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途中,沈北亭拿出了那枚本屬於朽杖的神魂空間戒指:“戒指中的東西我們平分?”


    夏鏡雪此時還處在被接受的欣喜狀態,她彎著月牙眉,笑著道:“之前那次沙漠之中我就占了梁行使的便宜了,這次我幫的忙可還沒有上次的多哦,梁行使可不要再這麽大方了。”


    沈北亭當然知道這兩次不能一概而論,上次不過是眾多升格階能夠舍棄的一些物品。此次可是實打實的屬於躍遷中階的全部身家。


    但他知道夏鏡雪的考慮,便不再客氣,從那戒指中取出一枚銀齒令,一枚刻著“朽杖”二字的令牌。


    這便是屬於朽杖的專屬令牌,上麵原本留有的靈魂印記已經隨著獸人隕落而消散了。


    躍遷階修行者不同於脫凡升格,他們每一個的存在都是對任何大型勢力來說的根基所在,他們的存在便是勢力所能帶來的威懾。


    比方說西方精靈善良天真,美麗精致。但即使精靈女王已經在大陸上銷聲匿跡很久,還是極少有人敢前去星月之森打上精靈族的主意。正是因為那十位強大的躍遷階守護者的存在。


    對於大陸的任何一個勢力來說,一位躍遷階的修行者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寶。所以他們會在總部留下靈魂石,他們擁有勢力中極高的權利。而任何一位躍遷階的死亡,對於大陸來說都算是一個不小的新聞。


    “看來今天之後,咱們可就要受到獸人無休無止的追殺了。”沈北亭又將令牌放了回去,感歎道。畢竟在那村莊周圍,有太多的獸人士兵已經看見了兩人的相貌。


    “追殺的可是梁行使哦,我可就隻是簡單打了個下手。”


    “棄我於不顧?”


    “怎麽會?我永遠都會在梁行使身後哦。”


    ——


    ——


    獸人大後方的動亂並沒有影響到前線火熱戰鬥的進行。


    但擁有顧佳期中軍坐鎮,加上實力已經遠遠不可同日而語的玩家公會勢力,獸人硬是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裏,沒有辦法在苦河前進一步。


    顧佳期擁有著遠勝於其他黃昏原住民的前瞻性,她也是第一個帶領數萬玩家與魔族交戰的統治者。如果說幾個月前玩家的可怕之處,還僅限於快速的協同、通訊能力與不死之身的話,如今擁有脫凡階的玩家將遠遠不止於此。


    她發現異人們的天賦要遠遠甚於大陸原住民,屬於長鋒的軍隊中,脫凡階已經可以作為百人隊伍的指揮了,對於一支萬人的整編軍隊來說,保持一百人的脫凡就已經是極為合格的配置。而這些異人、似乎每個人都有成為脫凡的可能。


    這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不敢想象一支由一萬人脫凡組成的軍隊會是什麽模樣。更何況她還見過異人中的天才——沈北亭,她當然知道沈北亭是特殊的,但其他異人若是隻比公子差點,那將是……升格滿街跑的畫麵已經超出她的認知,她決定先不再幻想了。


    試圖跨越苦河的獸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撤退,當然根本原因究竟是因為他們得知了最高統領陣亡的消息,還是因為百姓都已經撤離了翠海,沈北亭不得而知。總之,沈北亭三人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他們與一眾熱情的玩家告別,踏上了返回石頭村的道路。


    ——


    ——


    “公子有空的話不如回長鋒皇城看看?驚先生很想念您的。”在趕路時,顧佳期向著前方的沈北亭搭話。


    “所以你真的沒有監視他嗎?”沈北亭還是覺得顧佳期之前的作為很是奇怪,


    “當然公子,之前已經犯過的錯誤,妾身絕不會再犯了。”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是異人的?”沈北亭此時倒也是不介意在她們麵前暴露身份,所以沒有避著聖女,直接開口問道。


    “梁行使……你是……”果然,滿腦子都在措辭排比句的聖女如他所料地驚訝。


    “公子相信妾身嗎?”


    “……你先說。”


    “其實在與公子第二次見麵時,妾身就已經懷疑了。”


    “藍煙穀的會客廳?”


    “是,當時公子與驚先生的眼神交流就已經讓妾身起了疑心。如果非要解釋的話……用公子家鄉的話,那是女人的第六感?”


    “你學的可真快……”


    “而後在公子離開皇城後,妾身與驚先生在皇宮中的談話,妾身試探了一下驚先生,那時妾身就已經確定,公子一定是異人。”


    沈北亭不再去過問細節,因為他知道別說驚塵囂,就是自己帶著戒備心去與顧佳期談話,也一定會被她套出東西來。他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北邙前輩與燕然前輩也都想再見見公子。”見沈北亭不回話,顧佳期又接著道,“妾身也一直都想念著公子。”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會回皇城再看看的。”


    顧佳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總感覺這句話品起來怪怪的。


    ——


    ——


    石頭村。


    三人落在院落之中,卻沒有發現雁聲凝的身影。


    “興許是出門問診了?”顧佳期猜測。


    “不可能……她那種宅女,恨不得二十三小時在座位上擺爛,她基本不會外出出診。”


    “梁行使還真是了解雁神醫呢。”


    沈北亭還沒來得及回應,夏鏡雪就已經看見了留在竹案之上的字條:


    “我已動身前往外祖父處,勿憂勿念。”落筆隨意,字跡潦草。


    “她那脾氣能喊林如鏡外祖父?”顧佳期隻是瞟了一眼,便皺眉開口。


    “當然不可能,雁聲凝有危險了,看來皇城的局勢還是牽扯到她了。”沈北亭將每日都需要服下的祛毒藥丸一口吞了,起身準備出發,“我需要去趟皇城。”


    “這……餘暉皇城對妾身來說還是太過敏感了,此行我確實沒有辦法再作陪同……”顧佳期無奈地歎息,此時她有些厭惡這皇帝的身份了,束手束腳的還真是煩人。


    “那梁行使,我們出發吧。”


    “你不回神聖帝國嗎?”


    “相信我梁行使,沒關係的。”對於此時的夏鏡雪來說,雁聲凝的安危不僅僅關係到她自己,還關係著梁行使的雙眼能不能複明。不管怎麽說,她都要把那話癆神醫安全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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