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沈晏清冷哼一聲,黑沉沉的眸子盯著他。


    “這次回來你倒是變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樣讓人生厭了。”


    齊瑜看著他,緩緩說道。


    聞言,大頭有些緊張地看了沈晏清一眼。


    確實,自從顧小姐出事後,這一年來老大已經變得很少笑,原來那個無論何時都笑得一臉溫和儒雅的男人變得更加冷硬,也更加愛憎分明。


    可是這樣的他反而讓人覺得更加真實。


    “彼此彼此。”


    沈晏清冷笑,抬手接過大頭手裏的鞭子,一步步靠近齊瑜。


    齊瑜麵無表情與他對視,眼中盡是冷意。


    “啪……”


    鞭子狠狠抽在齊瑜的腰側,破爛的黑色布料被鞭子的力道扯碎,蒼白的皮膚上浮現一道猙獰的血痕,鮮紅欲滴,襯得他本就蒼白的皮膚更加蒼白。


    齊瑜悶哼一聲,卻硬是沒有發出一聲痛呼,眼神依舊冷冷盯著沈晏清。


    驀然,他不受控製張開嘴,哇的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鮮豔的紅色沾染在他蒼白的唇角上,血膚、紅唇,無端給他平添了幾分妖冶。


    沈晏清慢條斯理地收回鞭子:“還不打算說?”


    齊瑜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很顯然答案是不。


    “很好。”


    沈晏清隨手將鞭子扔到一邊,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試管,試管裏裝著鮮紅的液體。


    他將試管遞給大頭:“喂他喝下去,一滴都不準浪費。”


    大頭看了眼試管裏的東西,有些狐疑:“老大,這裏麵是?”


    “薇薇的血。”


    沈晏清不緊不慢回答,話落的瞬間被吊著的齊瑜臉色卻忽然變了。


    不過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表情已經恢複如常。


    大頭聞言卻有些不淡定,再怎麽說喂人血還是有點那啥,他忍不住又多嘴一句:“老大,你確定?”


    對上沈晏清冷沉的眉眼,他麻利地閉嘴,粗暴地捏住齊瑜的下巴將試管裏的東西硬灌了進去。


    仔細盯著他沒有浪費一滴一毫,他才有些嫌棄地收回手。


    “老大,好了,”他猶豫一下,問道,“接下來要怎麽辦?沈晏清:“等。”


    大頭???


    老大講話怎麽越發高深莫測了。


    三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差不多等了有一個小時,齊瑜卻依然神色如常。


    沈晏清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站起身:“看好他,如果有什麽異常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老大。”


    沈晏清起身離開,幽暗的地下室裏一時間隻剩下大頭和齊瑜。


    “看什麽看?給我老實點!”


    大頭怒瞪著齊瑜,齊瑜輕嗤一聲,別過頭去,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臉色倏變。


    體內是鑽心蝕骨的疼,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體內不斷翻湧。


    腥甜的味道一直從喉嚨往外鑽,他死死咬住牙關,才強忍著沒有表現出異常。


    咕嚕嚕的響聲在空蕩蕩的地下室裏格外清晰,大頭揉了揉肚子,站起身:“好好待著,別想耍花招。”


    已經恢複正常的齊瑜麵無表情冷笑。


    大頭確認他身上繩子綁得好好的,起身走出門,對門口守著的黑衣保鏢交代:“將人看好了,如果出現什麽異常隨時通知老大。”


    地下室內,大頭轉身出門的瞬間,齊瑜再也壓抑不住胸口的腥甜,哇地一聲吐出一口汙血來,渾身也因為巨疼不受控製地顫抖不止。


    那雙漆黑的眸子瞬間變得一片猩紅。


    他深呼吸幾下,片刻才恢複正常。


    這時候,地下室的房門再度被打開,換班的黑衣保鏢大步走進來。


    聞到房間內難聞的腥臭味,眉頭蹙了蹙,不動聲色在齊瑜麵前坐下,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


    診所內,宋安澤看到葉楚悅進來,表情無奈:“有事?”


    葉楚悅略帶羞澀看向他,剛要開口就注意到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顧白薇,在原地僵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小姨?”


    還未從小姨死而複生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葉楚悅,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聲音這麽大,床上的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還在昏迷。”


    宋安澤開口解釋,察覺到少女瞬間變白的臉色,有些於心不忍開口:“她身體各項指標都沒問題,應該很快就能醒。”


    “很快是多快?”


    葉楚悅追問,聲音急切:“我小姨怎麽了?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


    那個死字,她怎麽也說不出口。


    眼睛緊緊盯著病床上昏迷的人,連眨都不敢眨一下。


    宋安澤見她這樣,歎氣:“我們出去聊。”


    吩咐過來查房的小護照顧好人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葉楚悅戀戀不舍地看一眼床上的人,跟著宋安澤走出病房。


    兩人前腳剛離開,病房門就被人推開。


    正抱著手機看視頻的小護士,刷地一下站起身,看清來人卻瞬間愣在原地。


    好帥的男人!


    沈晏清對上小護士赤裸裸的視線,眉心瞬間擰緊:“出去。”


    “啊?”


    對上他冷沉不帶任何溫度的眸子,小護士一秒回神:“不行,我得看好病人。”


    沈晏清眉毛往下壓了壓:“別讓我說第二次。”


    對上那雙森冷到極點的眸子,小護士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腿都有些軟了,嗚嗚,這男人好可怕。


    與他默默對視一秒,小護士嗖地一下躥出門:“我就守在門外,你……你別亂來。”


    房門很快被關上,沈晏清緩緩走到病床前。


    安靜躺在床上的人,麵容精致穠麗,呼吸均勻,雙頰還泛著淡淡的一層薄紅,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


    微風吹開窗子,陽光和煦,白色的窗簾被吹起陣陣漣漪。


    病房靜謐,女人閉眼沉睡,麵容安詳,仿佛隻是太累了在補覺。


    沈晏清靜靜看了一會,用力收攏掌心,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一根根凸起。


    他垂眸,修長的手指一寸寸撫過女人精致的眉眼,眸中是癡迷是心疼。


    忽然,床上雙目禁閉的人兒發出一聲低喃,秀氣的眉緊跟著蹙起來。


    放在床上的纖細手指一點點用力收緊。


    “薇薇,你怎麽了?”


    沈晏清抓住她柔軟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入手冰涼。


    床上像是陷入夢魘中的人,低喃出聲:“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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