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即將下葬,最悲傷的並不是作為親子的女皇,而是視老皇帝為親子的老黃。


    自老皇帝剛會牙牙學語,老黃就陪伴在他的身邊。


    看著他成長,看著他登上皇位。


    看著他意氣風發,運籌帷幄。


    看著他為了大虞嘔心瀝血。


    老黃陪伴了老皇帝的一生,若論與老皇帝的親近,他排第二,沒人能排第一。


    隻是老黃沒有表現的淒然,依舊那副平淡的模樣,好像老皇帝的下葬對他並沒有影響一般。


    “……”


    女皇還要說什麽,被唐久抬手阻止。


    “陛下,您陪伴先皇吧,臣有事要和黃大監相商。”


    女皇沒有責怪唐久的不敬,對他攔住自己的話沒什麽反應,好像應該的一樣,點點頭,轉身跪坐在棺材前的蒲團上麵。


    “黃大監。”


    唐久抬手虛引一下,向著外麵走去。


    小院花亭中,唐久負手而立,與老黃對視著。


    “黃大監,昨日有一批人想闖入皇宮,被我趕走,他們說是前來接納大虞的供奉,不知您可知曉此事。”


    “嗯。”老黃道:“咱家知曉,當年陛下為了安撫那些牆頭草,不得已之下,答應他們每年供奉一批天材地寶,以確保他們不會倒向對麵。”


    “這麽多年過去,大虞為了他們,付出了無與倫比的財富。”


    “其實陛下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與他們攤牌,逼迫他們站位,隻可惜……”


    老皇帝還沒開始,就已經因為操勞過度,身體日漸虛弱,這事也就耽擱下來。


    唐久心中接著老黃的話繼續道。


    “昨日我殺了一個複姓司徒的年輕人,不知道黃大監可知此人來曆?”


    “司徒……?”老黃皺眉思索的片刻,才想起來,道:“咱家想起來了。司徒這個姓的人咱家見過一次,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中立勢力實力最強的七家中的司徒家。”


    “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司徒家的子弟。”


    唐久挑了下眉,問道:“實力如何?”


    老黃道:“實力還算可以,在那邊也算是一流勢力。”


    “一流勢力。”


    唐久心底沉思,隨即又問:“那我殺了他,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不會。”老黃立馬回複:“那司徒家雖然還算可以,但在中立的七家勢力中,和皇甫家隻是最弱的一家,對大虞來說,不算什麽。”


    唐久又重新評估了一下大虞的實力。


    那處地方的一流勢力並不被大虞放在眼裏。


    那這麽說來,大虞的實力在那處地方,最起碼也是頂尖的一批。


    隻是他並沒有察覺到大虞還有多強的勢力存在啊。


    齊麟手裏有一批人,已經交給他了,雖然那些人還沒來找他,但想來,應該不會有比齊麟更強的人存在。


    就連齊麟在那處地方都排不上名號,那大虞隱藏的力量究竟在哪,到底有多強?


    “黃大監,那些人雖然已經被我逼退,但我估計他們不會這麽輕易放棄,一定還會等待援軍,再次前來皇宮。”


    “到那時,我希望您能保護好陛下,避免我出手時,保護不了陛下的安全!”


    唐久向著老黃說道。


    一旦那些人重整旗鼓再來皇宮,唐久一定會阻攔在第一道防線。


    盡力將他們攔截下來,如果他沒有成功,那老黃就是最後一道防線!


    “好!”


    老黃重重的答了一個好,便不再做聲。


    唐久也不再說話,就這麽負手而立,兩個人陷入了寧靜。


    “大人。”


    院外,袁戈的聲音傳了進來,打斷兩人保持的沉默。


    唐久對老黃點點頭,就出了院子。


    袁戈站在院牆下,見到唐久過來,急道:“大人,皇甫飛昨天回到他們的據點之後,連夜放飛了傳鷹,向他們家裏求援。”


    “我早就預料到了。”唐久不意外。


    那些人既然存心來打秋風,那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既然我解決不了,那我家大人總能解決了吧,


    總不可能家裏大人來了,也打不過唐久吧?


    畢竟唐久太年輕了,即便從肚子就開始修煉。


    這不到二十年的光陰,也不可能比他的長輩實力要強。


    “大人,這次來人應該會不一般,昨天來的隻是一些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這次來的一定都是高手,尤其是您殺了的司徒家的人,我估計會來找您報仇。”


    “報仇。”唐久臉上滿是不屑與輕蔑。


    “想報仇盡管來,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唐久做事向來幹淨利落,不喜歡留下麻煩,能一次性解決,那最好不過。


    “好的,大人。”袁戈做完自己應該做的事,就轉身離開。


    現在正是緊要之時,他不能再向以前那樣,一直待在唐久身邊。


    他要幫助唐久解決眼前的麻煩事,不能讓瑣事困擾到唐久。


    袁戈走後,唐久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


    這枚令牌是當初齊麟塞給他的,說是以後會有人來找他。


    可是兩天都已經過去了。依然不見有人來找他。


    “齊麟的人,不會這麽鬆散吧,這麽長時間,都沒有來。”


    唐久摩挲著令牌,心底懷疑齊麟的手下實力到底如何,能不能配得上齊麟特意的囑托。


    “唐大人,不要在別人背後說別人的壞話。”


    一個有點油滑的聲音突然在唐久的腦海中響起。


    如果不是聲音不對,他還以為是袁戈說的話。


    唐久沒有四處張望,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此人既然能躲過他的感刑,說明他的實力很高,那用肉眼就更不可能看得到了。


    “唐大人勿要著急。該我們出現的時候,我們自會出現在您的麵前。”


    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但是沒有現身的意思,依舊隱匿在暗中。


    唐久點點頭表示知道,這人一定在他的不遠處,肯定可以看到他的動作。


    唐久推開小院的門,走進後,又把門關上。


    一個人在距離唐久數十丈遠的一個角落中現身出來,又一閃而過。消失不見。


    但即將消失的時候,可以看見他年齡要比袁戈大上一些,是個中年男人。


    如果不是他眼角的皺紋暴露了他的大概年齡,單單隻看麵相,並不比袁戈大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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