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二周目(17)
炮灰前妻覺醒後決定拿錢走劇情 作者：鵝黃淺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與此同時，真正的時光機本已塵封多日，卻在此刻接收到固定頻率開始自動運轉，向外發射出一道頻率，與地球的磁場糾纏、變頻，幹擾了原本平穩運行的世界......
銀色保險櫃裏的那枚被陸循三號帶來，又被陸循二號藏起來的海螺夜燈發出幽藍色的光芒，指引著潮汐翻滾，地球磁場改變，呼喚離世遊子的歸來。
歸位——
歸位......
歸位。
當一切被打亂的軌跡重組，先消失的是由許覓覓創造出的女主角沈晴，她是維持同人文世界平穩運行的支柱之一，當一切恢複正軌，沈晴的肉身從病床上消失，落下一床沾有餘溫的白色被單，整整齊齊疊在枕頭上。
剛好來查房的護士看著空空蕩蕩的床，倍感迷茫地翻開了一下記錄本。
她記得 414床有一位被車撞後失去意識的植物人，是一個女人，還是沈氏集團的千金。
雖然植物人的治療養護費用高，但沈家不缺錢，早早給她用上了最細致的治療方案，隻是查房的護士見十天半個月也沒個人來看望她，沈晴隻能孤零零呆在空無一人的病房，像被拋棄的小可憐，所以護士對她的印象挺深刻的。
可是現在，隨著沈晴肉身的消失，記錄本上有關她的記載也消失了，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所有人對沈晴的記憶。
“你說414號床？一直都是空著的啊！”同行的護士驚悚地看著說這裏有人入住的同事，“你忘了？這個數字不吉利，414死一死，病人很避諱這些的，414號床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入住了，怎麽可能有人？完了！你看到的到底是人還是......”
陰颼颼的，長長的通道悠悠吹來一陣冷風，吹得純白色的窗簾搖曳，天花板慘淡的燈光閃爍了一下，兩個護士臉色慘白，齊刷刷縮了縮身子。
查房護士拍了拍熬夜班上出的恍惚，對啊，414床一直都是空著的啊，她怎麽會覺得這裏有人？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徹底遺忘。
當最後一個親人忘記了沈晴的存在，沈寒忽然捂住劇烈跳動的左眼皮。
左眼跳災，幫助他多次逃避危險的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他猛地抬頭：“今天有什麽異常的事發生？”
聞言，被叫來加班的助理迷茫地眨了眨眼：“你是指......公司一切安好啊，上周創收還增長了好幾十的利潤率呢。”
說著，上班摸魚的助理不小心摁了一下音量鍵，正在刷的短視頻新聞裏傳來主持人飽滿的播音腔，播報的實時新聞瞬間傳滿了病房。
“下麵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據悉，秋天南下的大雁失去了地磁的牽引，正往北方返遷......馬裏亞納海溝發現有多艘輪船與衛星失去聯係，海灘上有多頭鯨魚集體擱淺；冰島出現極光，暴雪等極端天氣，科研船捕捉到地球異常的頻率，地球磁場紊亂，多地受到影響，有很大可能將會出現極寒暴雪等極端天氣，建議沿海城市市民停學停工，居家休息和辦公......”
主持人平淡無奇的聲音聽得沈寒的臉色一滯。
助理也僵了一下，上班摸魚摸到老板麵前是這麽一種社死體驗？
“哈哈又是大驚小怪！”助理關閉了手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這些無良媒體每次都說極端天氣世界末日到了，哪有這麽多的世界末日啊？最近關於世界末日的傳言又多起來了，肯定是又有人在製造恐慌了......”
耳邊是助理的尬笑，沈寒閉了閉刺痛的眼睛：“新風跟聯科，現在怎麽樣了？”
一個小時前，陸循發現了溫以嫀的失聯，沈寒泄露了點u盤裏的東西，拖住了他的腳步。
助理遲鈍地動了一下，麵露不解：“新風和聯科......那是個什麽東西？”
眼皮再次狂跳，沈寒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陸循人呢？”
這次，助理更加不解了：“陸......是誰？”
助理眼中的迷茫不似作假，沈寒感到不妙，膽顫之餘去看了消息，卻發現有關陸循的一切已經是一片空白，就好像這個人從未在這個世界留下過任何的痕跡。
——還有沈晴！
想到這裏，沈寒馬上去看了沈晴的住院記錄，卻驚悚地發現壓根沈家壓根就沒有往醫院裏充過錢，醫院也沒有沈晴的入住記錄和療養方案，有關她的聊天記錄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沈晴這個人！
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寒捂住頭，目眥欲裂！
聯科總部，麵容平靜的陸循心平氣和坐在了落地窗前，靜待自己早已預知到的結局。
【您的願望已達成，即將離開平行世界，請宿主不要抵抗......】
當廣播聲不斷播報地磁紊亂之時，他抬頭看向窗外，窗外恰好飄來一朵烏雲，烏沉沉衝他湧來。
看到那朵厚得有些發黑的雲朵，陸循淺淺笑了下，低聲念了句“嫀嫀，我一直在等你”，那朵烏雲猛然撲向矗立在百米高空之上的玻璃窗，張嘴就將陸循給吞噬了。
助理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酸疼得不行，難道是昨晚熬夜熬太晚了，不然怎麽會這麽困？
恍惚中，他看到沈寒捂住了頭，蹙眉似乎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他驚了一下，想要去找醫生，卻怎麽也站不起身，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手壓住了他，禁止他去做任何活動。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視覺範圍也越來越小，漸漸看不清人，也沒看到沈寒的身體正在變淡，變得白皙，在光下幾近透明。
沈寒與沈晴一樣，都是由許覓覓創作出來的角色，本不該出現的他自誕生的那一刻就與這個世界相排斥，感受到那股力量的牽扯，意識到自己也會跟沈晴、陸循一樣被泯滅，一點存在的痕跡都留不下，沈寒無望地掙紮著。
“你不能這麽對我，我不想被抹殺，我隻想真真切切活著......”
而不是作為一個提線木偶，被迫去做身不由己的事。
沈寒的淚滾了下來。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這裏，好不容易擁有改變命運的能力，明明隻想留住記得住自己的人，明明快成功了，隻要溫以嫀接受了自己為她準備的記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隻差一點點，明明隻差一點點......
回答他的隻有係統冰冷無情的倒計時：【回收衍生角色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九十......】
等助理揉舒服酸痛的眼睛之後，病床上已經空空如也，剛剛還跟他說著話的沈寒已經不見了。
平整的床鋪上，被單上的濕痕悄然蒸發，再也不見一滴淚水。
沈寒的助理驚訝地捂住嘴，東張西望到處看看，他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醫院，他不是應該在公司......
他應該在哪裏？
他是誰？
這在哪？
床上的人呢？
床上應該有人嗎？
隻迷茫了半秒，助理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來老板派來慰問住院員工的，現在正在醫院裏，而他走錯了病房，他要看望的病人是在隔壁。
邏輯自洽的助理後知後覺收拾好床頭櫃上放錯的大堆營養品，給隔壁床的員工帶去了愛心午餐。
隔壁病房的員工被豐富昂貴的營養品亮瞎了眼，沒想到扣扣嗖嗖的公司對待患者待遇這麽好，一時喜不自勝，手臂擺動間不小心摁到了枕邊的硬物，打開了病房自帶電視機的遙控器。
房間裏頓時響徹主持人昂揚的播報。
【下麵再次緊急插播一條新聞——據最新消息稱，世界百年難遇之地球磁場大變頻已經結束，大雁已重新南飛，輪船出現在衛星地圖上，擱淺鯨魚也被潮汐卷回，極端天氣好轉......一切都向好的一麵逆轉，讓我們敬請期待後續。】
烏雲已散，帆城的天空是前所未有的澄澈，秋高氣爽，又是一年好天氣。
溫以嫀第三次睜眼，幽藍色的海螺夜燈熠熠生輝，她還來不及回憶909研究所的消毒酒精味，第一時間是先確定自己有沒有來對世界，她不想再認錯第三次陸循。
她查了今天的日期，確認網上的熱搜都是熟人，幾件屬於這個世界標誌性的事件，以及自己的私人財產，包括不動產和銀行卡密碼，謹慎地對準每一個密碼細節，終於確定自己是真的回——
緊閉多日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溫以嫀愕然抬頭，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擁入了一個涼浸浸的胸膛，擁著她的身體將她猛地扯到了懷裏。
他渾身緊繃，胸膛硬邦邦的，溫以嫀被撞了個鼻酸，發現他渾身上下冰得不行，肌膚沒有一點溫度，唯獨抱她的力道大到生怕她跑了，溫以嫀顧不上被箍得泛疼的腰部，倉促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臉。
熟悉的輪廓，她張了張嘴，這次真的是陸循了吧？
溫以嫀徒勞地張著嘴，卻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睡得太久了，久到喉嚨幹渴，說不出話來，陸循已經握住她的手指，重重吻住了她的唇，喉嚨不住吞咽著，激烈到要把她吞到肚子裏。
吻也是涼的，比他的身體更涼。
呼吸急促時，眼前陣陣發黑，溫以嫀的眼睛開始對不準焦，她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了，恍惚之間看到陸循同樣含著悲傷的雙眼。
肩膀突然一重，被禁錮的力道突然鬆懈，他渾身虛軟地昏倒在溫以嫀身上。
瘦了。
溫以嫀抱住他的肩膀，分開腿坐在床上，扶著昏迷不醒的陸循躺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撫摸過男人俊秀的眉眼，隨即對著虛空焦急出聲。
“他什麽時候能好？”
喜團團慢慢現出白茫茫一團實體，忽閃忽閃，心虛想逃避：【不好說。】
溫以嫀心下一沉：“治好他，你答應過我的。”
時間撥回一個小時前，909研究所地下實驗室。
溫以嫀吸食過量的麻醉劑已經陷入了昏睡狀態，連接她身體各處的電極片傳導出一道道頻率不同的腦電波，看著被機器幹擾的腦電波，萊恩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不管進行過多少次實驗過程，萊恩都為這台偉大的機器感到驕傲。
那並不是萊恩所說的時光機，而是一台能夠透過腦電波幹擾篡改實驗人員記憶的篡改機。
比起簡單粗暴的“記憶篡改機”，萊恩更願意稱它為“人類記憶的萬能編輯器”！
隻要有了它，哪怕再怎麽離譜的內容都能植入實驗人員的腦中，再怎麽複雜的知識也能人工傳導到人腦中，學習效率輕輕鬆鬆呈指數型飛升。
他一開始的目的確實是造福所有學習能力不強即將被社會淘汰的低能笨蛋，他初步研究的是人工智能——論怎麽提高人類智商，開發人類海馬體，將萬能學習芯片植入並改造人腦方麵的內容。
可惜實驗耗資巨大，研究所漸漸地承擔不起他的課題內容，勒令被停止實驗的萊恩抑鬱不得誌。
後來，是沈寒給了他大量的資助，萊恩改變了一些過於理想化的數值，終於在一年前製造出了世界上唯一一台能夠篡改人腦記憶的機器。
最大的資助商沈寒拜托他用這台機器覆蓋掉溫以嫀與陸循之間的回憶，並換上人工編造的記憶，為沈寒量身定做理想型。
這並不是萊恩第一次為沈寒做這些事，溫以嫀也並不是第一個受害者，在成功率還不高的時候，實驗者包括了沈家父母。
沈家父母對沈寒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子有超出親生女兒的寵愛，沈寒能夠成功掌權就與這台機器脫不開關係。
或許是報應，也或許是上天不允許違背人倫的事情發生，機器在一年前沒有任何緣由報廢，一直到十八號那天，萊恩才將它修補好。
在沈寒再次提出篡改一個女孩的記憶時，萊恩隻猶豫了幾天，在沈寒懇求的目光中，他心軟地答應了。
銀色保險櫃裏的那枚被陸循三號帶來，又被陸循二號藏起來的海螺夜燈發出幽藍色的光芒，指引著潮汐翻滾，地球磁場改變，呼喚離世遊子的歸來。
歸位——
歸位......
歸位。
當一切被打亂的軌跡重組，先消失的是由許覓覓創造出的女主角沈晴，她是維持同人文世界平穩運行的支柱之一，當一切恢複正軌，沈晴的肉身從病床上消失，落下一床沾有餘溫的白色被單，整整齊齊疊在枕頭上。
剛好來查房的護士看著空空蕩蕩的床，倍感迷茫地翻開了一下記錄本。
她記得 414床有一位被車撞後失去意識的植物人，是一個女人，還是沈氏集團的千金。
雖然植物人的治療養護費用高，但沈家不缺錢，早早給她用上了最細致的治療方案，隻是查房的護士見十天半個月也沒個人來看望她，沈晴隻能孤零零呆在空無一人的病房，像被拋棄的小可憐，所以護士對她的印象挺深刻的。
可是現在，隨著沈晴肉身的消失，記錄本上有關她的記載也消失了，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所有人對沈晴的記憶。
“你說414號床？一直都是空著的啊！”同行的護士驚悚地看著說這裏有人入住的同事，“你忘了？這個數字不吉利，414死一死，病人很避諱這些的，414號床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入住了，怎麽可能有人？完了！你看到的到底是人還是......”
陰颼颼的，長長的通道悠悠吹來一陣冷風，吹得純白色的窗簾搖曳，天花板慘淡的燈光閃爍了一下，兩個護士臉色慘白，齊刷刷縮了縮身子。
查房護士拍了拍熬夜班上出的恍惚，對啊，414床一直都是空著的啊，她怎麽會覺得這裏有人？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徹底遺忘。
當最後一個親人忘記了沈晴的存在，沈寒忽然捂住劇烈跳動的左眼皮。
左眼跳災，幫助他多次逃避危險的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他猛地抬頭：“今天有什麽異常的事發生？”
聞言，被叫來加班的助理迷茫地眨了眨眼：“你是指......公司一切安好啊，上周創收還增長了好幾十的利潤率呢。”
說著，上班摸魚的助理不小心摁了一下音量鍵，正在刷的短視頻新聞裏傳來主持人飽滿的播音腔，播報的實時新聞瞬間傳滿了病房。
“下麵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據悉，秋天南下的大雁失去了地磁的牽引，正往北方返遷......馬裏亞納海溝發現有多艘輪船與衛星失去聯係，海灘上有多頭鯨魚集體擱淺；冰島出現極光，暴雪等極端天氣，科研船捕捉到地球異常的頻率，地球磁場紊亂，多地受到影響，有很大可能將會出現極寒暴雪等極端天氣，建議沿海城市市民停學停工，居家休息和辦公......”
主持人平淡無奇的聲音聽得沈寒的臉色一滯。
助理也僵了一下，上班摸魚摸到老板麵前是這麽一種社死體驗？
“哈哈又是大驚小怪！”助理關閉了手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這些無良媒體每次都說極端天氣世界末日到了，哪有這麽多的世界末日啊？最近關於世界末日的傳言又多起來了，肯定是又有人在製造恐慌了......”
耳邊是助理的尬笑，沈寒閉了閉刺痛的眼睛：“新風跟聯科，現在怎麽樣了？”
一個小時前，陸循發現了溫以嫀的失聯，沈寒泄露了點u盤裏的東西，拖住了他的腳步。
助理遲鈍地動了一下，麵露不解：“新風和聯科......那是個什麽東西？”
眼皮再次狂跳，沈寒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陸循人呢？”
這次，助理更加不解了：“陸......是誰？”
助理眼中的迷茫不似作假，沈寒感到不妙，膽顫之餘去看了消息，卻發現有關陸循的一切已經是一片空白，就好像這個人從未在這個世界留下過任何的痕跡。
——還有沈晴！
想到這裏，沈寒馬上去看了沈晴的住院記錄，卻驚悚地發現壓根沈家壓根就沒有往醫院裏充過錢，醫院也沒有沈晴的入住記錄和療養方案，有關她的聊天記錄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沈晴這個人！
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寒捂住頭，目眥欲裂！
聯科總部，麵容平靜的陸循心平氣和坐在了落地窗前，靜待自己早已預知到的結局。
【您的願望已達成，即將離開平行世界，請宿主不要抵抗......】
當廣播聲不斷播報地磁紊亂之時，他抬頭看向窗外，窗外恰好飄來一朵烏雲，烏沉沉衝他湧來。
看到那朵厚得有些發黑的雲朵，陸循淺淺笑了下，低聲念了句“嫀嫀，我一直在等你”，那朵烏雲猛然撲向矗立在百米高空之上的玻璃窗，張嘴就將陸循給吞噬了。
助理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酸疼得不行，難道是昨晚熬夜熬太晚了，不然怎麽會這麽困？
恍惚中，他看到沈寒捂住了頭，蹙眉似乎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他驚了一下，想要去找醫生，卻怎麽也站不起身，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手壓住了他，禁止他去做任何活動。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視覺範圍也越來越小，漸漸看不清人，也沒看到沈寒的身體正在變淡，變得白皙，在光下幾近透明。
沈寒與沈晴一樣，都是由許覓覓創作出來的角色，本不該出現的他自誕生的那一刻就與這個世界相排斥，感受到那股力量的牽扯，意識到自己也會跟沈晴、陸循一樣被泯滅，一點存在的痕跡都留不下，沈寒無望地掙紮著。
“你不能這麽對我，我不想被抹殺，我隻想真真切切活著......”
而不是作為一個提線木偶，被迫去做身不由己的事。
沈寒的淚滾了下來。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這裏，好不容易擁有改變命運的能力，明明隻想留住記得住自己的人，明明快成功了，隻要溫以嫀接受了自己為她準備的記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隻差一點點，明明隻差一點點......
回答他的隻有係統冰冷無情的倒計時：【回收衍生角色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九十......】
等助理揉舒服酸痛的眼睛之後，病床上已經空空如也，剛剛還跟他說著話的沈寒已經不見了。
平整的床鋪上，被單上的濕痕悄然蒸發，再也不見一滴淚水。
沈寒的助理驚訝地捂住嘴，東張西望到處看看，他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醫院，他不是應該在公司......
他應該在哪裏？
他是誰？
這在哪？
床上的人呢？
床上應該有人嗎？
隻迷茫了半秒，助理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來老板派來慰問住院員工的，現在正在醫院裏，而他走錯了病房，他要看望的病人是在隔壁。
邏輯自洽的助理後知後覺收拾好床頭櫃上放錯的大堆營養品，給隔壁床的員工帶去了愛心午餐。
隔壁病房的員工被豐富昂貴的營養品亮瞎了眼，沒想到扣扣嗖嗖的公司對待患者待遇這麽好，一時喜不自勝，手臂擺動間不小心摁到了枕邊的硬物，打開了病房自帶電視機的遙控器。
房間裏頓時響徹主持人昂揚的播報。
【下麵再次緊急插播一條新聞——據最新消息稱，世界百年難遇之地球磁場大變頻已經結束，大雁已重新南飛，輪船出現在衛星地圖上，擱淺鯨魚也被潮汐卷回，極端天氣好轉......一切都向好的一麵逆轉，讓我們敬請期待後續。】
烏雲已散，帆城的天空是前所未有的澄澈，秋高氣爽，又是一年好天氣。
溫以嫀第三次睜眼，幽藍色的海螺夜燈熠熠生輝，她還來不及回憶909研究所的消毒酒精味，第一時間是先確定自己有沒有來對世界，她不想再認錯第三次陸循。
她查了今天的日期，確認網上的熱搜都是熟人，幾件屬於這個世界標誌性的事件，以及自己的私人財產，包括不動產和銀行卡密碼，謹慎地對準每一個密碼細節，終於確定自己是真的回——
緊閉多日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溫以嫀愕然抬頭，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擁入了一個涼浸浸的胸膛，擁著她的身體將她猛地扯到了懷裏。
他渾身緊繃，胸膛硬邦邦的，溫以嫀被撞了個鼻酸，發現他渾身上下冰得不行，肌膚沒有一點溫度，唯獨抱她的力道大到生怕她跑了，溫以嫀顧不上被箍得泛疼的腰部，倉促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臉。
熟悉的輪廓，她張了張嘴，這次真的是陸循了吧？
溫以嫀徒勞地張著嘴，卻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睡得太久了，久到喉嚨幹渴，說不出話來，陸循已經握住她的手指，重重吻住了她的唇，喉嚨不住吞咽著，激烈到要把她吞到肚子裏。
吻也是涼的，比他的身體更涼。
呼吸急促時，眼前陣陣發黑，溫以嫀的眼睛開始對不準焦，她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了，恍惚之間看到陸循同樣含著悲傷的雙眼。
肩膀突然一重，被禁錮的力道突然鬆懈，他渾身虛軟地昏倒在溫以嫀身上。
瘦了。
溫以嫀抱住他的肩膀，分開腿坐在床上，扶著昏迷不醒的陸循躺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撫摸過男人俊秀的眉眼，隨即對著虛空焦急出聲。
“他什麽時候能好？”
喜團團慢慢現出白茫茫一團實體，忽閃忽閃，心虛想逃避：【不好說。】
溫以嫀心下一沉：“治好他，你答應過我的。”
時間撥回一個小時前，909研究所地下實驗室。
溫以嫀吸食過量的麻醉劑已經陷入了昏睡狀態，連接她身體各處的電極片傳導出一道道頻率不同的腦電波，看著被機器幹擾的腦電波，萊恩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不管進行過多少次實驗過程，萊恩都為這台偉大的機器感到驕傲。
那並不是萊恩所說的時光機，而是一台能夠透過腦電波幹擾篡改實驗人員記憶的篡改機。
比起簡單粗暴的“記憶篡改機”，萊恩更願意稱它為“人類記憶的萬能編輯器”！
隻要有了它，哪怕再怎麽離譜的內容都能植入實驗人員的腦中，再怎麽複雜的知識也能人工傳導到人腦中，學習效率輕輕鬆鬆呈指數型飛升。
他一開始的目的確實是造福所有學習能力不強即將被社會淘汰的低能笨蛋，他初步研究的是人工智能——論怎麽提高人類智商，開發人類海馬體，將萬能學習芯片植入並改造人腦方麵的內容。
可惜實驗耗資巨大，研究所漸漸地承擔不起他的課題內容，勒令被停止實驗的萊恩抑鬱不得誌。
後來，是沈寒給了他大量的資助，萊恩改變了一些過於理想化的數值，終於在一年前製造出了世界上唯一一台能夠篡改人腦記憶的機器。
最大的資助商沈寒拜托他用這台機器覆蓋掉溫以嫀與陸循之間的回憶，並換上人工編造的記憶，為沈寒量身定做理想型。
這並不是萊恩第一次為沈寒做這些事，溫以嫀也並不是第一個受害者，在成功率還不高的時候，實驗者包括了沈家父母。
沈家父母對沈寒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子有超出親生女兒的寵愛，沈寒能夠成功掌權就與這台機器脫不開關係。
或許是報應，也或許是上天不允許違背人倫的事情發生，機器在一年前沒有任何緣由報廢，一直到十八號那天，萊恩才將它修補好。
在沈寒再次提出篡改一個女孩的記憶時，萊恩隻猶豫了幾天，在沈寒懇求的目光中，他心軟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