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一夾馬腹,獨自一人向著慶嶺走去。


    表情輕鬆,沒有一點單槍匹馬赴鴻門宴的感覺。


    城牆開了個口子,唐久穿行而過後,城門又緊閉起來。


    劉招華已經下了城牆,在翁城中央站立著等候唐久。


    “唐大人,有情。”劉招華不敢開口招惹唐久,隻是虛引一下,示意唐久跟著他前行。


    出了翁城,劉招華與唐久一前一後,騎著駿馬進了慶嶺城。


    唐久剛一進城,就眉頭緊蹙。


    大虞百姓遍布整個慶嶺城,大多數都沒有一個居所,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大街兩旁,麵色枯槁,十分淒慘。


    還時不時有一些穿著白衣的人巡邏。


    有百姓越界就會被拳打腳踢,趕到牆角下才算罷休。


    唐久越看心中的怒火越盛,大虞百姓本可以安居樂業。


    現在卻如同牲畜一般,圈養在這一個小小的城池內。


    劉招華感受到唐久強製壓抑的怒火,心中膽寒。


    強作鎮定的騎在馬背上在前麵引路。


    郡守府。


    原本是慶嶺郡的政治中心,現在淪為了這些人的據點。


    郡守府附近數百丈沒有一個流民。


    沒有那些目光呆滯,對生活放棄希望的百姓。


    幹淨整潔,與別處形成鮮明的對比。


    唐久毫無懼意,翻身下馬,就跟著劉招華進了郡守府。


    “嗯?”唐久走到正堂。堂內端坐十數人。


    衣著各不相同,年齡也有大有小。


    “林牧原在哪?”


    唐久手中輕撫繡春刀,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坐在右手主位的一個老頭冷笑著:“什麽林牧原,我可不認識。”


    唐久眼神一擰,目光直射那個老頭,身上的殺氣一點都沒有保留,全部傾泄而出。


    瞬間,老頭就臉色發白,珍珠般的冷水在他臉上不停滴落。


    “唐大人。”左手主位的一個看起來十分儒雅的老頭見那自己人被唐久震懾,開口解圍:“唐大人,我們確實不知林牧原是誰,你不必動怒。”


    “嗤。”唐久嘴角彎成弧線,不屑的掃了一眼正堂的所有人。


    “不要廢話,說出林牧原在哪裏,本官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地死法。”


    儒雅老頭淡淡搖頭:“唐大人,我等此次是有別的事與您相商。您所說的林牧原,我們可以代為打聽。”


    “好!”唐久仰頭壓住怒火,呼出一口氣道:“既然這樣,本官告辭,你們若有事想談,有本官感興趣的情報再說。”


    唐久說完轉身就要離開,一點不怕把後背留給他們。


    “唐久,你不要太放肆!”正堂左邊一個稍顯年輕的人見唐久如此目中無人,拍著桌子大喊。


    唐久腳步一頓,沒有轉身,徑直離開。


    “唐大人,請留步。”


    許是唐久的鎮定讓他們有所忌憚,左手主位的儒雅老頭開口喊住唐久。


    唐久停住腳步,嘴角微微上揚,轉身之時,又是平靜無波的看著他們。


    “唐大人,給我們一天時間,我們查清後,會告知與您。”


    “一個時辰!”


    唐久舉頭望著高掛的日頭。


    “唐大人,一個時辰實在……”


    “就一個時辰。”唐久打斷儒雅老頭的討價還價,一點不給他麵子,“一個時辰,如果本官沒有收到林牧原的消息。”


    說到這裏,唐久掃視了一周,冷聲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苟活!”


    有幾個人被唐久的話激怒,拍桌怒視他。


    “好。”儒雅老頭連忙開口:“就一個時辰!”


    儒雅老頭給了右手主位的老頭一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青陽,去查清楚。”


    門外,一個青年同樣腰間掛著長刀,冷酷的點頭,轉身離開。


    “唐大人。您的事我們已經去做了。現在是不是該談談我們的事了?”


    “說。”


    唐久筆挺的站在那裏,表情淡然。


    唐久之所以這番作態,是看清了此時的局勢。


    這些人應該有求於自己,不然不會這個樣子。


    還有一點,唐久要以自身的氣場壓製住他們,為自己拖延時間。


    這個時間,整個大虞的錦衣衛都在向南域趕來馳援。


    唐久能多拖延一刻,那勝利的天平就會向他們更加傾斜。


    “是這樣的,唐大人。”儒雅老頭躊躇了一下,道:“我們這些人也想在大虞這片土地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南域這裏人煙稀少。道路難行,對大虞並沒有什麽益處,反而如同蘚癤之疾病。不如讓我們在此落腳,您看可好?”


    “當然。”儒雅老頭拋出大餅:“您如果有什麽要求,您盡管提,隻要我們能做到的,絕對不會拒絕。”


    儒雅老頭表現的很大氣。


    唐久認真思考一會,才道:“你們想在大虞落腳,本官歡迎!”


    “不過。本官聽你的意思。是想要把南域據為己有,脫離我大虞?”


    儒雅老頭猶豫一下,點頭道:“正有此意。”


    “嗬。”唐久直視儒雅老頭,道:“你可知道?大虞立國兩百餘年,從來隻有領土擴張,從未損失一寸土地?”


    “如今你們開口就是整個南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你們也不怕胃口太大,會撐死?”


    “本官隻有一個意見,你們若想在大虞安分守己的生活,本官代表大虞歡迎。”


    “但如果你們想要分裂我大虞,那本官勸你們,未釀成大錯,趕緊滾!”


    “不然的話,本官的繡春刀殺了不下萬人,也不在乎多殺你們幾個!”


    唐久霸氣凜然,直直的逼視他們,縱然隻有他孤身一人,他也絲毫不懼。


    儒雅老頭沒想到唐久拒絕的這麽幹脆,連好處都沒提一下,這讓他有點愣神。


    “唐大人,您就不考慮一下您自己的利益?”


    “利益?”唐久反問:“什麽利益是本官用手中繡春刀得不到的?”


    “唐久,你現在隻有一人,我們若是一起上,你今日怕是要死在我們前麵。”


    唐久瞥都不瞥那人一眼,連主位都坐不上的人,沒資格和他說話,就是威脅,都不配!


    “唐大人。”儒雅老頭臉色陰沉,目光陰鬱,“您就不在多考慮一下?就算您不在乎自己的利益,那您就不考慮一下這全城百萬百姓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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