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唐久享受著難得的清閑,不需要每日點卯,隻在皇帝相招的時候去一趟就可以。


    每日在家逗弄著三個小侍女,也是快樂無邊。


    正月還有最後幾天。


    武威郡王府傳來哀樂,郭孝儒薨!


    皇帝下旨,為表彰其功績,追封郭孝儒為‘孝儒王’,諡號‘武襄’,厚葬於遼陽武陵。


    封其子高河公主駙馬為‘武陵侯’,世襲罔替,遙領遼陽府武陵郡為封地。


    隨著郭孝儒的過世,盤亙遼東百年的郭氏一脈也隨之煙消雲散。


    葬禮持續了三天,老皇帝親臨。


    不過,唐久知道,這都是表麵看上去這樣而已。


    實際上遼陽近幾日雖說算不上波濤洶湧,卻也是暗流湧動。


    新上任的錦衣衛千戶樊承,高舉屠刀,將整個遼陽官場如同割麥子一般,齊刷刷的砍了個遍。


    緊隨而至的就是京城派來的替補官員,一應俱全,無一錯漏。


    隻要有一人身首異處,馬上就會出來一個人頂替,所以普通百姓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陛下有旨,著唐久隨駕進京。”


    來的人不是老太監,而是一個中年太監,宣讀完旨意後,樂嗬嗬的和唐久攀談了幾句,就懷揣著千兩銀票離開了。


    “雨荻、雪柔、晴雪,你們趕緊準備一下,先行出發進京,我要隨駕,不能和你們一起走。”


    唐久吩咐著三個侍女。


    他要和老皇帝一起進京,那肯定不可能有家眷侍女跟隨,所以就讓她們和袁戈先行,正好袁戈也能在途中保護他們。


    “是,少爺。”


    三個侍女即惆悵,又歡天喜地的回房收拾自己的東西。


    惆悵的是不能和少爺一起進京,喜的是少爺真的沒有把他們丟在遼東。


    “你們一路上要小心,不用急著趕路,一切以安全為主!”


    唐久向著一旁滿臉不情願的袁戈囑咐著。


    “我說...”袁戈呐呐的張嘴:“我能不能不和她們一起走啊?”


    “不行!”唐久一口回絕。


    “行吧。”袁戈無奈歎氣,道:“要不是為了進京之後還能去你家混飯,我才不答應你呢。”


    “那你就要保護好她們,不然飯都沒得吃。”


    唐久說完,轉身進房也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沒什麽好收拾的,主要就是從龍脈帶出來的幾樣東西,這些東西太過貴重,他隻會貼身收藏,不會借手他人。


    二月二,龍抬頭。


    老皇帝的禦駕正式踏上回京的路,唐久依然還落在隊伍尾巴殿後,綿延數裏的隊伍,他距離老皇帝甚遠,也樂的一個清閑。


    騎在馬上,要看著周圍的雪景中一些鬆柏還是如同夏季一般綠意盎然,隻是少了花草點綴,和黝黑冒油的土地。


    前兩天袁戈已經帶著雨荻三女趕著馬車出發了,先行進京做迎接少爺的準備。


    儀仗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每日行進百裏有餘,按照遼陽到京城的距離,唐久估摸著得差不多半月才能到。


    跟隨在他身邊的錦衣衛不時的用崇敬的眼神瞟他一眼,怕被發現,又趕忙收回視線。


    他們都知道這位現在沒有官職的年輕人是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而且進京後,最低也是個千戶,所以平日裏對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衝撞到這個有可能是他們上司的年輕俊朗少年。


    以唐久的修為,這些錦衣衛的動作當然瞞不過他,不過他也並沒有在意過這些眼神。


    畢竟進京後按照皇帝的意思,會接替曹莽成為北鎮撫司代鎮撫使,說是他們的上司也沒錯,所以該有的威嚴還是要保持的。


    進京的路上,沒有什麽大事發生,唐久除了跟隨隊伍行進,其餘時間就是修煉,他要盡快突破到先天,好改換功法修煉《方寸靈台》。


    唐久也不是沒想過路過縣城之類的去錦衣衛大獄看看有沒有什麽作奸犯科被抓住的罪犯。


    隻是這些人實力太低,給他帶來的善惡值對他現在來說,就是杯水車薪,還不如他自己修煉來得快一些。


    隨著隊伍進入禦山關,陡然間雪地已經變得微不可尋,大多時候看到的都是蒼茫的土地,被凍得如同鐵石一般。


    半個月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談不上。


    這天午後,唐久發現儀仗隊伍突然停止前行。


    很快就有一個中年太監施展輕功掠到他身前,急道:“唐大人,陛下召見。”


    “是!”


    唐久應了一聲,拍馬急速掠向隊伍前方。


    快要掠到隊伍前方的時候,唐久就見一座巨大的城池盤橫在他眼前,綿延不知其裏。高聳如同山嶺。


    漆黑的牆麵有點斑駁,隱約還可以見到城牆上不時有士兵巡邏走過。


    “臣唐久,參見陛下。”


    唐久沒多看城牆,來到禦駕旁,朗聲道。


    “唐久,你隨駕跟隨。”


    唐久愣住,顯然沒有想到老皇帝會這麽做,整個路途都沒搭理自己,反倒馬上要入京城了,讓自己隨駕,這是什麽意思?


    “是,陛下。”


    來不及多想,禦駕外的老太監給唐久讓了一個位置。


    唐久登上禦駕後,老太監笑眯眯的說道:“唐大人,您就在這裏就可以了。”


    說著,老太監指著車廂布簾旁的一個小凳,示意他坐在那裏。


    唐久猶豫了一下,挺直腰板坐了下來。


    “唐大人,不用緊張,這是陛下對你的看重,你放下心便是。”


    唐久腦海中傳進老太監尖細的聲音,顯然是傳音給他的。


    他斜看了一眼老太監,發現老太監根本沒有看他的意思,隻是抖了一下手裏的拂塵。


    “進京!”


    隨著老太監的高喊,隊伍又繼續出發,禦駕快到如同巨獸張開的大嘴一樣的城門時,唐久端坐在小凳上看見數不清的穿著各色官服的文武高呼:“恭迎陛下回京。”


    隊伍沒有停歇,老皇帝好像沒有聽見這些高呼一般,徑直進了京城。


    穿過厚度十餘丈的城牆門洞,一番和遼東截然不同的場景映入唐久的眼簾。


    寬闊的街道兩邊所有的百姓垂首而立,在隊伍周圍的錦衣衛注視下,誰都不敢抬頭看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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