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


    奢華宏大的魔宮中,剛剛擺脫疼痛的北冥離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


    那些難以壓下的煩躁也少了不少。


    仝伯下去查事情,??又被叫了進來守著他。


    仝伯剛走不久,坐在王座上的魔尊麵色就恢複不少,看起來和平常的樣子沒什麽差別。


    ??摸著胡子,嘖嘖稱奇:“尊上不疼了?”


    北冥離看了一眼這個不大正經的小老頭:“再摸就給你拔光。”


    ??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好歹是上任魔尊留下來的老人!我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


    北冥離輕笑一聲,接著神情一僵。


    眼裏浮現絲絲怪異的情緒。


    ??也知道北冥離剛剛是同他玩笑,見他不痛了剛想跨出殿門去休息。


    還沒走幾步,突然聽到一陣笑聲。


    原本好像是在忍著,最後似乎是抑製不住開始瘋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趔趄,不可置信地緩緩轉身。


    北冥離正坐在王座上拚命地大笑,因為笑得過度用力控製不住得彎下了腰。


    他神情有些奇怪,明明在笑,眼裏卻有些詫異、屈辱和惱怒。


    見到??驚恐的眼神,北冥離麵色一沉:“哈哈哈……還不……哈哈哈哈……給本尊滾…哈哈哈哈哈……出去……哈哈哈哈……”


    ??表情複雜,見到北冥離看他的眼神已經隱隱帶上殺意時,才連忙麵色驚恐地往外奔去。


    幾千餘歲的小老頭提著小箱子健步如飛,胡子都飛了起來。


    出殿沒幾步,??就遇到了正拎著大錘的仝伯。


    仝伯見他一臉菜色,有些疑惑,道:“怎麽出來了?尊上怎麽樣了?”


    ??眼神裏各種情緒變了又變,到最後,終究隻是歎了口氣,眼神複雜:


    “大抵是瘋了。”


    他拍了拍仝伯的背:“晚點進去吧。”


    以仝伯的忠心程度,估計也不會聽他的。


    小老頭摸了摸胡子,又對他道:“進去的時候小心著點。”


    仝伯:“……”


    仝伯麵無表情地進去了。


    北冥離已經停止了大笑,但神色卻很難看。


    仝伯向他行禮,然後匯報道:“稟尊上,各部並未對尊上做小動作,魔宮內無逆黨和塞進來的細作。”


    王座之上,北冥離麵色陰沉,見著進來的仝伯,下令道:“把??,還有魔域內頂級的醫師、咒術師、蠱師都給本尊叫過來!”


    “是!”


    仝伯領命下去。


    ……


    青溪閣——


    季清鳶大笑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泡了會兒靈泉,隻覺得遍體舒暢。


    腦子裏,還有係統憋不住的猥瑣笑聲。


    “你在笑什麽?”


    季清鳶不由得問它。


    係統看著魔宮的畫麵,“嘻嘻嘻”得笑個不停:“嘻嘻嘻嘻嘻……俺才不告訴你魔尊發癲有多好笑嘻嘻嘻嘻嘻嘻……”


    季清鳶愣了一會兒:“他……笑得很癲?”


    係統回她:“笑得跟你簡直一模一樣!”


    季清鳶:“……”


    狗係統不理也罷。


    好歹報複到了北冥離。


    在靈泉內,好像吸收靈力還會更快一點。


    季清鳶在靈泉內待到了下午,渾身都有了力氣。


    她出了靈泉,又在水漣漪內修煉了一會兒,才出去。


    剛出去,季清鳶才發現泡過靈泉後,她身體輕盈了不少,肌膚也更加瑩白如玉。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季清鳶把那兩瓢靈泉放進浴池,再放熱水,又把土菇花、赤精草和靈蝕果都放了進去。


    做好後,季清鳶打算去把江岫白叫過來。


    小院靜悄悄的,季清鳶走過小院,去敲江岫白的房門。


    她敲了兩下,江岫白才過來開了門。


    少年漂亮的一張臉上是季清鳶已經許久都未見過的陰翳。


    江岫白看她的那一瞬間,也不由得愣住了。


    他眼神微怔,表情有些呆愣。


    明明隻是過了大半天,她整個人的氣質卻更加純淨起來,肌膚白皙清透,粉麵桃腮,一雙杏仁眼又黑又亮,唇色紅潤,像誘人采擷的玫瑰花瓣。


    季清鳶見他麵色奇怪,不由得問他:“阿白,你怎麽了?”


    江岫白回過神來,低聲道:“沒事。”


    季清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走吧,該去泡藥浴了。”


    他剛剛的麵色很奇怪。


    季清鳶想了又想,昨天他們倆還是正常相處的。


    而今日最早的接觸,就是在今日早上。


    今天早上江岫白來了找她,她關了門,說今日不想用膳。


    他該不會多想什麽了吧?


    季清鳶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旁邊的江岫白。


    他在她身側慢慢走著,沒什麽表情。


    他向來整個人都沒什麽表情,氣質卻總有點陰沉,活脫脫一個陰鬱美少年。


    季清鳶突然開口道:“阿白,今日為師都沒有吃到你做的飯,真可惜。”


    江岫白神色微微一動,側過臉看向她,卻沒說話。


    季清鳶繼續道:“都怪阿白昨日的螃蟹做得太好吃了。”


    先發製人。


    江岫白眉頭一動:“為何?”


    季清鳶語氣帶著點幽幽的埋怨:“螃蟹偏涼,我昨夜又來了月事,痛得不行。”


    江岫白回想到今日早上她慘白的臉色,腳步頓時停了。


    他轉身看向她,眼裏有些緊張,輕聲道:“對不起。”


    見他應該是相信了,季清鳶心裏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江岫白:“沒事,就是為師今日沒嚐到你的手藝,有些可惜。”


    “阿白明日再給我做,好不好?”


    江岫白眼裏的陰沉無聲的散去。


    廊下有風吹過,季清鳶掛在廊道裏的風鈴叮當作響。


    江岫白這人向來陰沉沉的,但季清鳶不是。


    她總覺著住的地方應該要有些生氣。


    於是她自己做了一隻風鈴,摘了幾多白色的流蘇花風幹,下麵又墜了些小鈴鐺。


    春風一吹,就叮叮當當作響。


    她聽到江岫白很輕的說了一句:


    “好。”


    剛生起的細微的隔閡再次消散。


    江岫白盯著那隻隨風搖晃的風鈴。


    原來她並不厭煩他。


    她喜歡的。


    係統提示音響起:“江岫白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57。”


    季清鳶嘴角終於也勾起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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