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也不敢亂動,捧著那燭陰骨小心翼翼打量,道:“這是……燭陰骨?”


    北冥離頷首,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許多,卻依舊站得筆直不露疲態。


    他言簡意賅道:“吹響它。”


    季清鳶聞言照做,將骨哨拿近了些,她用力一吹,還沒聽到這骨哨吹響是何聲音,大腦便一陣眩暈,好似一陣電流傳遍全身,意識消失不知多久,待五覺逐漸恢複後,又好似被人輕柔地托在溫水裏,說不出的溫暖。


    耳邊隱隱傳來一聲嘹亮的龍吟,響徹心扉,嘹亮而有力,好似一叢光束刺破無邊昏暗的天際,勢不可擋,將她身體裏盤踞已久的寒冷和痛意一點點驅除。


    被蝕骨花毒壓著的靈力不再如一團死水般,逐漸被喚醒,活躍起來。


    許久未感覺到的力量充盈著全身,雖有些生疏,卻比中了蝕骨花來日日夜夜受折磨時的虛弱狀態要好得多。


    季清鳶再睜開眼,就看到北冥離靠在供桌旁,手握拳掩在唇前,溢出兩聲輕咳聲。


    察覺到她的蘇醒,北冥離將手放下,掩下幾分虛弱,唇畔帶笑,道:“小娘子如何了?”


    她不知何時躺倒在地上,手心硬物觸感還在,她看了一眼,發現骨哨依舊安靜地躺在她手心,隻不過已經沒有那麽冰涼了。


    季清鳶站起身來,有些感慨,也有些稀奇,道:“好多了。”


    修為回來了,不再弱柳扶風,竟有些不適應。


    她此刻的麵色肉眼可見地紅潤了許多,被蝕骨花摧殘的身體正在一點點被靈力修複。


    季清鳶恭恭敬敬地將骨哨放回原位,才回頭看倚在供桌邊的北冥離。


    她沒說話,隻望著他。


    北冥離站直了些,道:“走吧。”


    這人也是真能忍,扛著劇痛,一聲不吭。


    季清鳶眉頭微蹙,正跟係統問道具看看能不能減輕不樾天之時,身邊的北冥離便手握玄金扇,一劃,撕裂空間的橢圓形黑洞便出現在跟前。


    季清鳶鬆了口氣,心道還好這人雖實力大減但依舊有能力可以用撕裂空間回魔宮。


    如此的話,倒也不用擔心什麽別的危險。


    她正鬆了口氣,卻不想踏進黑洞下一瞬,看見的不是佇立的魔宮,而是白雪皚皚的荒原。


    季清鳶:“??”


    這是哪兒?


    人機係統上線解釋道:“北冥離實力大減,傳送通道傳送有限,不足以支撐傳送回魔宮。這是一場歡樂的徒步,宿主加油哦~~”


    聽著它欠欠的語調,季清鳶眉頭跳了跳,最終還是耐著性子道:“不樾天大概要發作多久?”


    係統道:“三天三夜吧。”


    季清鳶:“……”


    季清鳶大腦宕機。


    她雖已解開蝕骨花,但也不可能在三天內就養出精血給他解不樾天,況且她現在也不符合解開不樾天的製藥條件。


    她這邊正大腦宕機,身邊的北冥離卻似乎是掩飾不住一般,喉中溢出幾聲輕咳聲。


    他輕咳幾聲,見季清鳶在望著他,複又極為從容地笑了笑,道:“我已給護法傳訊,恐要委屈小娘子一會兒了。”


    季清鳶搖了搖頭,看著他越來越白的麵色,忽地上前扶住他:“你怎麽了?受傷了?”


    她如今是失憶的人,並不知曉什麽不樾天。


    北冥離習慣性想要掩飾過去,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頓了半晌,垂眸看她,唇邊帶笑,眼裏滿是玩笑半是探究:“我中了毒。”


    季清鳶眼裏的關切更甚,有些著急地道:“什麽毒?”


    他唇邊的笑容諷刺了些,又含著幾分哀,他不再盯著季清鳶瞧,而是仰頭去看飄落的雪花,聲音飄渺地好似來自遙遠的雪巔:“很難解開的毒。”


    忽地,他回頭看她,輕聲道:“若小娘子能為我解開毒,小娘子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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