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向,真祁就一路尋過去,在萬花門倒是沒幾個她不能去的地方,加上葉玄兮顯然有更多不能去的地方,找起來也快。


    沒有花太多時間,真祁就到地方了。


    萬花門的藏書閣,這倒是讓真祁一愣,大晚上不睡覺是來這看書了?小家夥有這麽愛學習嗎?


    不管咋說,人沒丟是好事,至於來藏書閣為了什麽,她問一問就行了。


    藏書閣有著照明的陣法,就算是深夜,樓中還是與白日無異,她直接進了大門,在一層就看到了小姑娘。


    青絲黃裳,瘦弱的小人,坐在真祁往日的書桌前,坐在對她來說稍微有一些低了的椅子上,背著對書架,似乎在看什麽書。


    真祁覺得好笑,這小妮子倒是有意思,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偷偷用功。


    不過找到人就好了,她起了玩心,將自己的腳步聲藏起,以葉玄兮目前半吊子的水準,別說發現真祁的人了,她連藏書閣的門被人推開了都沒發現。


    門上有著特殊的靜音陣法,整個藏書閣裏都有降低音量的小術式藏著,到了真祁這個水平也隻能瞧見一兩處,更多的都藏在表麵樸實的裝修之下。


    葉玄兮認真看書,隻是突然書上多了一個黑影,她抬頭去看。


    “晚上不睡覺可是不長個子的。”


    真祁悠悠開口,並且瞧了兩眼小丫頭在看什麽書。


    萬花門的藏書閣裏藏書眾多,種類應有盡有,真祁在這裏麵泡了多年,對一些基本的書都有點印象。


    掃了兩眼,瞧見了幾個字,但令她意外的是,葉玄兮正在看的書是她沒見過的。


    自己雖然算是博覽群書,但看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秘聞記載,小丫頭找了自己沒見過的書也是合理的。


    但是小丫頭看到黑影又聽到真祁聲音,嚇得直接把書一攬,整個人趴在書桌上遮住書頁的內容。


    對真祁來說合適的書桌和椅子,對葉玄兮來說太高了,所以她這麽做隻是用頭擋住了書,好在她的頭發多,勉強掩住了。


    這麽做倒是讓真祁有些好奇,小妮子是瞧什麽不能讓她看的禁書了嗎?


    可小丫頭緊張得很,一點都不敢起來,就隻是糯糯地喊了聲“師姐”。


    這一聲師姐又急又羞,與往日裏規規矩矩的問候不太一樣。


    真祁撥了撥小妮子的頭發,沒有繼續為難她,孩子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什麽大事。


    “好了,我又不是來找你問罪的,這麽緊張幹什麽。”


    對天發誓,真祁覺得自己語氣很溫和,但小妮子就抖個不停。


    “怎麽了嗎?”


    這一下,她的語氣又柔了三分,這小丫頭沒娘愛沒爹疼的,她作為師姐是該多加關懷。


    在聚仙城的時候,她找人打探過葉玄兮的情報了。那位戰家少爺是這麽說的,葉家有這麽個人,不過許多年前就對外宣稱突發疾病而亡了,甚至不是正式的宣布,就隻是某次提了一嘴。


    至於葉玄兮的父母,她的父親在她出生之前就死了,沒人知道原因,她的母親則是生她難產而死的,葉家怎麽說也是世家,就算婦人難產也是有保命的丹藥的,但是他們沒給葉玄兮母親用。


    從出生開始,葉玄兮就不被人待見,能夠活到六歲還是因為運氣好,她父母雙亡但留下了兩個忠仆,在葉家當個透明人還能活下去。


    直到六歲那年被發現了天賦過人,然後葉玄兮就消失在了聚仙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葉玄兮沒有一點保障,卻有著仙人之姿,遭人惦記是很正常的事,隻是誰都想不到表麵道貌岸然的葉家會跟邪修好上,還用邪術去掠奪葉家旁係女兒的天賦。


    這天底下知道這回事的也就隻有真祁、葉玄兮本人,和參與那件事的葉家人。


    那個邪修被真祁一劍殺了,主持奪取這回事的葉家家主也被真祁殺了,那就隻剩下奪走葉玄兮天賦的葉詩華還活著了。


    要不要幫小家夥把這個仇也報了呢?


    得了葉玄兮天賦的葉詩華,必然不會籍籍無名,但真祁有那樣的自信,不管葉詩華成長到什麽程度,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她貌似快要被四方界真祁同化完了。


    “沒事……”


    葉玄兮不敢抬頭,還壓著書。


    “我還會管你看什麽書不成。”


    見她這模樣,真祁沒忍住輕笑出聲,“隻要你不看陰險毒辣的邪術,我隨你看什麽。”


    當然了,一些少兒不宜的書現在還不可以看,十一歲的丫頭怎麽說都是未成年人。


    真祁走遠了兩步,又說:“好了,我現在看不到了,你把書收起來放回原處,今天你該睡覺了。”


    她很是善解人意,尤其是在照顧親近之人的時候。


    不過這一點是從何學來就值得研究了,她上輩子可是孤家寡人的說。


    葉玄兮餘光盯著真祁,小心謹慎地把書合上,她將書抱在懷裏,跳下椅子,沒有立刻去還書,而是看著真祁。


    小丫頭臉頰通紅,不知是害羞還是急了,眼中失了往日的平淡,有一些真祁不明白的焦慮。


    真祁被她盯著看,又覺得好笑了,這小妮子腦袋裏都裝著一些什麽,自己又不會偷看她,也太過防備自己了吧。


    “好好好,我出去等你。”


    真祁才懶得跟孩子計較,她大步出了藏書閣。


    見到真祁出去,葉玄兮才長出一口氣,她是真的沒想到會被真祁發現。


    晚上不睡覺偷溜到藏書閣不是她第一回這麽做了,但卻是第一回被發現。


    藏書閣的長老不會出麵,葉玄兮也沒做看書以外的事情,所以她不擔心長老,隻是她現在所看的書並不能讓師姐知道。


    她本能地不想讓師姐知道,自己的真實。


    陰差陽錯之下,還是回到了原本熟悉的地方,那麽她就需要一些資本,不能再無力地麵對現實了,也不想看到她在意的人離去了。


    她想要迅速地成長,但是沒了天賜的資質之後,她似乎就是個廢物,原本對她來說水到渠成的修煉如今變得特別艱難。


    她知曉每一步要怎麽做,但是即便知道了正確的做法也不能取得應有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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