朝他們走過去,緩緩的蹲下身,朝他們張開手臂。


    她不管他們在外麵做什麽,也不管他們有多聰明能幹,在她的心裏,他們永遠隻有一個身份,她的兒子。


    如果他們願意,她希望,再過十年、二十年,她還能這樣朝他們伸出手臂,擁抱著他們。


    她的懷抱,永遠為他們敞開著。


    大少愣了愣,眼角餘光瞥向了二少,見二少毫不遲疑衝進他也想衝過去的懷中,雙眸隱隱一亮,也拋開了矜持。


    懷裏的柔軟把梁泊的心都融化成一灘水,除了滿腔的愛和柔情,再也沒有其他。


    “長高了,曬黑了。”梁泊抱著兩寶,激動的說道。


    二少伸出手,輕輕的抱著梁泊,皺眉的說道:“還是這麽瘦,有沒有堅持鍛煉身體?”


    梁泊聽了二少的詢問,心虛起來,因為這半個月來,她都在趕工織毛線,除了每天早上的跑步有在做之外,上午的健身操和下午的瑜珈,她都給暫時取消了。


    見她閃爍的眼神,二少的眉越挑越高,退開一步,雙手環胸,斜眼看著她,極有威嚴的輕哼:“嗯?”


    梁泊見二少皺眉不悅的神色,心虛就越發的明顯,最後,她低下頭,低聲喃喃地道:“我每天早上都有跑步的。”


    大少見二少這樣威壓母親,而母親無地自容的樣子,眼睛轉了轉,落在梁泊擱下的那些東西上,心裏有些了然,若無其事的出聲解圍,實則是火上加油。


    “母親,那是什麽?”


    梁泊暗舒了一口氣,連忙道:“這是我織的毛線衣。”


    大少點點頭:“嗯,看得出來,不過,母親,我和弟弟都穿不了這麽小的衣服,您打算織給誰穿的?”


    二少臉色黑了下來,看向大少的眼神帶有鄙視,屁大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這樣龜毛和有心眼,趕情他扮乖兒子,把壞兒子給他做?


    不過……他確實很生氣。


    梁泊沒有察覺到二少的不悅,她心裏還在為小陽為她解圍而暗鬆了一口氣,完全沒有察覺到大少百轉千回的迂回心腸。


    “是我要送給你們阿連阿姨的禮物,她懷小寶寶了。”反正她整天沒事做,等把送給阿連的賀禮織好了後,她也給小陽和小昭一人織一件,雖然他們的衣服都有專人量身定做,也有可能不會穿,不過,她還是想要這樣做。


    大少笑了笑,不再出聲,接下來就交給他這個弟弟了。


    果然,


    二少曬黑了的臉蛋繃的緊緊的,陰森森的出聲:“所以,你為了送一個不相幹人的禮物,不惜把我安排的身體鍛煉計劃取消了?失信於你的兒子,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很不喜歡她把注意力給一個不相幹的人。


    “我……”梁泊傻眼地看著二少黑沉的麵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她才意識,小昭,很生氣。


    小昭很擔心她的身體,而她也答應了他們一定會堅持鍛煉身體,她的失信,小昭一定很失望。


    “小……小昭,對不起,我隻是……”她沒想那麽多。


    二少臉色繃的緊緊的,冷哼了一聲:“你承不承認自己錯了?”


    梁泊忙不跌的出聲:“承認,承認,是我錯了。”


    “自己做錯了,要如何?”


    “一定改正,下不再犯。”想到自己無意之中竟然讓小陽小昭失望,梁泊就後悔死了,現在聽二少的語氣鬆動了一些,連忙做出保證,就差沒有舉起手指發誓了。


    “錯”二少幹脆利落的出聲。


    “呃……”梁泊愕了一下,愣愣地看向二少。


    “雖然你是我媽,但錯了就是錯了,就得接受懲罰。”


    梁泊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看著二少,訕笑道:“嗯,做錯了事,接受懲罰是應該的,應該的。”


    “很好,待我把作業匯報給父親之後,再來研究如何實施對你的懲罰。”二少臉色終於有些緩和下來了。


    安肆強忍著眼底的笑意,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身後大開的書房門,心裏暗自為兩位小少爺祈禱。


    “大少爺,二少爺,請!”


    二少看了一眼傻愣愣的站在那兒不知所措的梁泊,嘴角不動聲色的輕輕上揚,越過她,走向書房方向。


    大少朝傻站在那兒的梁泊恭敬的點點頭,麵容很嚴肅地緊隨二少的腳步也往書房走去。


    大廳裏,安十一、安十二眼底都有著笑意,卻都不敢抬頭,都半低著頭垂著眼。


    夫人當時硬要取消運動安排的時候,她們其實是想出聲提醒的,但又轉念想著二少爺吩咐過,頭一個月就先讓夫人先適應適應,以她的身體負荷為主要。


    每天堅持晨跑一個小時,其實對她的身體已經起作用了。


    否則……咳,少爺每天那麽早就回房,夫人第二天怎麽可能準時早起?


    梁泊傻站在大廳裏,在為剛才自己的割地讓步而感到怪怪的,想了很久,她才想起來……小昭不是說過讓她不要急,要循序慚進嗎?上午的健身操和下午的瑜珈可以適當的量力而行啊?並非死板的一定要照做啊,那他為什麽那樣生氣?


    書房內。


    安少冷冷的看著大少、二少,半天沒有出聲,剛才在大廳裏麵發生的事,他都知道了,那個女人麵對這兩隻鬼時,完完全全就是一白癡。


    全心的信任,全心全意的給予,別說戒心,就連正常的思考能力都為零。


    可麵對他的時候,無論他如何努力,那女人的心防戒備卻很牢很深很頑固。


    他不承認自己是在妒嫉這兩隻,他隻是有些為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心情而感到煩燥。


    大少二少麵對安少的時候,說實話,確實還做不到敢放肆的地步。


    所以,安少不出聲,兩寶都沉眉斂目的恭候一旁。


    而安少的麵容卻越來越冷,越來越沉,身上的煞氣也越來越重。


    啪!


    安少把手裏的檔案甩在了大少腳下:“為什麽簽這份合約?世界上那麽多財團都不做信德集團的生意,你腦子是用來做什麽的,不用思考?中東科冬基地的那批貨為什麽要發?你難道沒有看財政報告,科冬基地前一批貨款沒有到帳?”


    大少低下頭,抿緊了嘴:“對不……”


    “閉嘴,道歉是弱者的行為,這世界上有多少人覬覦你手裏的東西,你必須做到無懈可擊,才能抓緊自己的東西,否則,你還不如拱手相讓,還能留個全屍。”


    大少臉色有些白,頭低的更低了:“孩兒知錯。”


    安少看了他一眼,拿起手頭上的另一份檔案,翻閱著:“安子昭,你自己說,你的成績如何?”


    二少略一沉默,抬頭直視著坐在書桌前翻閱著他的匯報總結的安少:“略可。”


    安少抬眸:“略可?你似乎很有自信?”


    二少想了想後,想出聲,卻沒有出聲。


    “可在我的眼裏,這份報告連差強人意四個字都勉強。”


    二少震驚的抬頭。安少冷哼一聲:“你為什麽沒用腦子去想,我為什麽讓你領著安壹去執行這個任務?不是讓你當殺手,是讓你縱觀全局做指揮,可是你呢,不管不顧,隻一味的看見你的任務,難不成你以後想改行當殺人的工具?”


    “樹大招風,引人覬覦是必然的結果,我為什麽在這個時機派你去處理?外理後又如何把事件後尾收好?這兩個問題,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你沒腦子去的是不是?”


    大少,二少都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他們已經懂了這次任務背後的含意,顯然,他們都沒有達到要求。


    “我說過,安子昭冷靜卻不夠狠,而你夠狠卻不夠冷靜,在你們眼裏,我吃飽飯撐著說這句話是不是?還是說,你們仍然認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反抗我是不是?”


    “你們完全為任務而任務,安子陽,你為什麽不把安子昭的任務納入你的思考中?因為安子昭的任務在安家內部引發的動蕩,你瞎了是不是?看不到嗎?為什麽不處理?”


    大少這次不是道歉,而是直接認錯:“父親,孩兒知錯。”那些安家成員,他一時之時真的不知道如何插手。


    “安子昭,你為什麽不縱觀全局?你有有沒有想過安家內部會人心惶惶,還是你蠢的以為安家那些人都是幹吃後飯的?等著你來處理他們?你殺了人後,還得要有人來為你洗地板?”


    二少抿緊了嘴,臉色很難看:“我錯了。”


    “這樣不同心的你們,如合對抗內患外敵?如何與我爭鋒?難不成,你們會以為我會讓你們坐享其成?”


    ……


    兩個小時後,被訓斥的灰頭土臉的兩寶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


    梁泊親自擺好了碗筷,盛好了飯,看見兩人灰蒙蒙的出來時,臉上揚起的笑容不由的隱散,看向後麵緩步出來的安少,眼裏有些驚疑。


    他做了什麽,讓小陽和小昭這樣沮喪?他們的作業他不滿意?


    小陽、小昭都有著聰明的心智,絲毫不遜色於大人,至少,她完全相信,小陽和小昭就都比她聰明。


    這樣……還讓他不滿意嗎?


    那他想要什麽樣的兒子,超人嗎?


    服侍著從書房裏走出來的三位主子洗手擦手後,其餘的人都退了下去。


    大廳裏,就隻剩下四人。


    “來,小陽,小昭,肚子餓了吧,快吃飯先。”梁泊上前一手拉一個,把他們按坐在餐桌前,自己在他們對麵坐了下來。


    安少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看著桌上的菜,眯起了眼,相對他平時的用餐,無論從哪一個方麵來說,眼前的這桌菜幾乎寒磣的不能見人,三菜一湯。


    “你準備的。”安少語氣很肯定。


    梁泊看著他麵前擺放的碗筷,頓時一怔,她沒有拿他的碗筷啊!


    她隻拿了她和小陽小昭的三份,那他的是誰拿的?她不是和安肆說了他的午餐由廚房上?她很清楚自己的手藝,或許不難吃,卻上不了台麵,他一向要求高,她可不會以為他會吃下去她做的菜。


    看著他神色不明的盯著桌上的菜湯,梁泊小心的提醒道:“廚房備著……”


    “盛飯。”安少打斷她的話,以眼神示意梁泊把他桌位上的碗裏裝飯。


    梁泊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卻也聰明的選擇了沉默,沒有不知死活的繼續出聲。


    拿起他的碗,裝上一碗白米飯,想了想後,又拿起他的湯碗,把她一早就讓廚房特地煲燉的湯裝了大半碗。


    “這……是精選的排骨清湯,味道很單一,你如果喝不慣,我就去廚房給你端廚房為你準備的湯。”


    安少看了她一眼,拎起銀勺喝試探性的品嚐了一下,臉色看不出喜怒。


    梁泊見他神色,也沒精力顧慮太多,注意力都放大少、二少身上。


    把一塊燜燉的很軟爛的牛肉塊夾時大少碗裏,她很熱切的說道:“小陽,你試試這塊燜牛肉,味道可能和煎牛排有點相差,但自有獨特的味道。”


    二少悶不吭聲吃著,對於梁泊隻照顧著大少,他此時是半點意見也沒有。


    一則,這些菜式都是他喜歡吃的,早就吃過無數次了。


    二則,他今天確實心情很糟糕,越靠近安玦琝,他就越發現自己和他相比差的太遠太遠,好歹他也兩……三世為人,安玦琝的能力和智商很打擊他。


    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強者,得天獨厚的天才,前世自己不就是因為不夠冷靜,不夠看大局,才會落的淒慘,而現在,他還在犯同樣的錯。


    安子陽勉強打起精神,把那塊牛肉吃進嘴裏,卻有些心不在焉,他還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如父親說的那樣,因為沒有後顧之憂,所以明知道有些事不能疏忽,卻因為一時不知道從何著手而幹脆視而不見?


    梁泊見兩個兒子情緒都不高,心裏一急,可麵上又知道如何安慰,她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她控製不住地暗睕了安少一眼。


    安少麵色一沉,語氣很淡卻極冷:“安子陽,安子昭,如果你們做不到整理自己的心情,那就滾去書房,什麽時候想通了,再滾出來。”


    大少、二少手上的動作都一僵。


    梁泊一急,脫口而出:“他們還是個孩子,你要求會不會太高了?”


    安少手中的銀勺緩緩的放在了碟盤裏,雖未出聲,卻讓三母子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壓力撲麵而來,籠罩在了餐桌上。


    大少、二少都驚愕的抬頭,看向梁泊的目光有些……異色,他們是不是該為她的膽量喝彩叫好?


    看來,他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有些事情,似乎發生了改變。


    梁泊麵對安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心裏有瞬間的不知所措,為自己脫口而出的指質惹怒他而不安。


    可眼角瞥見大少、二少灼亮注視著她的目光,她突然間又覺得自己不該退讓。


    於是,她,挺了挺胸,微抬起頭瞪著他,表現出了她的硬氣。


    餐桌上的氣氛,箭孥拔張的同時,又若隱若無的含著一股微妙。


    大少、二少的目光來回的在安少和梁泊身上掃視著了一眼後,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很認真的夾菜吃飯。


    “母親,這牛肉很好吃。”大少很自然的出聲。


    二少則站起身,努力去拿梁泊的碗,可惜拘於身高問題,有些難度,於是他也很自然的出聲:“媽,把你的湯碗給我。”


    梁泊分神出來,把自己的碗遞給二少,眼角瞥向安少陰沉懾人的麵色,心裏打了突,她其實心裏並沒有底氣。


    平常的時候,她是根本不可能會和他對峙上,可是現在不對峙也對峙上了,當著兩個兒子的麵,就算這男人氣的掀了桌子,她也隻能硬氣到底了。


    二少接過梁泊遞給他的碗,盛好了湯遞給她:“這湯好喝,你快喝。”


    “母親,這塊牛肉確實很好吃,您也快吃。”大少也出聲。


    梁泊小心的瞥了一眼安少,知道兩兒子是為她解圍,連忙借勢而下,接過二少的湯碗,再如大少所勸的那樣夾了一塊牛肉欲放進嘴裏。


    轉念一想,她清了清咳子,有些不自在的把那塊牛肉放進了安少的碗裏,再把對大少說過的話重新再說了一遍:“你……你試試這塊燜牛肉,味道可能和煎牛排有點相差,但自有獨特的味道。”


    安少看著她的眸子黑的不見底座,身上的氣息卻悄無聲息的收斂了不少。


    大少眼神一閃,站起身夾了魚頭放二少碗裏,充分表達出兄長的態度:“弟弟,這給你。”


    二少看著碗裏他從來不吃的魚頭,曬的黑暗的臉色也綻放一抹笑,站起身夾大少不喜歡的魚尾擱他碗裏,笑的天真無邪:“哥哥,你最愛吃的魚尾。”


    梁泊看著眼前一副兄友弟恭的畫麵,眉眼舒展開來,眸子柔和而溫暖。


    安少冷掃了一眼大少、二少,眼底有著警告:“很好,把你們各自為對方夾的吃下去。”


    大少、二少皆神色一肅,低下了頭。


    安少看了笑如春風一樣的梁泊,低頭看著碗裏的那塊牛肉,他其實很不想吃的,吃了,就代表剛才這件事抹過去了,他不準備就這樣便宜的放過敢反抗他的女人。


    有些事,他可以放縱,但有些事,他從來不準備放縱,她不能試圖影響他。


    不過……他卻又想要試試這塊牛肉的味道,或許,等吃完這餐飯,再來秋後算帳也不遲。


    ------題外話------


    風暴要來臨了,俺先給大家打一支強心針…。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涼薄之一胎兩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隨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隨心並收藏涼薄之一胎兩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