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法是上乘劍法,不輸七絕神劍中六劍的劍法。


    刀法是一流刀法,堪比八大刀王裏六人的刀法。


    可怕的是劍法,刀法竟然出自同一人手中。


    能擁有刀劍雙絕的人江湖裏恐怕隻有三到四個人。


    可在京城卻隻有一個人,“一劍花開,一刀半夏”陳華為。


    他代表了“新八客”,一個由八個流亡高手組成的團體。他也是首領,因為他的能力另外七個人都心服口服。“新八客”的人都是各門各派的叛徒,被追殺滅口的對象。為了躲避被各門清除才聚集在一起,抱成一團。


    人多力量大,可以互相庇護。陳華為也自然成為老大,他從不逃避,反而還去主動殺追擊他的人。後來被孫收皮引薦給蔡京,成為蔡京的護衛。


    作為老大陳華為有這份自信和實力。


    劍快而冷,刀急且狠。


    戚少商坐在椅子上,人未起身,劍已出鞘。


    他的右手還端著茶盅,卻已經出了劍。


    戚少商當然還是隻有一隻手,可他苦練劍法,已經彌補了斷臂帶來的缺陷。


    他已經能以氣運劍,用氣禦劍。


    戚少商的劍光更輕快,更清冷,劍氣攪碎那縷劍光。


    還有一道刀光斬向了何鮮菇,她身旁的何無奈立即動了手。


    刻不容緩,不容片刻思量。


    他出了劍,劍在背後。


    他並沒拔劍,而是拔鞘。


    拔劍肯定來不及,對方的刀太快。


    所以他拔鞘出劍,劍鞘沒有劍鏢,劍鋒露在外麵,猶如出了劍。


    ——一把未出鞘的劍。


    劍鋒迎上了刀鋒,可破不了。


    陳華為的刀法很淩厲,但還是被何無奈的出鞘劍阻了阻,擋了擋。


    這就給何鮮菇贏取了時間,她手中拂塵一揮,架開刀鋒。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何擇鍾和何奈何雙雙衝出客堂。他們的任務是應該保護戚少商和何仙姑的。


    他們也是這樣的做的。


    可為什麽要出去,而不是據守?


    因為他們需要把敵人攔在外麵。


    兩個敵人,都是高手。


    何擇鍾判官筆如雨點般攻出數十下,強行逼出去一個敵人。


    一個黑衣,黑臉,黑褲,黑鞋,黑手套的人。


    他手拿著一把很小很小的黑色斧子,黑的發亮。這人就是“誅神鬼斧”餘耐克。


    何奈何也不示弱,一個掃堂腿,接一個回旋踢,又連一個反鉤腳,再用一個旋風腿,也頂出去個想衝進客堂的人。


    那人粗眉圓眼,滿臉橫肉,一雙招風大耳格外引人矚目,真的是好大一對耳朵,比女人的巴掌都大。


    他和餘耐克都是“新八客”之一,叫“千裏共嬋娟”梁順豐,“太平門”的弟子。


    可客堂還是殺機重重,還有殺手伏擊。


    就在陳華為刀劍雙攻戚少商,何鮮菇時,客堂內寫著“登仙堂”的金匾,蓬的一聲裂開。


    匾額後隱藏一人,隻見數十點綠芒飛射戚少商,何鮮菇,何無奈。


    戚少商手裏茶盅一甩,扔向陳華為。已抄手拿住劍柄,腕轉靈活,幾下雲劍式將暗器劈擋開。


    何鮮菇拂塵飛展,白影翻飛,將綠芒掃開。


    何無奈就很無奈了,他用劍鞘幫何鮮菇擋了一下,發現後上方的偷襲有些措手不及,急著避讓還是左臂被打中一記綠芒。


    何鮮菇眼疾手快,三枚銀針紮入何無奈手臂三處穴道,還塞進他嘴裏一顆藥丸。


    “是“青青河邊葉”,你不要運功,不然你手臂就廢了。”


    何無奈臉色發綠,忍痛狠狠盯著那人道:卑鄙!


    “青青河邊葉”是下三濫的一種暗器,它最可怕的不是毒,而是破壞力。隻要中了一運功,局部會氣血逆流,筋脈俱斷。不是要害部位就要殘廢,要害的話就沒有命了。


    用下三濫手段的人也肯定是“下三濫”的門人,隻見那人邪笑道:老姑婆別來無恙啊。


    何鮮菇冷冷道:何鬆下你這個叛徒,沒想到在這露臉了。


    “不仁不義”何鬆下身材瘦長,尖嘴猴腮,一副陰鷙猥瑣的樣子。


    他本來也是“下三濫”舉足輕重的人物,但為人惡毒好色。**了“焚琴樓”樓主何太太的侄女,還密謀暗殺“煮鶴亭”亭長何勝神事敗。連“孩子王”何平這樣的偽君子都不容不下他。何鬆下隻能叛變出逃,被何家通緝追殺。今夜“新八客”能收到消息潛入八仙觀都是何鬆下的功勞,畢竟他也曾是“下三濫”弟子,京城裏何家的消息也瞞不了他。


    何鬆下陰笑道:你這臭婆娘,在何家壞了我幾次好事,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以前有“何必有我”那老不死的罩著你,現在就不一樣了。


    堂內的四名道姑道童都從櫃子裏拿出兵器,兩人護在何鮮菇身旁,另兩人守在何無奈身側,他此刻受了傷,暫時運不了功。


    戚少商傲然的執劍立於堂中央,看護著全場。


    陳華為一手九曲蛇形劍,一手九環鎖子刀靜靜的看著戚少商。


    互相對視。


    客堂內這兩人無疑是最強的,院內,道觀外就不同了。


    院裏的何擇鍾和餘耐克鬥的有來有回,不分上下。


    餘耐克也是“飛斧隊”餘家的好手,他倒沒做什麽對不起餘家的事,除了偷錢。


    偷了很多錢,幾乎把餘家各地供奉一半的錢偷走。這財政的巨大虧空差點讓“飛斧隊”掉出武林十三家之列,餘家黨魁“一斧當關”餘吼地知曉後被氣得吐了兩斤血。不論是餘家弟子,外圍的勢力沒了錢就立馬分崩離析。


    江湖飯,刀口錢,沒了錢誰還賣命。


    餘耐克不是亂花錢的人,還很節儉,黑衣黑褲黑鞋可以一年四季都在穿。也是他勤儉的性格,餘吼地才把庫房交給他打理。


    萬萬沒想到餘耐克會偷錢,偷錢的理由也很好笑。


    ——被騙。


    餘耐克被“四分半堂”的堂主之一“出手遮天”陳梅洲騙去販賣私鹽。


    結果被騙的血本無歸,賬目上的洞他補不上,八輩子都補不了,隻能逃債。


    ——逃亡。


    餘耐克身手很好,一把黑色小斧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猶如鬼魂般纏著對手不放。


    可他今天遇到硬角色了,何擇鍾的判官筆總是能克製住斧子的進攻路線。兩人誰也拿不下對手。


    同時從廂房,大殿,明堂衝出幾十名持械的道士,道姑。八仙觀裏上上下下都是練家子,這些人平時值殿,玄門上課,誦經時是道友。拿起刀劍就是戰士。


    這些道士道姑都是何家的外圍弟子,有些犯了事,有的躲仇家,八仙觀就是最好的避難所。


    梁順豐是“太平門”的,自己卻不擅長輕功,他練拳。


    一種比輕功還輕快的拳法,“送你飄飄拳”。


    拳飄手不飄,人穩拳不穩。


    何奈何邊躲閃梁順豐的攻擊,邊喊:快出去幫忙,幹這幫狗日的。


    那群何家的假道士假道姑都殺出院子。


    原來八仙觀外也已殺成一片,洛霞五,蔡追貓和三十名死士,二十多名樓裏的弟子被蔡府數百人圍困。


    最要命的是還有“立地成佛”蔡光明,“一眉羅漢”羅美團,“毒菩薩”沈中華,“搬磚大王”班攜程四大高手。


    三十名金風細雨樓的死士衝進了敵人的陣營,他們必須在包圍圈形成前將其衝散。


    他們要衝出條血路,殺出個黎明。


    兵刃碰撞的響聲,刀劍砍刺在骨頭上,肉裏的聲音,還有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地上已經躺下數十名蔡府人的屍體,血流了滿地,死士沒有倒下,隻有幾人受傷。


    他們勇猛,猛悍,悍勇。


    有兩個人直接找上了蔡光明,一把開山宣花斧,一根齊眉棍,急打而來。


    蔡光明不退,不躲。


    低喝一聲,欺身上前,雙手自胸前分錯,已拿住開山宣花斧和齊眉棍。


    兩名死士想用力抽回,卻發現開山斧,齊眉棍已被分解成數段。


    同時被分解的還有他們的身軀。


    蔡光明是“黑麵蔡家”的人,會打造拆解兵器。他的“大崩破壞手”可以把對手的兵器分解破壞掉。


    “丈八劍”洛五霞看見樓裏的兄弟慘死,怒吼出劍,直刺蔡光明。


    洛五霞的劍又厚又重,蔡光明不懼。任何普通的武器對他都構不成威脅,他雙手又是一錯。


    果然劍鋒,劍刃被瞬間折斷。


    ——劍斷,攻勢沒斷。


    劍的斷口處又伸出一截劍鋒,還是直刺對方。


    蔡光明驚愕不已,雙手再錯,又把劍鋒折斷。


    “呲”的一響,斷口處又突出一截劍鋒,劍勢仍未改變。


    蔡光明有些慌了,身子往後撤,兩手繼續交錯攻擊。


    劍再斷,又長出一段。


    蔡光明再退兩步,還是“大崩破壞手”折斷劍鋒,可對手的劍還是又探出一截。


    ——沒完沒了。


    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可能一把劍被折斷幾次還能完好的恢複,又不是神話小說裏的神器可以有仙家道法。


    蔡光明對各類兵器都很精通,他下過苦功研究。任何武器都是人造出來的,可以有各種式樣,形狀,都能破解。可洛五霞這把劍就像著了魔似的。


    充滿魔法的劍!


    世上哪有什麽魔法,更沒所謂的仙術。


    魔法,仙術都是唬人的,有那種神通還在人間混什麽?


    蔡光明邊退邊破,連著三次。他也被逼到院角,身體貼著牆壁。


    劍鋒直刺他胸口。


    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蔡光明才不會束手待斃,除了“大崩破壞手”,他還有一種絕技。


    這種“黑麵蔡家”的絕技叫“補衣不破功”


    蔡光明整個人像棉花一樣膨脹,應該是他的衣服驟然鼓了起來。


    洛五霞的劍刺在鼓脹起來的衣袍上,立刻斷裂。


    就這樣斷,斷,斷,斷,斷,斷,斷斷,斷,斷。


    ——斷了十次。


    也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


    ——長了十次。


    洛五霞不停的攻,蔡光明不斷的防。


    直到“一眉羅漢”羅一眉過來幫忙,雙掌劈向洛五霞,才算給蔡光明解了圍。


    洛五霞也抽劍飛到一邊,蔡光明的右胸被源源不斷的劍勁所傷,也染紅了一片,鮮血淋漓。


    蔡光明一臉抽搐的說:你用的是疊藏劍,你怎麽會有這種兵器的。


    原來洛霞五的劍很厚又重是有玄機的,劍裏層層疊疊藏了很多劍鋒,增加了攻擊距離,被折斷還能再彈出來。


    怪不得他綽號“丈八劍”,恐怕劍真的有那麽長。


    洛五霞緩緩道:劍是我一位逝去的朋友打造的,他叫蔡老擇。


    道觀門口還有一個姓蔡的,當然就是蔡追貓。


    他一下子撂倒五個敵人,卻遇上個大敵,身法和他同樣好的“搬磚大王”班攜程。


    “搬磚大王”班攜程會不會搬磚不知道,可手裏真的有磚頭。


    還不止一塊,他身形高騰低伏,不時的扔出他的磚頭。


    一名金風細雨樓的子弟麵門被拍中,臉都被拍扁斷了氣。還有個握劍的道士胸口中了磚,口吐鮮血而亡。


    蔡追貓衝殺過來,他不能看自己的手下這樣犧牲。他是樓裏的香主,是兄弟們的領頭人。


    領頭就要給兄弟出頭,這就是規矩,也是義氣。


    班攜程刷刷四五塊磚頭砸了過去,蔡追貓靈貓似的左讓右躲。


    他的“擼貓大法”可是很上乘的輕功。班攜程身法也不弱,他似狂風般衝向蔡追貓。


    兩人空中一個交匯,蔡追貓肩頭被磚頭蹭了下。雖然是蹭,可馬上腫了個大包。


    班攜程也被扇了一巴掌,左臉青紫的手印特別醒目,他也被抽的臉痛眼睛發花。


    兩人各負了輕傷,卻不停手轉身繼續殺到一塊,蔡追貓順手又放倒四個敵人,班攜程也格殺兩個好漢。


    班攜程運起“五鬼搬山身法”,瞬間速度提升了一倍,人影飄忽不定。


    磚頭在空中呼呼生風,砸向對手。


    蔡追貓身子往上一躥,躍起兩丈多高,避開了飛磚。


    可班攜程幽靈似摸到他背後,兩手各執磚頭用一式“雙風貫耳”,左右合擊蔡追貓。


    這被拍上了哪還有活路?


    他是人,不是貓。


    貓有九條命,他沒有。


    沒命就要保住命。


    要保命就得拚命。


    蔡追貓人在半空,身子往後倒躺,雙腿八字朝上往外一分,兩腳蹴出,踢中對方左右手腕。


    磚頭被踢飛,班攜程左腳一踹,直蹬蔡追貓後背。


    蔡追貓也躲不過去,索性雙拳往後直捶班攜程的兩肋。


    “蓬,蓬”兩人各自飛開幾丈。


    各自落地。


    蔡追貓雙手撐地吐血。


    班攜程捂胸跪地噴血。


    兩人再傷,都傷的不輕。


    “新八客”還剩一名高手,“毒菩薩”沈中華,他沒有遇到強手。


    他本就不善鬥,可精通施毒。


    沈中華左手一散,一團白色毒氣瞬間毒倒十幾個人。m


    有道士道姑,金風細雨的人,也有蔡府的自己人。


    毒氣很毒,似霧。


    霧薄薄,也淡淡。


    白霧繚繞,霧靄沉沉。


    霧氣如花,花毒襲人。


    這種毒叫——“霧裏看花”。


    他可不管那麽多,人都絞殺在一塊,哪還分得清楚,要毒就一起毒死。


    沈中華出身“成聚德”沈家,出了名的不擇手段,隻求結果,不計後果。


    殺幾個自己人算什麽?


    他又不是沒殺過,殺得還不少。


    沈中華此刻就殺意正盛,手裏的毒也不留情。


    主要都是毒那些道士,道姑。他不喜歡道家修行之人,在他眼裏這幫人裝神弄鬼,沒有真才實學。不是皇帝奉道,哪有這幫沽名釣譽之徒的好日子,看著他們大肆斂財,愚弄眾生就心裏不爽。


    他還妒忌道士,自己這個毒菩薩混得要四處流亡,這幫雜毛老道,道姑日子卻風生水起。


    不爽,妒忌,那就殺光他們。


    沈中華的毒氣,吸入立即四肢麻木,行動失常,不用片刻就毒發身亡。


    他正沉浸在殺戮的快樂之中,突然一縷藍煙在自己麵前生起。


    煙嫋嫋,幽幽升起。


    煙成絲,成卷,成紋。


    煙藍藍,不散,不消。


    這不是毒,是迷藥。


    一種“下三濫”的迷藥,可以克製“霧裏看花”的迷藥。


    迷藥叫“又見炊煙”。


    沈中華衣袖掩麵,滑出很遠,冷冷道:你是“下手爛全家”何留手?


    隻見迷煙之後隱隱約約站著一位挺拔的中年人。


    “我就是何留手。”


    八仙觀客堂內,院子裏,道觀外戰局似乎都不利於“新八客”。


    道觀外遠處有個略有禿頂,身材不高,有些年紀的人暗中窺視著。


    他眼神如炬,臉色卻不好看。


    有些沮喪,失望。


    身體還有些微微的抖動,不過很快就穩定下來。


    因為一陣“嘀嘀噠噠,嘀嘀噠噠”的馬蹄聲在漸漸的接近他。


    在燈火的映照下,一匹體態勻稱,鬃毛整齊,四蹄強健有力的白馬緩緩而來。


    精美的銅製馬鞍上坐著一位白衣人。


    一個孤寞瀟灑,飄逸出塵的人。


    雖然他低著頭,垂著手,你根本看不到他的麵容,可一樣能覺得這個人很英俊,很優秀。


    俊美的馬,俊秀的人。


    那個低首的白衣人輕聲道:孫總管,那麽巧在這裏遇上你。


    “嗬嗬,確實好巧,沒想到狄大堂主也來看熱鬧了”


    “這裏熱鬧我也隻能看看”


    “狄大堂主不去湊湊熱鬧嗎?”


    “孫總管說笑了,你的人都在,哪有我插手的份”


    “我沒有想到戚少商會在這,我本意是來找何鮮菇的。”


    “巧了孫總管,我也是來找何仙姑的。”


    “你們六分半堂不想除掉戚少商?”


    “當然想!”


    “那你還在等什麽?我知道你至少帶了一隊人馬來。”


    “人馬我是帶來了,可他們的援軍已經來了”


    “哦,是嗎?”


    同時巷口,巷尾都趕到一隊援軍,來自金風細雨樓和天機的援軍。


    天機帶頭的是“大口飛耙”梁小悲。


    金風細雨樓帶隊的是一個身型魁梧高大,鐵塔般的大漢。


    這名大漢步伐很獨特。


    扭扭錯錯,顫顫巍巍。


    極其癲迷的步子。


    腿法更特別。


    彎彎繞繞,曲曲折折。


    非常瘋狂的腿腳。


    左手握緊堅硬如鐵的大砧刀。


    右手拿捏軟麵如條的小板劍。


    “癲步”,“瘋腿”。


    “大牌劍法”,“大脾刀法”。


    這就代表來的是一個戰鬥狂人。


    ——朱大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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