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月三日一次,量也比第一個月大一點。


    季清鳶把赤精草、土菇花和靈蝕果都裝進了一個小儲物袋,打算等他泡完再告訴他。


    季清鳶還是有些擔憂第二個月他吃不消,覺得應該需要為他增強增強體質。


    於是,這次藥浴,季清鳶放了半桶的靈泉水進去。


    畢竟是第四次藥浴了,成效好一些,他應該也不會發現。


    季清鳶做好這一切後,沒過多久,江岫白就自覺地來了敲門。


    季清鳶領著他去了浴池,然後又自己轉身出去了。


    季清鳶也已經習慣了這樣,在門外守著。


    過了今夜,就要出門去麵對那個渾身上下有一百零八個心眼,內心還冷漠無情的魔尊了。


    也吃不到徒兒做的美味佳肴了。


    季清鳶有些難過,幹脆跟係統閑聊:“統啊,你說我應該怎麽把他整出來呢?”


    係統:“簡單。”


    “你在手上劃兩道,問他:在嗎?”


    “他肯定會回你!”


    季清鳶:“……”


    季清鳶恨不得把係統錘扁:“我不怕疼的嗎?我不怕留疤的嗎?”


    係統訕訕道:“……好像也是。”


    她的傷會出現在北冥離身上,這的確是一個遞消息的法子。


    係統又道:“沒關係的宿主,劃兩刀而已,泡一下靈泉立馬就消。”


    靈泉還能祛疤?


    想到她七日前泡了靈泉後,身體輕盈,皮膚也更好了。


    靈泉應該能治傷,改善體質,還能養膚美顏。


    當真是賺了。


    所以還得劃刀刻字。


    係統又道:“但是此法有一點風險。”


    “什麽風險?”


    “北冥離修為高強,血脈強大,自身修複能力很強。我怕宿主剛刻下去,他那邊沒多久就愈合了。”


    季清鳶:“……”


    她想罵人。


    也就是她一定要疼,而且疼了還不一定有結果。


    季清鳶頗為生氣。


    金丹期修為很難上升,哪怕她有水漣漪在手,短時間內也很難再上一個階梯。


    季清鳶歎氣:“為什麽我沒有宋聽瀾那種天賦?”


    小小年紀,已經是元嬰了。


    “人家是男主,而且人家不是在處理宗門事務就是在修煉。你腦子裏都是吃吃吃。”


    季清鳶摸了摸鼻子,好像也是。


    宋聽瀾不僅有天賦,而且他比誰都努力修煉。


    係統突然停頓一會兒,難得安慰她:“宿主,從小炮灰走到門內有名的金丹天才,你也已經很棒了。”


    季清鳶心裏好受了不少,感慨道:“係統,你長大了。”


    終於會誇人了。


    係統哼了一聲,沒理她。


    一個時辰很快到了。


    江岫白出來了。


    這次不知為何,他臉色紅潤不少。


    他膚色本就極白,如今白裏透紅,發梢還濕著,好像把浴池裏的霧氣都一同帶了出來。


    季清鳶愣了愣,問他:“丹田中如何?”


    “靈氣微薄。”


    比之前好了些,但是江岫白泡的時候,隻覺得越來越熱。


    熟悉的感覺讓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去藏起來。


    少年紅潤的唇緊緊抿著:“師尊,我先回去了。”


    泡藥浴以來,這倒是他第一次在她說之前先要求要自己回去。


    季清鳶還未說話,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隻留給她一個夜色裏遠去的背影。


    第一次見他這般急躁。


    身體不舒服嗎?


    季清鳶有些擔憂:“係統,靈泉水會傷害他的身體嗎?”


    係統道:“不會,隻會改善體質和血脈,讓他早日恢複。”


    畢竟還有事需要和他說,季清鳶在原地呆了一會兒,還是打算去找他說清楚。


    明日她走了之後,他就要自己一個人泡藥浴了。


    季清鳶走過小院,往江岫白的屋子走去。


    待她走過去,才發現,他屋裏黑漆漆的,沒開燈。


    他休息了嗎?


    平常按照這個點,他應該還在修煉心法或者看書的。


    莫非是靈泉水放的太多,他吃不消?


    季清鳶敲了敲門,隔著門喊到:“阿白?”


    屋裏的人並沒有應她。


    季清鳶將耳朵貼上門,也隻聽到了急促又粗重的呼吸聲。


    這是怎麽了?


    “阿白?阿白!”


    心中擔憂,季清鳶拍門的聲音更大了些:“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裏麵終於傳來沙啞低沉的聲音:“……你走。”


    微弱的聲音裏透著點急切。


    像縮在角落不想暴露的暴躁的野獸。


    季清鳶猶豫了。


    她在攻略江岫白的時候就仔細分析過。


    江岫白活著的十幾年裏遇到的善和愛屈指可數。


    岑川缺少感情與陪伴,從那些他未曾擁有過的小事入手,用陪伴和溫暖去打動他就好。


    但江岫白不一樣,他現在已經陰鬱而敏感,難以對人敞開心扉付諸信任。


    他需要直白而熱烈的偏愛。


    要能炙烤一切融化冰河的愛。


    因此,在此時,季清鳶分不清應該進去陪他還是應該順從的轉身。


    季清鳶愣在門外,想了許久,還是打算轉身。


    就在她即將轉身的刹那,卻忽然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門內傳來重物倒地、花瓶摔碎的聲音。


    季清鳶不再猶豫,一腳踹開了門。


    門開的瞬間,魔氣撲麵而來。


    江岫白倒在地上,呼吸急促,丹田處,一團黑氣正緩緩上升。


    這是……魔氣!


    季清鳶瞳孔緊縮:“怎麽會……”


    靈泉水不可能激發他的魔族血脈,讓他魔氣暴動。


    季清鳶掐訣布結界,將他屋子圍了起來,隔絕他泄露的魔氣氣息。


    結界剛成的那一瞬,季清鳶就措不及防地被人壓住,脖頸傳來痛意。


    季清鳶抬眼,隻對上一雙泛著嗜血殺意的紅色瞳孔。


    原來是地上的江岫白趁她布陣,撲上來一把將她壓住,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動作又快又狠。


    他身上全是縈繞的魔氣,瞳孔是血一樣的紅色。


    那雙向來漂亮的眼睛裏,此刻看她,除了陌生,就隻有殺意。


    掐著她的脖子的手分外用力,一陣窒息的痛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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