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等到金忠賢咽了氣後,又撿起了那匕首,用力插進金忠賢的脖子上,等到確認金忠賢真的已經死的透透的了,他才抹了一把冷汗,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魏忠賢能不怕嗎?肯定是怕的,他在出了汾州地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了,中間想讓金忠賢幫忙發放糧食,還有去和官府中人匯報一些信息。


    按照金忠賢的說法,他若真的是底層人的話,不可能不會做這些事情,但是金忠賢甚至連一些雜糧的名字都叫不出來,而讓他去找官府的人的時候,他金忠賢都在推辭,有公門之人在的時候,永遠是不見金忠賢的人影的。


    魏忠賢再聯係金家的一些情況,那就不難發現金忠賢的真實身份了,所以魏忠賢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山西到直隸,若是正常的速度是不會露宿野外的,但是魏忠賢有自己的考慮,一路上不是快就是慢,所以幾乎天天在野外休息,這還正是金忠賢想要的,他實在是怕山西的一些熟人遇到他。


    而金忠賢不會做飯,野外生存的能力很弱,這也是魏忠賢懷疑金忠賢的一個最有力的證據之一,一路上都是魏忠賢在負責兩人的吃食。


    宮裏的人,知道太多平常人不知道的東西了,食物相克不說了,甚至有些慢性毒藥,都是沒有在外麵出現過的東西。


    魏忠賢以前私自藏著藥,是為了自保,現在果然救了自己的命,若是將金忠賢交出去,他也是大功一件,但是魏忠賢沒有這樣做。


    因為越是內向沉默的人,越受不得別人欺騙,哪怕知道金忠賢在騙他,他也是為了“結拜兄弟”的情誼,不會對金忠賢不利,可是金忠賢竟然要殺他。


    至於為什麽要殺自己,魏忠賢也是清楚的,因為他將自己進京後的所有計劃,都說給金忠賢聽了。


    一個這麽好的機會啊,一個可以直接和太孫扯上關係的機會,以金忠賢這種性格的人,不可能會放過的,一路上金忠賢都在瞄魏忠賢懷中的書信和身份銘牌。


    魏忠賢這種人,心裏也是有些狠勁的,可是這種勁頭主要針對的是對他不利的人,一個太監,一個身體不全的人,心思最是敏感,布了八天的局,終於在這一天,塵埃落定了。


    ………


    汾州城的盛大淩遲早都落下了帷幕,真的是活活剮了五天之久,殺了四十多人,這個衙門口雖然已經清洗過了,但血腥味還是始終不散,而城中的百姓,一個個都好似行屍走肉一般,這長時間的恐懼,讓他們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了。


    不過也算是罪有應得,說滿城的人都有罪明顯不可能,但是至少三分之一是有的,不過朱威沒時間一一查清,索性就這樣了。


    現在的朱威正去往介休,這是範家的大本營,這八大家的人,可還都活著呢,這些人的情況很複雜,和金家不同,金家的一條線很明確,而八大家的關係,更加複雜。


    金家主要做的是販賣人口的生意,主要的客戶是大明國內和韃靼,而八大家的生意對象,甚至有女真族,這山西到遼東距離可不近啊。


    大批的物資過境,是不可能單單憑借幾個人就可以瞞天過海的,肯定有更多的,更隱秘的人藏在其中,而八大家可能隻是一個名頭而已,真正掌握這條線的人,不是他們,現在哪怕朱威殺了八大家的人,等到風頭過去,肯定還有一些人被選出來做這個事情。


    臨近介休的時候,前方道路突然被浩大的儀仗擋住,朱威等人與他們的方向相反,為了不惹別的麻煩,朱威等人主動退讓,因為山西有三大藩王,哪一個都不好惹的。


    誰知道儀仗到了朱威身邊停下,有一太監躬身過來:“哪位是朱威朱大人啊?”


    朱威一滯,轉頭看向戚風,而戚風搖搖頭,表示看不出來是哪個王爺,沒有辦法,朱威開口道:“我就是朱威,敢問這是哪位貴人?”


    那太監一笑:“朱大人安。”


    不過並沒有說明他主子的身份,而是一揮手,儀仗中有人抱著一個匣子走了出來,到了朱威麵前,直接打開。


    看到匣子中的東西,朱威驚呼:“金家那老東西?”


    匣中正是金家的那個老家主了,他在將汾州衛指揮僉事趙雷叫去汾州城後,自己跑了,原本朱威對找到這個老家夥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誰知道這貨竟然在這時候,以這種方式出現。


    那太監又笑嗬嗬的說道:“朱大人,這隻是我家主人給大人的一個見麵禮,也是讓大人知道,我們主人的善意。”


    朱威拱手:“多謝了,不過…我還是不知道貴人是誰!”


    那太監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既然朱大人這麽感興趣,那就隨咱家過來吧,我家主子也是早對大人神往已久了。”


    朱威下馬將馬鞭交給王異,眼神對視,輕輕點頭讓他不用擔心,可是剛準備跟著那太監過去的時候,那太監又說道:“朱大人,見我家主子,可不能帶你腰間的那些殺伐物件啊!”


    朱威一頓,眼神往儀仗中心看了看,不過旗幟太多,看不清楚,不過也知道這肯定是貴人,也就隨手將腰刀摘下,遞給王異。


    可是那太監又說:“朱大人,還有一些規矩,還請朱大人見諒啊。”


    說罷又有兩個太監上前,將朱威全身上下都摸了個遍。朱威眉頭緊皺,就在快要忍不住的時候,搜查終於結束。


    朱威被帶著向內走去,最中央的地方,是一架28人抬的大攆,攆上有賬房一頂,華蓋數座,看著比一般人家住的主屋都要大許多。


    這是朱威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在京城萬曆基本不出宮,大部分時間都在乾清宮,朱威沒有機會看到皇帝儀仗,而在遼東,遼王總是表現的禮賢下士,從來不用儀仗這種東西。


    賬房簾子被兩個跪著的宮女模樣的人掀開一些,隱隱約約能見到其中的人影,不過朱威有些犯嘀咕,因為看人影是個年輕人,而山西的三個藩王,都已經是四十歲以上了。


    “大膽,見到世子殿下,還不跪下…”


    又是那太監,不過這太監的話,讓朱威想到一個人,那就是晉王嫡世子。


    朱威瞥了一眼那太監,冷聲說道:“本官身著盔甲,無法行全禮,還請世子殿下恕罪。”


    帳中傳出一陣笑聲:“朱大人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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