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心裏一驚。


    白青沒有理由說謊,而這護城河上的女屍也鮮明的證明了他沒有說謊。


    凶手不止一個。


    從始至終,他們一直在關注挖心案,卻忽略了被剝掉的人皮。


    幾人連忙趕去護城河。


    遠遠的,便看見護城河外邊圍了一群百姓,正在竊竊私語,互相說著什麽。


    而更靠近護城河的內側,兩列穿著甲胄的士兵正守在那兒,阻止百姓過度靠近。


    幾人靠著城主令順利進了最裏麵。


    季清鳶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被蓋著白布。


    “道長,你們來了!”


    一人熱切地跑過來,見到他們就如同見到了救星。


    正是在城門口見到過的城門護衛隊隊長,陳爍。


    季清鳶點點頭,沒有多言,而是直接蹲在了白布邊上,問道:“這是打撈起的女屍?”


    “正是。”


    得到了陳爍肯定的答複,季清鳶正抬手打算掀開白布驗屍,手腕卻被人輕輕握住。


    她抬頭一看,宋聽瀾站在了她身側。


    他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條白色方巾,遞給了她:“戴上。”


    宋聽瀾當真心細。


    要是能再給她加加好感度就好了。


    算了,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


    一邊想著,季清鳶接過方巾,係在了臉上。


    戴上後,她半張臉都蒙在了方巾裏。


    隔著方巾,季清鳶朝著他眨了眨眼。


    可以了嗎?


    宋聽瀾看著她,眼神微怔。


    她這樣,看起來……挺乖巧的。


    隨即又反應過來,點點頭,然後不自然地別開視線。


    季清鳶掀開了白布。


    同時係統提示音響起:“宋聽瀾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45。”


    季清鳶掀白布的手微微一抖。


    宋聽瀾是有讀心術嗎?


    她真的,不明白宋聽瀾加好感度的點在哪。


    拋開雜念,季清鳶認真觀察這具女屍。


    女子身穿一身白色中衣,長發簡單盤著,已經鬆散得不成樣。


    看起來死前像是在就寢的時候。


    一張臉失去麵部的皮,血肉模糊。


    季清鳶掰開她的口腔,觀察了一下。


    根據牙齒的磨損程度,這個女子大概是十七、十八歲。


    這間中衣料子也是上好的,手部沒有繭子,手指纖細白嫩,應當是沒幹過粗活的女子,家境不差。


    剩下藏在衣袍下的地方,這裏站了太多士兵,不方便檢查。


    季清鳶抬頭看向四周。


    植被並不茂密,蘭陵地勢起伏較為明顯,但這一塊地勢較為平緩。


    所以漂浮的女屍很容易被發現。


    “附近可有血跡?”季清鳶問道。


    “查過了,附近並無血跡,也沒有可疑之人的蹤跡。”陳爍上前回答。


    那隻能看看女子的鞋子,看看能不能分辨她是哪裏人或者去過哪裏了。


    季清鳶低頭看去,隻看到一雙光著的腳。


    沒有穿鞋?


    蘭陵城地處邊境,長途貿易發達,鞋子以輕便牢固的靴子為主。


    按理來說,應該不會被衝掉。


    除非她一開始就沒穿鞋子。


    一個弱女子不可能獨自穿著中衣光著腳出門。


    所以她沒有出門。


    這裏不是第一現場。


    這個女子應該是在閨房安眠,卻突遭不測,拋屍於此。


    那她真正死亡的第一現場……


    應當是在她的家中。


    再縮小一點,那就極有可能就是在她的閨房。


    季清鳶問道:“這護城河的上遊有哪些富貴人家?”


    “這……”陳爍撓了撓頭,有些為難。


    “護城河環繞整個蘭陵城,它上麵一段很長,而且富貴人家挺多的。”


    季清鳶皺了皺眉,也意識到這樣找的話範圍太大了。


    冒犯了。


    她在心裏輕聲對著地上的女子道歉。


    她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把短刀,割下了地上女子的衣角上一塊小小的布料。


    隨即,季清鳶將它遞給了陳爍:“根據這塊布料去找找試試。”


    “另外,密切關注城內是否有人家家裏女子失蹤或死亡。”


    “是。”陳碩恭敬應道。


    這位小道長看著年輕柔弱膽子小,實際上卻頗有膽色,對著屍體和凶案都臨危不懼、有勇有謀。


    他心裏也是頗為佩服。


    命令下完了,季清鳶跟著士兵一道將地上的女子抬回了護城司的冰室。


    幾人坐在馬車上。


    各自都在思考想著事情。


    “小師妹,”孟汀晚打破了寂靜:“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會驗屍。”


    季清鳶摸了摸鼻子:“以前就愛看一些關於仵作的雜談小說,瞎學的一點皮毛而已。”


    “沒有!超級厲害的好嗎?”孟汀晚湊過來,“我第一次下山除祟的時候,第一次見屍體就嚇得吐得不行。還是小師妹厲害,鎮定自若。”


    季清鳶被她誇得臉有些燙:“我沒師姐說的這樣厲害。”


    孟汀晚微微一笑,然後對她眨了眨眼。


    下一秒,季清鳶就收到了她的傳音:“大師兄對你……有些不一般啊!”


    所謂傳音,就類似於私聊。


    和傳音符不同所在就是,比傳音符更快,但是能傳多遠就看自身的修為。


    傳音符會更慢,但是受修為的影響更小一點。


    孟汀晚繼續傳音:“我第一回見大師兄這麽會關心人體貼人!”


    是嗎?


    季清鳶下意識抬頭看向了正坐在馬車角落,閉著眼假寐休息的宋聽瀾。


    哪怕閉著眼休息,他也依然坐得很端正。


    如果說岑川是鮮衣怒馬、張揚熱烈的少年郎,那宋聽瀾就是芝蘭玉樹、如鬆如柏的世家公子。


    下一秒孟汀晚的傳音打破了她的思緒:“你和大師兄的書可火了!師妹能不能把你們最近發生的事兒透露點給師姐啊?我感覺你們倆最近進展不少!”


    季清鳶:……


    她果斷傳音:“一直很尊重大師兄,沒交往,沒曖昧,沒故事。”


    她可沒說謊,她現在確實很尊重大師兄,也確實還沒交往。


    45的好感度也曖昧不起來。


    孟汀晚:?


    沒等孟汀晚從懵逼中緩過來。


    季清鳶先發製人:“就這樣,我休息會兒,午安。”


    傳音剛落,她就閉上了眼睛假寐。


    孟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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