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想不起來她何時有可能中了毒,而岑川不曾跟在她身側,自然也無法知曉她是在何處中的毒。


    找不出疑點,岑川也不確定她是否真的中了毒,隻歎了口氣,一臉擔憂。


    季清鳶被他用狐狸尾巴裹著,身體也慢慢回溫,熱了起來。


    她拍了拍他蓬鬆得像是一大捧蒲公英似的尾巴,道:“先鬆開吧,小川。”


    岑川慢慢放開了尾巴,仍是有些不放心地試了試她手上的溫度,才盡數將尾巴放開。


    他尾巴一放開,登時就有了幾分涼。


    看來她的身體確實是出問題了。


    季清鳶用被褥裹住自己,坐起身來,隻露出手,捏了捏他的臉:“快別皺著眉頭啦,小川笑起來最好看。”


    縱使她身體確實有問題,但季清鳶也不想岑川知曉,她有意揭過這個話題,語調便極軟,像在哄小孩子。


    但岑川很吃這套,任由著她揉捏他的臉,隻悶悶地哼了一聲,看上去還有些氣在。


    “受了傷,阿姐為何都不告訴我?”


    季清鳶將被褥打開,將他也一起裹了進來。


    岑川臉“唰—”地紅了起來,卻極為誠實地沒挪一下身子,由著她用被褥將二人一起裹起來,互相依偎著,唯有那九條毛茸茸的尾巴,體積太大,隻好孤零零地落在外麵。


    他體溫很高,季清鳶心安理得地汲取他身上的溫度,繼續哄他:“都是小傷,我很快就會好的。”


    小狐狸被她一抱就有些迷迷糊糊了,但依舊還有點倔強在:“那……那阿姐怎麽不給我傳音?”


    他身子一動都不敢動,嘴上卻有些委屈巴巴的:“我聽聞男女兩情相悅之時,總是如膠似漆。但阿姐從來都沒給我傳過音寫過信。


    “……都不說一句想我。”


    他這麽一說,季清鳶終於明白了他為何如此別扭還有些委屈的原因。


    季清鳶不由得失笑:“你從哪知道這些事?”


    岑川看著她笑,頭上兩隻毛茸茸的狐耳悄悄動了動,人卻依舊抿著嘴,不說話。


    季清鳶抱住他,將頭埋在他肩上,溫聲道:“小川,並非每一對有情人都要如膠似漆。我心疼你政務繁忙,日夜顛倒,所以心裏隻盼你平安。你為了娶我,為了妖族,日夜繁忙,我怎忍心打擾你呢?”


    她這一番話說得極有道理,岑川的麵色隨著她話語一句一句落下,慢慢變得動搖起來。


    季清鳶又側頭,一吻落在他唇角:“而且,我很想你。”


    “轟——”


    季清鳶眼看著他蓬鬆雪白的毛發忽地像一瞬綻放的煙花一樣炸開,還沒來得及看個徹底,就被人壓著躺在床上。


    被褥厚實,頭落在枕上,一片柔軟,沒什麽痛感。


    但季清鳶照舊被他嚇了一跳。


    小狐狸似乎終於忍不住,也不別扭了,兩隻狐耳和墨發一齊在她脖頸蹭,像討人歡喜的一團毛茸茸,有些癢。


    他一邊蹭她的脖頸,口中還跟著道:“我也想阿姐!”


    “我很想阿姐!”


    季清鳶被蹭的有些癢,受不住地想往旁邊靠:“小川,你的尾巴……”


    月光下,被褥將他們二人裹在一處,原本被冷落的幾條尾巴不知何時也鑽了上來,一條纏住了她的腰。


    岑川抬頭,臉微紅,慢慢收了尾巴,季清鳶“唔”了一聲,又聽到岑川正有些羞澀地道歉:“對不起,阿姐。”


    “它們是因為太喜歡阿姐了,所以有些控製不住。”


    季清鳶臉熱了熱,輕咳幾聲,道:“沒事。”


    岑川躺下來,手慢慢上移,悄悄抱住她的腰,慢慢應了一聲:“嗯。”


    他的唇就在她耳後,喉嚨裏發出的氣音在她耳邊,酥酥麻麻,很輕,卻增了幾分夜色旖旎。


    季清鳶沒動,反而慢慢有些困倦起來。


    岑川像個大型暖爐,渾身上下暖烘烘的,被這麽個大型毛絨絨抱住,極為暖和,叫她又有些想睡過去了。


    但岑川此刻卻顯然興奮得很,季清鳶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她的表情,隻抱著她不住地說些平常不能跟別人說的久久憋在心裏的話。


    “阿姐,現在依舊越來越多妖族支持我了,不出三年,我就能娶你了。”


    王宮華麗奢靡,可他曾見過它滿是硝煙四壁塗血的場景,唯獨在這算不上多大的青溪閣,他才能放鬆下來,做一做自己。


    不過,要是王宮裏能有阿姐在,他大抵也沒那麽討厭住在王宮了。


    他又悄悄地將她抱得緊了一些,拉進二人的距離。


    “阿姐,天亮我就又要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季清鳶極困,卻也朦朦朧朧聽到了這句話,有意無意地應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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