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在這白頭獅鷲身上割了幾刀,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


    隨即,她讓岑川把這隻白頭獅鷲拖到斷崖邊丟下去。


    路上有了這隻白頭獅鷲和岑川的氣息,不愁騙不到囚酉。


    隨即,季清鳶又開始布陣造環境。


    布陣和造幻境需要的靈力不少。


    幸虧季清鳶如今有化幻鏡,維持幻境所需要的靈力大大減少,也不用費太多的精力。


    但一下子在這三條路上造幻境,布滅妖陣,還是讓她有些吃不消。


    在布下最後一個滅妖陣時,她結印掐訣的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有些不穩。


    岑川站在一邊,眼裏全是心疼。


    他也無比愧疚,讓她以一人之力做這些事情。


    最後一個滅妖陣布完,季清鳶臉色發白,放下了手。


    岑川上前扶住她,低聲問道:“還好嗎,阿姐?”


    季清鳶站穩了身子,道:“沒事。”


    岑川道:“我已經傳出消息去了,玄弈已經在集結玄水蛇族族人往這邊趕了。”


    有後援自然是最好的。


    他繼續道:“我已經派玄晟盯緊囚酉的動作了。囚酉到小城他會第一時間知會我們。”


    季清鳶點點頭:“好。”


    兩人再次回了之前休息的地方。


    掀開濕漉漉的樹藤,季清鳶彎腰鑽了進去,靠著樹幹坐在地上,盤腿修煉補充靈力。


    岑川坐在一邊,很有眼色地沒有打擾她,也開始了修煉。


    岑川應當不會來探她的靈魂。


    季清鳶心裏再三斟酌,還是進了水漣漪。


    水漣漪裏濃鬱的上古靈氣更利於她身體恢複,也能加快修煉速度。


    她很快便沉浸在修煉裏,直到她突然聽到了有人的呼喚聲正不甚真切的傳來,似乎正貼著她的耳朵在叫她。


    季清鳶一驚,迅速出了水漣漪。


    她剛睜開眼,眼前便是岑川放大的一張臉。


    “阿姐,玄晟傳消息來了,他們已經到附近的小城了。”


    此刻沒點燈,樹洞內又陰暗又帶著些濕冷的水汽。


    季清鳶緩了緩,隨即道:“好,我們現在就去斷崖。”


    兩人立刻一同前往斷崖。


    出了樹洞,季清鳶才發覺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


    那些在黑暗中暗暗覬覦的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再次出現,在夜色籠罩的森林裏像磷磷鬼火。


    夜裏帶著些涼意,季清鳶折了隻發光的符篆小鳥,二人一同往斷崖邊趕,季清鳶一路上順便將滅妖陣和幻境都檢查了一遍。


    斷崖不遠處是連片的森林,樹木高大,隨著路越來越窄,樹逐漸變少直至沒有。


    季清鳶湊過斷崖邊看了一眼,斷崖下方是濃重的霧氣,看不清有多深。


    偏偏那濃重縈繞的霧氣給人一種想舍身跳下去的感覺。


    季清鳶一愣,回過神來,轉頭不再去看那斷崖。


    岑川站在她邊上,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季清鳶正從儲物袋裏拿出月凝劍。


    他猶豫許久,還是問道:“阿姐,你怕不怕?”


    季清鳶將月凝劍掛在腰間,聽見他的問題也隻是輕笑一聲:“我來尋你的時候便早就做好了準備。”


    來都來了,有什麽可怕的呢?


    況且她在水漣漪裏修煉一番,時間是在外麵的兩倍,如今靈力充足,修為甚至隱隱上漲了一些。


    不過不知為何,剛剛她將月凝劍翻出來的時候,感覺儲物袋裏,被她放著的諦閑給她的佛珠,有些微微發燙。


    自從她站過來這斷崖邊,這佛珠便無端有了些溫度。


    季清鳶伸手進儲物袋。


    這佛珠確實暖了不少,溫度比她手的溫度要高一些。


    這又是為什麽?


    季清鳶心中不解。


    諦閑當初也並沒有說明緣由,不過他既然給了,那應當是有用的。


    季清鳶將這佛珠也拿了出來,放進心口處的衣襟裏。


    二人站了沒多久,季清鳶便麵色一凜。


    不等岑川問,她便麵色有些凝重地主動說了出來:“有妖進了滅妖陣。”


    這群白頭獅鷲當真是恨不得將岑川除之而後快。


    早上殺了來探路搜尋的白頭獅鷲,夜裏他們便已經到了。


    岑川傳消息時已經將滅妖陣和幻境設置的地方告訴了玄晟。


    所以落入滅妖陣的,一定不是玄晟他們。


    囚酉他們,已經來了。


    季清鳶拔出月凝劍,又不自覺地摸了摸手上的雙生戒。


    心心相依咒已經解了。


    現在雙生戒隻有在她遇到生命危險時才會被觸發。


    不過她現在是不太想讓北冥離見到岑川的。


    北冥離此人,生來就是無上高貴,若是此時感情不深便已經知曉她與岑川關係不淺,以他的性子,定然不會再對她動心思。


    那攻略難度隻會再上一個階梯。


    季清鳶暗暗沉思著。


    不遠處,卻有衝天亮光亮起。


    季清鳶回了神,隻察覺一股強大的妖氣正在逼近。


    滅妖陣和幻境頂多隻能除掉囚酉身邊的手下,順便給他製造點小傷。


    囚酉修為深厚,光憑她布下的陣法,根本殺不了她。


    季清鳶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眼神充滿戒備,直直地盯著正前方越來越近的亮光。


    岑川突然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阿姐,交給我吧。”


    聲音是難掩的決絕和堅定。


    可他被歸墟塔關了整整十年,出來的時間也不長,怎麽可能去對付一個被妖族資源供奉還活了前年的大妖?


    季清鳶沒應聲,隻是對著他道:“小心。”


    岑川道:“玄弈和玄晟他們應該很快就能進來了,若是情況有變,阿姐直接跟著玄晟走就好。”


    “我吩咐了玄晟,他會送你去山月居。若是阿姐不想去元和,和玄晟說一聲,他會送你回扶餘。”


    還沒開始打,已經想好她的後路了。


    季清鳶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還未等她說出來,前方,一股強烈的妖氣就已經逼近到跟前。


    那是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麵容粗獷,眉目間是難掩的戾氣,眼如鷹隼,眼神鋒利,直直地打量著岑川和季清鳶二人。


    這應當就是囚酉了。


    囚酉身邊,是零零星星幾個妖族。


    看來滅妖陣也沒有將他身邊人全部除掉。


    季清鳶微微蹙眉。


    對麵的囚酉卻突然開口,眼裏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好久不見啊,小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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