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怒兒的槍風呼嘯撞上鐵手的掌勁,發出“砰砰砰……”的銳響。


    仿佛刀劍互擊,相格。


    槍風陡停。


    掌勁盡散。


    雙方的戰鬥極其激烈,圍觀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有的人甚至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孫怒兒臉上的肌肉在抽搐,瞳孔不住的收縮。


    他被鐵手的掌勁幾度逼退,稍顯狼狽,招架的有點忙亂。


    手忙。


    腳沒亂。


    這個場子他必須找回來,為了喬家。


    也為了孫家的名聲。


    孫怒兒腳走蛇形步,左右虛晃,一式“梅花五弄”,連環刺出五槍。


    分別點刺鐵手頭部的“神庭”穴,咽喉的“天突”穴,胸部的“雲門”,“中府”穴,腹部的“關元”穴。


    鐵手右臂一架,護住門戶。


    槍槍命中。


    鐵手的手。


    招招被擋。


    鐵手的掌。


    孫怒兒的槍始終無法突破鐵手的鐵掌防禦,每次進攻都讓這看似笨拙的手,給靈巧的化解了。


    鐵手隻是守。


    沒有攻。


    他似不想反擊。


    好像有點猶豫,又有些忌憚,仿佛在防備著什麽!


    孫怒兒並不放鬆,一式“橫掃千軍力蓋世”,甩手一槍,橫掃鐵手腰畔。


    鐵手右臂往下一兜,手掌迎擊,閃電般再次抓住槍尖。


    孫怒兒的槍又被製住。


    龍逸凡一瞅,頓感不妙,有股不祥的預感。似乎孫怒兒這一槍是故意讓對方抓住的。


    有這種感覺的還有鐵手。


    他覺得這次得手太容易。


    孫怒兒不會沒有吸取之前的教訓,應該有所防備,怎麽會犯同樣的錯誤?


    難道他是故意的?


    就在鐵手遲疑間,孫怒兒疾進,衝了過來。


    鐵手抓住槍頭,孫怒兒握緊槍尾。


    他是怎麽衝過來的?


    隻見孫怒兒手裏的長槍一截截脫裂,一節節分開,可沒有斷。


    長槍脫節分成十六截,每段之間又有鋼索連接,變成一條靈巧,多變的鏈子槍。


    鐵手一驚之際,孫怒兒左手腕一抖,鏈子槍旋出三個鏈圈,快速套住了他的手臂。


    三道鏈子枷鎖,死死的扣住鐵手的手,讓其動彈不得。


    孫怒兒知道這隻能困住鐵手一時,他可以馬上運功將鐵鏈震斷,掙脫束縛。


    他就隻要這一點功夫,孫怒兒貼近到鐵手麵前。


    右手一揚,刺出一槍,直紮鐵手印堂。


    孫怒兒左手鏈子槍纏住鐵手的右臂,哪裏還有槍?


    有!


    還是真正的“花神槍”。


    因為槍就是一朵花。


    一朵木槿花,原先插在孫怒娃的發髻上,此刻卻在他的右手上。


    一杆小巧的花槍。


    花枝尾刺如槍尖。


    出其不意。


    一朵槍花襲來。


    花很豔。


    猶如一場春夢,讓你意猶未盡。


    槍法絕。


    恰似一縷紫電,使你驚魂未定。


    槍至。


    花影一動。


    靜止。


    月華淒冷。


    月下,眾人震愕,皆驚。


    隻見,鋒利的花枝距離鐵手印堂還有一寸時停住,再也刺不下去。


    一隻粗大,笨拙的大手,握住了孫怒兒的手腕,手指扣住了脈門。


    鐵手的左手。


    既穩又準的捏住孫怒兒的腕脈,與此同時,鐵手的右手也按在了他的左肩上,纏繞在手臂上的槍鏈紛紛斷裂,滑落,“叮叮當當”的掉在地上。


    更為神奇的一幕是,孫怒兒手裏的花瞬間消失了。


    那不是枯萎。


    也不是凋零。


    而是徹底的不見了。


    一種可怕的力量將“花神槍”震碎,變成粉末,化為灰煙。


    孫怒兒眼睜睜的看著花槍消逝無影,憑空消散。


    他不能動。


    也不敢動。


    鐵手一手扣住他的脈門,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受製。


    被擒獲。


    孫怒兒一對怒目死盯著鐵手,一臉茫然和疑惑。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鐵手反問的同時,雙手一鬆,放開了孫怒兒的手腕與肩膀。


    孫怒兒頓時楞住,眼神裏射出異樣的光。


    不再野性的眼神。


    而是失意的目光,


    孫怒兒確實很疑惑,他明白鐵手在扣住他手腕時,已經用了極強的內力,通過自己的手掌傳輸到“花槍”上,將其震碎成粉末。


    鐵手用了“隔山打牛”的手法,隻破了他的槍,而沒傷他分毫。


    孫怒兒明顯感到手掌一熱,然後手裏的花槍就沒了,那是內力傳遞的效果。


    他明明可以直接廢了自己的手,那樣不管“花槍”震沒震碎,都對鐵手不構成威脅。


    鐵手同樣可以捏碎孫怒兒的左肩,這根本不是難事,他也沒有那樣做,隻是搭在上麵。


    像老友重逢那樣的一次搭肩,友善,溫暖,十分親切。


    鐵手不僅沒有對自己下狠手,還很豁達的放了他,完全不像剛剛經曆一場生死搏鬥。


    鐵手為何不徹底擊垮自己?


    孫怒兒雙臂一垂,問道:為什麽要這樣做?


    鐵手道:我們隻是切磋,而且孫教頭的花神槍沒有下死手。就差那麽一點,鐵某就要交代在喬家大院了。


    孫怒兒道:你不用賣這個人情給我,孫家的人都是拿的起,放的下,也輸得起。


    鐵手笑道:鐵某並非賣人情,剛剛確實驚險至極。當日領教了孫護法的“嶗山神蛛觀日絲”,今天又討教了孫教頭的“泰山鐵樹望月花”,也算大開眼界了。


    孫怒兒冷哼道:孫覓歡那老東西沒拿你怎麽樣,我就知道你不好對付,沒想到你的手比鐵更硬。


    鐵手淡淡的笑道:呃,我的手也就比別人皮厚點,肉多點。既不好看,也做不了大事。


    孫怒兒道:今天我輸得心服口服,我也說話算話,這案子由你決斷,我不再插手。


    鐵手抱拳道:多謝孫教頭成全,鐵某感激不盡。


    孫怒兒心中很沮喪,仍有不服,可也拱手回禮:我並不是因為你給我留了麵子才這樣說,而是覺得你應該可以公正的給大家一個交代。


    鐵手道:當然!四大名捕一向都是以主持公道為原則。這點你可以信得過鐵某,絕不徇私枉法。


    孫怒兒沉默片刻,又道:我可以進去看一眼喬小姐嗎?


    鐵手看了看宇文長空。


    宇文長空識趣的說:這案子由鐵捕頭拿主意,在下沒有任何意見。


    鐵手道:好!我陪你一起進去。


    說完,孫怒兒與鐵手步入天香樓。


    樓外的龍逸凡喃喃自語道:這鐵捕頭不愧是一代名捕,武功,氣派,心胸都超人一等。


    宇文長空也道:最後那下著實驚險,鐵捕頭若接不住孫教頭那槍,可就麻煩了。


    龍逸凡笑道:其實之前,孫教頭就已經輸了!


    宇文長空一愣道:哦!你是指他出的那一掌?


    “正是,那一掌我看鐵捕頭最多用了六成功力。他若全力出掌,孫教頭那時就敗了,哪還能使出後麵的殺手鐧。”


    宇文長空點頭道:原來如此!還是龍公子眼力老道。


    龍逸凡道:宇文總管謙虛了,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隻是不說穿罷了。


    “是嗎?”


    “不是嗎?”


    二人相視一笑。


    此刻,院外急匆匆進來一名教頭,正是先前莊外遇見的洪教頭。


    宇文長空似感不對勁道: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洪教頭輕喘著氣道:總管不好了,陳媽被人殺了!


    “什麽!”


    龍逸凡,宇文長空都是神色一緊,表情凝重。


    “怎麽回事?說清楚!”


    洪教頭道:小的和弟兄們巡邏,看見陳媽屋子房門大開,覺得蹊蹺。故而進入查看,哪知陳媽躺在屋內沒了氣。


    宇文長空驚呼道:這這這……凶手太猖狂了,連續作案。趕緊通知所有護院,今夜加強防備,挨院搜查可疑人等。


    龍逸凡補充說:也讓莊上的鄉兵在外圍哨卡,不要讓凶手趁亂逃了。


    “龍公子,說的是!我這就去安排一下。”


    宇文長空走得急,走得快。


    不一會,鐵手和孫怒兒就出來了,龍逸凡把發生的事和他們講了一下。


    孫怒兒怒道:媽的,老子非撕了這凶手不可。


    鐵手細想一下道:孫總教頭,陳媽的住處,你是否可以帶我去看一下。


    孫怒兒道:可以,我們現在就去。


    龍逸凡也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三人很快來到一處廂房,門外有幾名護院和家仆。


    鐵手進了屋子,看見陳媽穿著裏衣的屍體橫躺在八仙桌邊。她表情驚惶,胸口有一個血印,還有一條長長的血跡拖到床榻邊。


    鐵手先查看了一下屍體,又屋子裏轉了一圈,默默的站著沉思。


    龍逸凡不願打擾鐵手思考,安靜的等著。


    孫怒兒性子急,但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罵罵咧咧的出了屋子,訓斥起幾名護院。


    “奇怪!”


    鐵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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