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話卻令她意想不到:“用天靈果的汁液塗抹。”


    用天靈果?


    這麽奢侈。


    幸虧之前宋聽瀾給了她一袋子天靈果。


    季清鳶翻開宋聽瀾給她的儲物袋,把那一小袋天靈果拿了出來。


    這天靈果整體上是青色,摸起來有點軟,比嬰兒拳頭小一點。


    輕輕剝開皮就是清甜飽滿的果肉和晶瑩剔透的汁水。


    季清鳶把皮全部剝開,然後擦在了這張透明的白紙上。


    隨著汁液浸染,一張圖徐徐展開。


    上麵標了幾座城池,城池往上,是一片白雪之地。


    在這片白雪之地與幾座城池的交界,著重標了一片森林。


    白骨森林。


    這一聽就不是什麽好名字。


    這張圖則是細細繪出了這片森林裏的一個點。


    神罰之地。


    季清鳶認出來了。


    那幾座城池正是地處最北的江陵的邊陲城市,而江陵上麵那片白雪之地,毫無疑問,正是極北之地——魔域。


    魔域與江陵的分界線,一大片的森林,叫白骨森林。


    是許多劍仙和魔物的埋骨之地。


    去往魔域,要麽走正路,要麽鋌而走險,走白骨森林。


    但是正路,路上也有不少邪祟和魔物。


    當然,一般沒有人會想去魔域。


    神罰之地傳說是詛咒、懲罰一些犯了錯的神,犯了錯的神於此受罰,挺過了便是重回神界,沒挺過就隕落於此。


    隕落於此的神,祂的寶物會留在這,祂的神體也會滋潤這一片的土地。


    所以多年過去,神罰之地也成了充滿寶物、靈植的仙地。


    可惜沒什麽人知道神罰之地的具體所在。


    季清鳶也沒想到,這傳說中的神罰之地,居然在白骨森林裏麵。


    這白骨森林裏麵各種危險層出不窮。


    別說裏麵的大妖,傳說裏麵有犯罪避世的邪俢,成精吃人的精怪,各種帶有劇毒的植物和難以發現的沼澤。


    所以它叫白骨森林。


    被樹木和草地掩蓋在下的,是累累的白骨。


    霓裳草在神罰之地裏麵,而神罰之地又在白骨森林裏麵。


    季清鳶深深歎了一口氣。


    她這個小破金丹都不知道在白骨森林裏麵能夠活多久。


    但是要為江岫白恢複靈根,那就必須這樣做。


    “宿主,你放心,你隻要攢夠一定的積分,是能換一條命的。”係統安慰道。


    “多少積分?”


    “一百。”


    “……”


    她現在才十九個積分。


    連五分之一都沒有啊!!


    季清鳶把那張地圖疊好,塞進了儲物袋。


    然後她又打坐,閉上眼開始修煉。


    想要活命,就趕緊強大自身。


    不久,天邊已經是霞光初綻。


    季清鳶起了身,在院外的流蘇樹下練起了洛神劍法。


    經過上一個對陣鬼麵蛛,為了從鬼麵蛛手下救孟汀晚,她第一次順暢而嫻熟地用出了洛神舞。


    現在洛神劍法已經熟練了不少。


    圓圓的紅日掛在空中,晨曦微微。


    流蘇樹上皎潔的花像雪一樣,遇到劍風後悄聲地落了下來。


    溫柔地親吻著女子的發絲和劍身。


    岑川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她。


    季清鳶收了劍,看見了他,一改剛剛練劍時的淩厲氣勢,對著他綻出一個笑:“小川!”


    岑川走近,纖長的手指湊近她濃密的發絲,輕柔地撥弄了一下。


    隨即,他兩根手指夾著一小朵雪白的流蘇花,放在季清鳶眼前:“看。”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流蘇花眷戀地停留在了她的發間。


    季清鳶下意識捋了捋頭發,茫然地問他:“還有嗎?”


    以岑川的視角,他的阿姐睜著茫然的眼看向他,分外嬌小。


    岑川喉結動了動,眼神有些幽深:“……沒有了。”


    係統提示音響起:“岑川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78。宿主衝衝衝,撩他!”


    剛才她好像沒做什麽。


    那應該隻是……美色?


    還好她有一張分外優秀的皮囊。


    季清鳶收了劍,問他:“怎麽起得這般早?”


    如果他要療傷的話,應該還在睡啊。


    岑川依舊看著她:“人形恢複得更快。”


    季清鳶頓了頓:“恢複後,小川會走嗎?”


    “……會。”


    他也不想走,但他必須走。


    “好。”季清鳶低垂著眼,似乎很是不舍,“那你走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


    岑川見她如此,心中亦是泛起了不舍。


    但是他必須要回妖族。


    玄水蛇一族待他不薄,白頭獅鷲的追殺他也不能忘。


    白頭獅鷲……


    岑川隻覺得一想白頭獅鷲的事情,就覺得頭暈。


    那些事情,好像都模糊不清,像是蒙了一層紗。


    怎麽回事?


    他隻記得白頭獅鷲一族追殺他,卻沒有什麽清晰的記憶。


    他怎麽被追殺的?


    又是怎麽進了歸墟塔的?


    岑川越想越發現自己的記憶越模糊。


    就好像他的記憶,憑空地缺失了一塊。


    岑川用力去想,卻隻覺得頭一陣陣發暈發痛。


    他忍不住用手按壓著太陽穴,試圖緩解這種難受的感覺。


    “小川,你怎麽了?”季清鳶見他神色不對,又伸手揉著太陽穴,好像很難受。


    “沒事。”岑川隻好放棄去想,腦子瞬間清明了不少,“隻是頭暈。”


    好端端的,怎麽會頭暈?


    難道是身體還未恢複?


    看來最近要小心點,以防他寒毒發作。


    季清鳶叮囑著岑川回房繼續休息,又給他泡了壺熱茶,才離開青溪閣。


    聽雪閣前,白袍男子已經立在玉蘭樹下靜靜等待。


    玉蘭花大多是白的,聽雪閣前大抵是二喬玉蘭,彌漫著晚霞般的粉。


    “阿鳶來了。”


    季清鳶還未開口,宋聽瀾就轉身喚她。


    自從蘭陵城回來後,宋聽瀾看她的眼神永遠是溫柔的。


    好像在這個世界裏,所有都是死物,她是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可惜他的好感度沒再漲過。


    季清鳶依舊在他麵前練了一遍洛神劍法。


    宋聽瀾站在一邊,眼裏含笑:“阿鳶練得很好。”


    季清鳶停了劍。


    宋聽瀾很是自然地遞了一杯茶給她。


    季清鳶很是順手地接過來喝了一口。


    清爽回甘,茶香醇厚。


    還是宋聽瀾這裏的茶好喝。


    季清鳶慢慢喝著,就聽見旁邊的宋聽瀾說了一句:


    “一年一次的宗門大比好像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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