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場狩獵大賽的結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們幾個有名有姓的大人都沒有得到第一名。


    而是一個年輕百戶獵到了最多的獵物。


    年輕百戶來到唐久麵前,有點靦腆。


    “你叫什麽名字?”


    唐久坐在毛氈上,左手撐著地,就這麽仰頭看著年輕百戶。


    “屬下張銘!”年輕百戶拘謹的有點不知所措,蔫聲細語的回了一句。


    “大點聲!”


    唐久看著年輕百戶一點沒有錦衣衛該有的氣概,故作不悅的嗬斥了一聲。


    “屬下張銘,現任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


    唐久將年輕百戶嚇得一個激靈,頓時挺直腰板大聲回話。


    “哈哈哈哈。”


    蔡文忠和袁戈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唐久輕點頭,讚賞的看著他:“這才有點男子漢氣概!”


    年輕百戶身體僵硬,站在那裏動都不動一下。


    唐久站起身,與他對視:“本還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選。”


    “第一,本官將你調到蔡千戶麾下,五年內定讓你升職千戶。”


    “第二,本官親自訓練你七天,這七天能學到多少,全看你自己!”


    年輕千戶沒有半點猶豫,興奮的大叫:“大人,我選擇第二個!”


    這時候,這年輕千戶哪裏還有一點靦腆的樣子,挺著脖子,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周圍所有錦衣衛都羨慕的看著他,都懊惱自己為什麽沒有獵到最多的獵物,那樣就可以跟隨大人訓練。


    以大人的武道修為,訓練他們,並不比訓練孩童更難。


    “好。”唐久一口答應,揚手道:“本官不占你便宜,你今日好好準備一下,訓練明天開始。”


    七天的時間,是唐久預估能到紅河穀的時間。


    反正左右無聊,教導一下這個年輕人也算是給錦衣衛培養一個接班人了。


    年輕百戶應了一聲,轉身離開,走出去好遠,才興奮的又蹦又跳。


    蔡文忠滿臉羨慕的在一旁嘟囔著:“這種好事我怎麽沒遇到過。”


    唐久好笑的瞥了一眼:“本官教你的還少嗎?”


    “不少不少。”蔡文忠連連搖頭:“我就是覺得這小子運氣太好,咱們這這麽多人,哪個不比他修為更高,居然讓他得了第一。”


    唐久道:“說明他有天賦,草原上遇到獵物不難,難得是尋找獵物,他心細如發,可以在茫茫草原尋找到那麽多獵物,哪怕實力略遜一籌,但實力是可以提升的,這份細心可是天生的。”


    袁戈在一旁讚同點頭:“沒錯,我們錦衣衛有實力的人大把,但是真要論細心,還真沒多少人。”


    蔡文忠聽的明白,但依舊還是羨慕,畢竟這可是大人親自教導啊,這種機會十年都難得一遇。


    “行了。”唐久又重新坐在毛氈上。笑罵道:“你都先天了,即便教你也沒什麽可教得了,先天以上,全靠個人感悟。”


    “那我不是先天之前也沒見您教導我啊。”蔡文忠低頭不服氣的直嘟囔。


    唐久見此無奈一笑,所以你也不在去管他。


    “大人,我們這次為什麽突然來草原啊?”


    袁戈若有所思的在旁邊問了一句。


    唐久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沉思了一會,才道:“這次咱們出來,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京城一定有什麽大事,陛下不想讓我們錦衣衛參與,所以才利用這個機會將我們趕出京城。”


    “第二點,我覺得是陛下快要收網了,謀劃了這麽久,時間也快到了,也是到收網的時候了。”


    袁戈似是早就想到這個答案,會心一笑,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難道不能是這兩點都有嗎?”


    “好了,這些事和我們沒關係。”唐久起身走向自己的戰馬:“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往前走走,找個地方紮營。”


    今天下午獵到的動物足夠他們幾天所用,基本上每個人就帶著幾隻兔羊之類的。


    草原醃製不便,他們短時間又吃不了這麽多,所以唐久就讓他們舉行了一個篝火晚會,將所帶不多的酒都分發了下去。


    既然今天開心,那就開心個夠,美酒美食,在大草原,沒有在比這個更快樂的。


    “來,大人,我敬你!”


    蔡文忠搖晃著大腦袋,粗魯的在身上抹了兩把,將手上粘的油脂擦掉,才端起碗衝著唐久一敬,隨後一口幹掉。


    “來!”唐久也開懷大笑,一點不約束手下,哪怕大戰在即,哪怕現在在敵人的腹地,他一樣沒有任何的拘束。


    在他們看來,普通軍士哪怕再多,也對他們毫無作用,都隻是盤子裏的一道菜,區別就在早吃晚吃而已。


    宴會持續到深夜才逐漸平靜,滿地都是殘羹剩飯,剃的精光的骨頭被他們隨意的丟在地上。


    到冬天下一場大雪,悶在裏麵一冬天,又是上好的肥料。


    轉過天,繼續出發,唐久騎在馬上,張銘跟在他的身後。


    “出刀不對,繡春刀主殺伐,出刀一定要快準狠。”


    唐久毫不留情的鞭笞著張銘:“你看看你揮刀,比老太太都要軟,怎麽用來殺人?”


    張銘表情認真,對唐久的嘲諷表情沒有一點變化,更加認真的揮刀,回想著唐久告訴他的要點,反複不停的練習。


    唐久對張銘越來越讚賞,張銘資質並沒有好到逆天,在錦衣衛裏麵,勉強進入第一梯隊。


    但張銘的刻苦和認真是唐久在錦衣衛很少見到的。


    錦衣衛成立兩百餘年,現在的那些校尉,小旗甚至總旗百戶逐漸都不甚認真。


    認為錦衣衛橫行兩百年,已經沒有敵手,他們完全可以高枕無憂。


    這樣的錦衣衛唐久不想見到,須知錦衣衛所見不過是大虞朝向陽光的一麵,


    更深層的陰暗麵,他們根本接觸不到。


    時間再過去幾十上百年,錦衣衛依然這麽懈怠,早晚淪為笑柄。


    沒有絕對武力的錦衣衛,那還能稱為錦衣衛嗎?


    “快點,再快點!”


    唐久不停催促張銘,仿佛根本就沒見到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飛魚服。


    張銘任由汗水滴落,依舊穩紮穩打的揮刀,爭取早點達到大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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