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龍逸凡,龍嬌玉,高勝天三人去喬太公那裏問了安後,就與之道別,離開了喬家大院。


    龍逸凡本想留下出一份力,幫一下忙,畢竟風雲鏢局和喬家是唇齒相依的關係,那是分內之事。qqxsnew


    如今喬家突遭橫禍,怎可袖手旁觀,回去也沒法和父親交代。


    龍放嘯和喬太公是多年的至交。


    又是戰友。


    亦是手足。


    可鐵手堅持要他離開,也隻得作罷。


    不過臨別前,鐵手問龍逸凡借了一樣東西,就是喬太公給他的那封信。


    龍逸凡沒有多問,他相信鐵手一定有自己打算和用意。


    沒過多久,縣衙的公差來了。


    領頭的人叫曹誌雄,他帶了兩名手下,一名穩婆。


    曹誌雄是當地捕頭,負責這一帶的治安。


    論名氣,官職差了鐵手許多,見了他恭敬的作揖行禮。


    鐵手是沒有架子的人,對下屬一向客客氣氣,讓他免了這套俗禮。並講述了一下案子的大概經過,又交代了幾件事。曹誌雄便領著手下和穩婆去勘察凶案現場,驗屍備檔。


    鐵手呢?


    他沒有和捕頭一起去查案,該查的他昨天已經看過了。


    鐵手開始在喬家大院四處閑逛起來。


    東看看,西瞧瞧。


    不僅閑逛,還閑聊。


    鐵手和養馬的馬夫陳大爺等人聊天,誇讚他們馬喂得不錯,每匹都是毛色漂亮,健壯有力的良駒。


    又與廚房的趙大媽幾位廚娘談了喬家的夥食,不停的說她們菜做的好吃,色香味俱佳。


    不一會和幾名喬家的仆人嘮起了家長裏短。也囑咐他們天氣漸冷,要多注意身子,不要太過勞累。


    甚至鐵手還指點了幾名喬家護院的武藝,糾正了一下他們功夫的短處,談了他對拳腳的心得。


    鐵手就這樣溜達了兩個時辰,已過晌午。


    他似乎毫不關心案情,反而和喬家的人嘻嘻哈哈,閑談聊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完全不像官府公門中人。


    不禁讓人覺得眼前這人更像四大名捕裏灑脫不羈的追命,而不是刻板嚴謹的鐵手。


    “鐵捕頭,鐵捕頭!”


    一名家丁急急忙忙的來尋他。


    “怎麽了?”


    “大總管在“誌公堂”等鐵捕頭,說有要事相商!”


    “好,那煩請你帶路吧!”


    鐵手隨家丁來到“誌公堂”,此處是喬家最大的會客廳,擺設,布置十分氣派。


    宇文長空笑嘻嘻的出來相迎:鐵捕頭,可算找到你了!


    鐵手禮貌的回道:宇文總管,喚我何事?


    “先裏麵請,我們坐下慢慢說!”


    堂內還有捕頭曹誌雄,穩婆,他們一見鐵手也起身行禮。


    鐵手微笑,還禮,入座,仆人也立刻上了茶。


    茶具精致,漂亮,天青色的荷葉型茶盞,釉麵色澤柔和,純淨如玉。


    在他的手掌中猶其顯得小巧玲瓏。


    “好器皿!”


    鐵手讚美之詞,脫口而出。


    宇文長空笑道:鐵捕頭是京城裏赫赫有名的二爺,咱們這等拙皿俗器怎麽入得了你的眼。


    鐵手仍是含笑,揭開茶蓋,一團白霧氤氳升起,一股沁香微潤的茶香,幽幽撲鼻。


    “好茶!”


    說完,鐵手抿了一口,雙目微合,細細品味後連連點頭。


    “好茶,好茶,真是好茶。”


    鐵手稱讚了三次,頷首了三下。


    宇文長空道:這是上等的寧武毛尖,一季也就能精挑出個二三十斤。鐵捕頭若喜歡,我囑咐下人多備些,給你走時帶上。


    鐵手愕然道:走!我要走去哪裏?


    宇文長空遲疑了下說:鐵捕頭你不打算走嗎?


    鐵手擺手,微笑道:我還納悶,昨天龍局主在,你都沒拿那麽好的茶招待。今天對鐵某倒如此這般慷慨,大獻殷勤,原來是要送客啊!


    宇文長空忙擺手道:不不不,鐵捕頭別誤會。在下是見你把案子交給曹捕頭他們,自己四處閑逛,我以為你要走。


    鐵手問:宇文總管果然是喬家當家人,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鐵某竟不知有人一直在盯著我。


    宇文長空臉色一變道:鐵捕頭說笑了,我可不敢派人盯四大名捕的梢。


    一旁的曹捕頭說:鐵二爺,這裏的事就放心交給我,屬下一定會辦好。


    “我,哪,裏,也,不,去!”


    鐵手像鑿釘子一樣,擲地有聲的一個字一個字吐了出來。


    宇文長空眉頭一緊,眼眸裏閃爍出寒光。


    “鐵捕頭,你這是要在喬家長住不成?”


    鐵手道:我是捕快,案子還沒查清怎麽能走?


    宇文長空的目光更寒栗。


    鐵手又道:曹捕頭,你們勘查有什麽發現嗎?我囑咐的幾個疑點核實得如何?


    曹誌雄馬上稟報說:穩婆查驗了喬小姐,丫鬟,乳娘陳媽的屍體。喬小姐生前確實遭人奸汙,從陳媽的屍斑程度來看,她死於天香樓命案之前。


    鐵手又問:幾名死者傷口特征呢?


    曹誌雄看了看穩婆,示意讓她來解答。


    穩婆道:陳媽死於短刃之類的兵器,胸口為致命傷。天香樓的兩名丫鬟,致命傷都在頸脖處,一名被劍刃割斷喉管,一名因頸骨折斷而亡。喬小姐有兩處傷口,腹部傷口較淺,應該也是短刃。胸口傷痕很深,一劍貫穿心髒。


    鐵手道:你查的不錯,那能判斷得出凶手是用左手,還是右手嗎?


    穩婆思索了一會道:陳媽,兩名丫鬟都死於習慣用右手的人,喬小姐是讓一名左撇子殺害的。


    鐵手眉一剔,眨眼問道:你確定?


    穩婆頓了頓回答:確定!


    鐵手點頭道:曹捕頭,你怎麽看這個案子?


    曹誌雄回答:卑職拙見,凶手應該有同夥,在喬家也有內應。偌大的喬家屋子眾多,又是半夜天黑。他是如何先找到陳媽住處行凶,又去了天香樓作案,沒有內應之人引路,很難辦到。


    鐵手對文宇長空道:宇文總管,關於內應這事你怎麽看?


    “喬家那麽多人,真有內奸也不奇怪!但要找出來,恐怕不易。”


    鐵手說:其實也不算太難!


    “哦?鐵捕頭此話怎講?”


    鐵手笑道:我詢問過不少喬家的仆役,天香樓是喬小姐的閨閣,除了貼身丫鬟,幾名專職的親仆負責起居,閑雜人等是無法進入的。


    “不錯!小姐那裏的家仆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鐵手又道:那麽能熟悉這一切的人就不多了。


    宇文長空道:這好辦,我派人把他們找來,仔細盤問。


    曹誌雄也說:實在不行,就讓我帶回去關進牢裏,再用用刑,不怕他們不招。


    鐵手斥責道:你們衙門都是這樣審犯人的?


    曹誌雄身子一顫道:有的刁蠻之人,不對他用刑不管用。


    鐵手歎氣道: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先打一頓再說,還要縣老爺幹什麽?公堂不是刑堂,審訊不是刑訊,嫌疑人不是犯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審案要講證據,不可以濫用私刑。


    曹誌雄低頭道:二爺訓示的是,卑職謹記。


    鐵手又道:而且未必就是那幾名親仆幹的。因為事發後,他們的嫌疑最大,內奸不會蠢到把自己陷於懷疑的處境。


    宇文長空疑惑的問:那鐵捕頭的意思是?


    “內奸既不是普通下人,也未必是喬小姐身邊的親仆。此人不僅熟悉喬家諸事,應該有點身份地位,這樣才方便隨意走動,接應凶手。”


    宇文長空沉吟道:那還真的沒幾個人了,隻有幾名管事的人具備這個條件,在下也是其中之一。


    鐵手正色道:鐵某大膽的再假設一下,也許這人還會武功。沒有好身手,作案容易有所閃失,也會暴露身份。


    “哈哈哈哈哈……”


    宇文長空不禁大笑,用有點怪異的眼神瞅了下鐵手道:鐵捕頭這麽一講,那就隻有在下和孫教頭嫌棄最大了。我們二人都主理喬家事務,也可以自由出入喬家任何一處,關鍵身手都不錯。


    鐵手笑道:我隻是推測,可沒有把矛頭指向二位的意思。還是那句話,凡事要講證據。


    曹誌雄說:宇文總管怎麽可能是主凶,他對喬家兢兢業業,忠心耿耿。


    “那是,那是!不過鐵某還發現一件事。”


    宇文長空問:何事?


    鐵手揚聲道:有人恐怕要對喬家,甚至是喬太公下手,而且他已經逐步掌控了喬家。


    宇文長空又問:還有這等事!我怎麽一點都沒有察覺!


    鐵手道:宇文總管當然不會去察覺,因為那個人就是你!


    宇文長空驚聲尖笑道:哈哈哈……我?怎麽會是我?


    鐵手眼神犀利,表情嚴肅的說:想要吞並喬家的人就是你!宇,文,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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