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


    南宮襄陵躺在許清雅的懷裏,還在不斷喃喃著唐久的名字。


    她現在已經看不出曾經的嬌俏模樣,渾身上下的皮膚都在不斷滲出血液,凝成點點血珠。


    唐久看都不看猥瑣老頭一眼,衝到許清雅身邊,一把搶過南宮襄陵,看著她滿臉的血漬,眼中盡是自責和悲傷。


    “樂安。”許清雅看著悲痛欲絕的唐久,叫了他一聲,卻沒說出什麽話。


    “唉……”


    猥瑣老頭這時歎了口氣,滿臉遺憾的道:“白白浪費了,真是。”


    唐久抬頭看著猥瑣老頭遺憾又略帶得意的表情,眼眸深沉,他要記住他的樣子!


    他要親手為南宮襄陵報仇。


    “這位……”許清雅不知道猥瑣老頭的名字,不過知道是阿薩公子帶來的人,她冷冷道:“這位前輩,這女孩是我們青雲宗的人,您這樣是否有失體統!”


    “什麽體統?”猥瑣老頭嗤鼻一笑,道:“老子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她竟然還敢反抗,死了倒是可惜了,這副鬼樣子,搞得老子一點興趣都沒了。”


    “再說,我是陪阿薩公子來保護你們青雲宗的,隻不過一個女孩,當做報酬不過分吧。”


    “你!”許清雅深吸口氣,壓下憤怒,沉聲道:“前輩,您這是看不起我們青雲宗,那您哪來的就回哪裏吧,我青雲宗雖說危機未除,但也不需要您這樣的保護。”


    易地而處,唐久如果聽到許清雅這話,還會對她另眼相待,畢竟換作別的宗門,可能不需要說,早就把女弟子送上門了,區區幾個女孩,哪能和整個宗門相比。


    隻可惜,唐久一顆心全都在處於半昏迷的南宮襄陵身上。


    不理會許清雅兩個人的你來我往。


    唐久麵無表情的抱起南宮襄陵,向著外麵走去。


    “哎,你小子不能走,你敢對老子出手,就想這麽一走了之?”


    猥瑣老頭一晃身子,攔在唐久前麵,手指著唐久,威脅道。


    唐久目不斜視,看都不看他自顧自的向前走著。


    許清雅也擋在唐久身前,逼視著猥瑣老頭,如果他敢動手,那許清雅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猥瑣老頭見許清雅動了真怒,知道阿薩公子此行目的的他不敢做的太過分,捏了捏鼻子,沒敢攔唐久。


    唐久就這麽如同僵屍一般走著。


    走出青梅閣。


    又走出青雲宗。


    一直走了不知道多遠,他走到了他曾經來過的小湖邊。


    此時的南宮襄陵已經氣若遊絲,處於彌留之際。


    不過唐久抱著她走了一路,還是能聽見她嘴裏念叨著唐久的名字。


    這讓唐久心如刀絞。


    如果他不是為了徹底剿滅婆羅門,如果他不隱藏實力,南宮襄陵根本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


    “襄陵,你還真是傻的可愛。”


    唐久坐在石頭上,撕下衣服上的一條,用湖水陰濕,真正的擦著南宮襄陵臉上的汙血。


    還是上次與他接頭的那個人,站在他的不遠處,唐久身上彌漫的死氣讓他不敢開口。


    “你馬上安排馬車,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鬼穀,一刻不許耽誤!”


    唐久頭也不抬,邊擦邊沙啞著嗓音吩咐道。


    “是,大人。”


    那人什麽都不問,直接應了一聲就消失在原地,


    唐久擦拭完南宮襄陵臉上的汙血,可南宮襄陵再也不是以前那張俏麗的臉蛋,此時的南宮襄陵,臉上皮膚開裂出無數細密的細小傷口,顯得很是猙獰。


    不過唐久不在意,看著南宮襄陵的臉蛋越發溫柔。


    擦完臉又接著擦脖子,擦完脖子,唐久沒有一點猶豫,輕吐真氣,將南宮襄陵的衣服震碎。


    不含一點雜念的繼續給她擦拭著身體。


    直到半個時辰,唐久終於將南宮襄陵身上所有的血汙擦拭幹淨。


    脫掉身上的黑袍,將南宮襄陵裹得嚴嚴實實。


    也在這時,錦衣衛那個密探趕著一架馬車來到唐久身邊。


    唐久深吸口氣,抱著南宮襄陵,那密探忙把車簾拉開,裏麵鋪著數層棉被。


    唐久把南宮襄陵輕輕放在棉被上,伸手摸了摸南宮襄陵的臉蛋,喃喃發誓:“襄陵,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說完後,唐久退了出來,對那密探命令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鬼穀,期間不許讓任何人靠近馬車。把人親手交給鬼穀先生!”


    唐久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塊橢圓形的石頭,非常普通,看起來就和在湖邊隨手撿到的一樣。


    “帶著這個,到了鬼穀外圍。將它丟進鬼穀,自然有人帶你進去!”


    密探接過石頭,鄭重的放在懷裏,然後趕著馬車駛向遠處。


    唐久站在那裏,看著遠去的馬車,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冰冷森寒!


    “婆羅門!”


    “你們又多了一條取死之道!”


    馬車走後,唐久沒有急著回青雲宗,返回湖邊的大石邊,把南宮襄陵的衣服碎片一點點撿起來整理好。


    不舍的撫摸了幾下,唐久凝聚真氣於掌上,震出一個深坑,然後將衣服碎片珍而重之的放了進去,又雙手捧起一杯黑土,灑在上麵。


    “曾經的南宮襄陵已經死了,死在了青雲宗!”


    唐久找了一塊長條石頭,用手指刻下“愛妻南宮襄陵之墓”。


    唐久在青雲宗時,接過南宮襄陵那一刻,就知道南宮襄陵雖然用了禁術,但是被許清雅打斷。


    也正是這關鍵時刻的打斷,讓南宮襄陵得以有了活命之機。


    唐久封住南宮襄陵全身大穴,讓人把她送到鬼穀。


    唐久認識的人裏麵,如果說有一個人能救南宮襄陵,那非鬼穀先生莫屬。


    唐久不知道鬼穀老先生能不能救活南宮襄陵,但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都要試一試。


    如果最後真的沒救回來,那唐久隻能將婆羅門雞犬不留,為她報仇。


    如果救回來了,那唐久也會讓那些人因為傷害南宮襄陵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鬼穀,期盼鬼穀老先生醫術通神,哪怕修為全廢,隻要人活著,那就比什麽都強!


    至於南宮襄陵以後的樣貌,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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