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端見賈環怔在一旁,遂笑著說道:“還讓環哥兒見笑了,因著我們爺孫兩人愛好相同,誌趣相投,故此倒也不分彼此。”


    賈環忙笑道稱是:“三老爺說的極是,有時我隻羨慕咱們家的家風,實實和睦的很。”


    寧澤端促狹的一笑:“感情這麽快就說咱們家了。”


    賈環自毀失言,忙垂頭笑道:“還望三老爺見諒,賈環失言了。”


    正說著,青兒端過來一杯大紅袍,板正正的放在賈環麵前。


    賈環見眾人笑吟吟的看著他,頓時不好意思起來,趕緊將茶水捧至寧三叔座前,轉頭嗔怪青兒道:“青兒兄弟怎的竟忘了將茶水奉與三老爺,可是不小心的很。”


    寧三叔仰天大笑道:“他哪裏是忘了,不過是見了好友眼裏就放不下他人了。”


    青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似有威脅之意。


    寧三叔又豈會受她的脅迫,滿懷深意的看了看青兒,轉頭問賈環道:“環哥兒如今年紀也不算小,過上幾年就能議親了,不知你是怎麽個章法?”


    這話一出,青兒登時屏住了呼吸,隻等賈環來說。


    賈環不疑有他,正正經經的說道:“不怕三老爺笑話,我還小呢,且想著再讀幾年書,再張瀾親事的。”


    明澤端卻是指著賈環笑著說道:“可是你和我作假,似環哥兒這等人才,那女家不踏破了榮國府的門檻才是。你不急,難不成家裏不給你打算麽?”


    賈環笑著搖搖頭道:“不瞞三老爺說,家裏確實沒有給我張羅親事,也是等著我略進一進學,方能不埋沒了女家,故此是沒有的。”


    明澤端聽了卻是不肯放過賈環,依舊堅持道:“卻又來,日前我聽有人恍惚說起,說是你家太太特特為你擇了一位佳人,係王家族親,人物好得很,你卻和我說什麽有的沒的,可不就是不拿我作自己人。”


    賈環大窘,心道這麽機密的事竟也被他知道,敢是他安插了暗探在自己身邊麽,隻是究竟有些不仔細,隻得說道:“三老爺容稟,人是我的嫡母說的,隻是我家老爺和老太太都是不允的,說是要我安心學業,當場就否了,不過是嫡母一說罷了,我與那人並無瓜葛。”


    寧澤端微微一笑,側眼看向青兒,那青兒聽得都呆住了,哪裏還顧得上坐下來和別人攀談,遂笑著點點頭說道:“其實環哥兒這般人才,又是小小的年紀,家裏實在很不必急著為你看人的。”


    停了一些時,寧三叔清咳一聲,促狹的笑了笑,衝青兒偷偷的擠了擠眼睛,對著賈環說道:“我這裏倒有一個好人選,也不知環哥兒是否有意。”


    賈環聽了呆了呆,心道不是你說的我年紀尚小,很不必過早操心婚事麽,你又來說什麽親,隻是終究是長輩,隻得輕聲細語地笑言道:“也不知三老爺說的是哪家千金。”


    寧澤端笑哈哈的用手端起茶杯,先行美美的喝了一口茶,賈環倒是不覺得什麽,隻把青兒急了一個夠嗆,險些就要上前掀了茶杯了。


    寧三叔偷眼一瞟,那青兒正自氣鼓鼓的看著他呢,他悄然一笑,衝著賈環笑著接著說道:“倒也是我家的一個族親,年紀麽,與這青兒一般大小,個頭、胖瘦、人物也與她差不多,也不知環哥兒意下如何。”


    青兒聽得都呆住了,正沒有來由時,就聽賈環笑著說道:“可是三老爺說的大差了,怎的就拿青兒兄弟做筏子,什麽也與他比較。”


    明澤端悄悄笑著想到,哪裏是我要拿人與婉寧比較,實在是為著我那好外孫女的親事著想,見她如今心儀已久,敢不試探試探你麽。


    青兒心裏慌作一團,隻是麵上不敢顯露出來,也在那裏故作鎮定的橫了寧三叔一眼,氣哼哼的說道:“環哥哥切切不要理會他,咱們隻說咱們的就好,很不必看他。”


    遠哥兒和寧高垣在一旁失笑不已,心想果然露了行跡了,隻看她如何行事。


    明澤端哈哈一笑,心道果然女孩子家是要口是心非些,自己在那裏催促賈環道:“環哥兒還沒有說分明呢,且快些說說。”


    賈環聽了甚是無奈,怎麽偌大年紀竟也不幹些正事,想了一想,笑著說道:“其實若真的與青兒兄弟一樣的性情為人,小子也是樂意的,不過是因著合得來三個字了。隻是現如今小子年紀尚幼,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故此竟是不能應了三老爺的好意了。”


    話音落地,青兒紅了一張臉,嬌俏的衝著幾人跺了跺腳,輕哼一聲:“做什麽拿我取樂子,如今越發上了頭。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身,偏偏拿著與那嬌女做比,還說是什麽親事不親事的,可不就是拿我做耍,我可是不依的。”


    說完,跺了跺腳,紅著臉跑了出去。


    賈環以為青兒生氣了,正要跑出去攔回來道歉,被遠哥兒和寧高垣一把拉住:“好了,不過是小孩子家一時放不下臉麵,不如且讓她出去透透風,和二夫人說說話也就好了,你追出去招呼她,隻怕她當前更加下不來臉麵,姑且等一等吧。”


    明澤端也在那裏笑吟吟的說道:“不過是小孩子家羞上了臉,停過一時也就緩過來了,不必過去追她。”


    賈環聞言隻得停住腳,不再追青兒,隻是他倒是不明白起來,一個大男人,譬如被比做女孩子,怎的反倒羞起來了,倒不似男兒,竟像是嬌滴滴的女兒家的做派了。


    梨香院裏,薛姨媽正坐在那裏兀自發愁呢,薛寶釵走進來,見母親愁容滿麵,不似平常模樣,趕緊上前一步,輕聲問道:“媽媽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什麽愁心事不成?”


    薛姨媽抬眼一望,見是寶釵回來了,長歎一口氣,與薛寶釵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原來少康帝因著貼體萬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來父母兒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貴賤上分別的,故啟奏太上皇,皇太後,每月逢二六日期,準其椒房眷屬入宮請候看視。於是太上皇,皇太後大喜,深讚當今至孝純仁,體天格物。因此二位老聖人又下旨意,說椒房眷屬入宮,未免有國體儀製,母女尚不能愜懷。竟大開方便之恩,特降諭諸椒房貴戚,除二六日入宮之恩外,凡有重宇別院之家,可以駐蹕關防之處,不妨啟請內廷鸞輿入其私第,庶可略盡骨肉私情,天倫中之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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