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速度並不快,慢悠悠的向他們走來,車沿上掛著的銅鈴隨著馬車的運動還在‘叮鈴鐺’的響個不停。


    中年漢子的手指在聽見聲音的時候,就停在袁戈的胸前,一動不動,和剛才袁戈斬向他的刀如出一轍。


    “哈哈哈哈哈……”


    袁戈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大笑,伸手抱過向他撲來的橙橙,笑道:“橙橙,咱們一會就可以回家了。”


    中年漢子收回手指,站在原處沒動,扭頭看著緩緩駛來的馬車,臉上沒有一點變化。


    馬車停在袁戈和中年漢子的旁邊,充當馬夫的冷峻劍士下車沒有說話,站在一邊。


    一個麵容清秀的書生掀開馬車的布簾走了下來,手裏捏著一卷泛黃的舊書。


    “小唐大人,我就說我們還會見麵的,你說對吧。”


    倒地的唐久聽著書生清朗的聲音,從數百丈外傳來,想要大笑,渾身上下卻傳來劇痛,讓他根本發不出來聲音,反而咳了一口血出來。


    緩了一下,唐久衝著清秀書生說出一句無聲的話:“別忘了請我喝酒。”


    清秀書生像是讀懂了他的意思,無奈的說道:“可是學生不會飲酒啊。”


    唐久沒有再強行堅持,精神一鬆,和於秉文一樣,陷入了昏迷。


    清秀書生轉頭衝著馬車說道:“裘伯,你下來吧,不然我可搞不定。”


    身著灰袍的老頭掀開布簾,清秀書生上前一步,攙扶了一下,被他擺手拒絕。


    “學生左丘鳴見過三先生。”


    灰袍老頭下車後,中年漢子向他深深作揖行禮,神色異常恭敬。


    灰袍老人坦然接受一禮,然後對他道:“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學生還走不得。”


    中年漢子左丘鳴沉吟了一下,態度依然恭敬,但是語氣卻異常堅定。


    “唉~”


    灰袍老人深深地歎了口氣:“你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倔強,頑固。”


    “老夫當年最自豪的就是收了你做學生,但同樣最後悔的也是這個。”


    “二十年前你就是咱那最有靈性的學生,二十出頭,就破一品,前途一片光明。”


    “可你為什麽要受人蠱惑,入了那邪道?”


    “學生慚愧!”


    “罷了罷了,讓老夫看看你這些年有沒有進步吧。”


    灰袍老頭麵帶唏噓,顯得很落寞。


    左丘鳴又作了一揖,道:“學生發誓不會對您出手的,自有人阻攔與您。”


    話落,一道磅礴的雪線從唐久他們來的方向疾馳,數千身穿黑甲的騎兵,洶湧而來。


    “學生知曉這些人不是您的對手,但拖延您片刻的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您放心,學生不會下殺手,隻會帶走這小女孩,而且會保護她不受分毫傷害。”


    “待此事了解,學生再向三先生您領罰。”


    裘伯沒去看那數千騎兵,而是對著左丘鳴道:“當年如若你沒有離開,那你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了。”


    “老夫就讓你看看,你這二十年錯過了什麽。”


    灰袍老頭站定原處,身形未動。


    但忽然之間狂風四起,如同猛虎下山般猛烈。


    這股強風迅速匯集成一道龐大無比的龍卷風,其規模之巨令人瞠目結舌。


    周圍的雪地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掀起,原本厚重的積雪紛紛騰空而起,在空中飛舞盤旋。


    隨著狂風肆虐,草原終於顯露出它原本的麵目——一片枯黃與寂寥。


    龍卷轉眼間已高聳至百丈,猶如一條頂天立地的巨龍在四周咆哮盤旋。


    然而身處狂風核心的他們卻安然無恙,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護盾將他們保護在其中。


    就連橙橙那愈發烏黑亮、柔順光滑的發絲也未曾受到絲毫幹擾,依舊靜靜地垂落在她的肩頭。


    “去!”


    灰袍老頭猛然發出一聲怒喝,聲震四野。


    緊接著,巨大的龍卷開始朝著騎兵奔馳而來的方向緩緩轉動,並逐漸加速。


    每轉一圈,龍卷的力量便增強一分,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向前推進。


    那些奔騰而來的騎兵們驚恐地望著眼前那道龐大無比的龍卷,臉上紛紛露出畏懼之色。


    他們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的了這股強大力量所帶來的致命威脅,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完全不再聽從騎兵們的控製,自顧自的逃竄。


    刹那間,數千匹馬如同無頭蒼蠅般互相衝撞在一起,場麵混亂不堪。


    許多騎兵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自己的坐騎狠狠地掀翻在地。


    緊接著更多的馬蹄無情的踩踏而過,將這些可憐的人徹底掩埋在塵埃之中。


    與此同時,那道恐怖的龍卷正以驚人的速度向他們逼近。


    狂風怒吼著,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席卷而來。


    無論是戰馬還是騎兵,都無法抵擋這股強大的自然之力,紛紛被卷入其中。


    他們在空中無助的翻滾掙紮,隨後又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猛烈的風濕從龍卷風的邊緣甩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一時間,人喊馬嘶聲、慘叫聲和風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樂曲。


    原本氣勢洶洶的騎兵隊伍此刻已潰不成軍,隻剩下一片狼藉和慘不忍睹的景象。


    左丘鳴看著灰袍老人製造出來的慘狀,神色已經沒有恭敬,沒有嚴肅,隻剩下震驚!


    袁戈更是張大嘴巴,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任何的話,隻能看看老頭,又看看那一地散落的騎兵,不停的左右擺頭。


    灰袍老頭收身而立,沒有去看自己一擊之威,隻是輕聲說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老夫就送你一程吧,也算是彌補老夫當年犯下的錯。”


    左丘鳴伏身低語:“請三先生成全。”


    灰袍老人伸出一根手指,向著左丘鳴遙遙輕點,之後不再看他,轉身對一旁的夏凡塵道:“你去看看他們吧,不要讓他們死了。”


    夏凡塵招呼了冷峻劍士一下,分別向唐久和於秉文的方向走去。


    袁戈這才反應過來,還有兩個人身受重傷,倒在遠處。


    這才抱著橙橙向他們奔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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