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駱非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說:「我出去一下。」


    丁妍立馬站起來,死死地盯著他的臉,問:「你去哪?」


    「上廁所。」駱非看也沒看她一眼,漠然地出了包廂。


    大家端著酒不知道說什麽,氣氛非常難熬。


    然後駱非一去就是半個多小時。


    我看見丁妍一直在手機上打字,估計是在追問駱非去哪了,要不是這酒吧大且人多,丁妍肯定要去翻個底朝天把駱非給找回來。


    -


    傅斯澄看不下去了,跟丁妍說自己去幫他看看駱非在哪,然後拉著我一起出了包廂。


    他帶著我直接往門外走,我皺著眉:「幹嘛,不是去找駱非麽。」


    「有個小弟告訴我看見駱非在門口。」傅斯澄說。


    然後我們果然看見駱非站在路邊的樹下,正把一個屏幕不斷亮起的手機扔進了垃圾桶。


    傅斯澄看了垃圾桶一眼,心疼道:「駱駱,你不能這樣,手機是無辜的。」


    駱非瞥他一眼:「叫我什麽?」


    傅斯澄立刻裝死,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著駱非:「你女朋友好像在找你。」


    「不然你以為我幹嘛扔手機?」駱非皺眉,「到時候你們安排人把她送回去吧,我去個地方。」


    「去哪啊?想找人睡覺我幫你啊,男的女的都有。」傅斯澄說。


    駱非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去出家。」


    然後他就走了,傅斯澄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轉頭朝我笑嘻嘻的:「寶貝兒,今天晚上不回去吧?我套間都準備好了,就在樓上。」


    我把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甩開:「你不是男的女的都有麽,還他媽找我幹什麽?你去群p啊。」


    「別呀,我就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傅斯澄膩膩歪歪地又貼上來。


    「滾遠點。」我把傅斯澄的腦袋拍開,轉身回了酒吧。


    -


    我最終還是被傅斯澄騙到了樓上,他進了門就把我打橫抱起,澡也不洗,倆人跌在床上以後他就開始扒我的衣服。


    他雖然隻是個掛名的總經理,但是酒吧裏的很多事還是需要他經手,白天他又要在公司裏上班,所以酒吧開業後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幾乎沒怎麽做過。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態,這幾個月以來我再也沒有去見過別的炮友,好像已經習慣了和傅斯澄在我家或是他家打炮睡覺,就算我們這段時間沒一起睡過覺,我也沒怎麽萌生出去找其他炮友的想法。


    但是我想了想,倒不是因為我離不開傅斯澄,這個太扯了,我隻是覺得,既然傅斯澄這個炮友活兒好又看起來比較穩定,那就沒必要再去找別的了。


    確實蠻好笑的,我居然會把「穩定」這倆字兒用在傅斯澄這種人身上。


    但是諷刺歸諷刺,我看得還算清楚,傅斯澄自打跟我一塊兒之後確實沒找過別人。


    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的,他每天下了班就往我的咖啡廳裏鑽,就算這段時間他忙著酒吧的事,也是逮著空就在微信上騷擾我,我要是不願意搭理他不回他他還要給我發視頻請求。


    -


    「想不想我?」傅斯澄捏著我的腰,跟狗似的往我的頸窩裏蹭,「暖暖,想不想我?」


    「想你媽,要做就快點。」我抓著他後腦的頭髮把他的頭抬起來,跟他對視,「你再廢話我找別人做了。」


    他眼裏的愉悅似乎瞬間褪了許多,然後又是瞬間的,他重新泛起笑容:「不會的,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了。」


    「你以為打炮還要談感情?」我看著他,「我不在乎跟我做的人喜不喜歡我,我隻管爽不爽,我也不會因為誰的一句喜歡就認定什麽,你給我搞清楚。」


    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別人的態度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打炮本來就隻看雙方身體的契合度罷了,我也隻是個追求欲望紓解的人而已,其他的沒必要多談。


    我希望傅斯澄搞清楚這點,趁早想開,免得以後越發糾纏不清。


    一隻溫熱的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我聽到了傅斯澄難得沒有帶著笑意的聲音,他說:「我搞得很清楚了,暖暖。」


    我感覺到他又湊近了我一點,問我:「那我還可以親你嗎?」


    我不想破壞興致,於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說:「可以。」


    傅斯澄低頭親了上來。


    -


    我沒在套間裏過夜,跟傅斯澄做完就回家了,因為我的藥放在家裏,我睡前必須要吃的,否則會失眠、胸悶、心率加快,會忍不住地流冷汗。


    我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多久才能徹底擺脫這些精神類的藥物,至少現在完全不行。


    我是個病人,一直都是,而且還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不是嗎?


    我不敢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駱非也隻不過是略知而已,他對我的所有經歷並不了解,當年會幫我,應該是他出於個人的同情心或是工作上的情誼,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不會多過問緣由,而我也不可能跟他坦白這些,沒有意義。


    我想起駱非之前評價我:隻愛自己。


    其實不是的,我不愛別人,我更不愛自己,我對自己隻有厭惡和憎恨。


    恨我的軟弱,恨我的過去,恨我一切的性格缺陷,恨我骯髒的所有。


    傅斯澄雖然是個浪蕩的公子哥,可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和駱非一樣,不是淫亂荒誕那一掛的。而他從小在優越的家庭條件裏成長起來,說實在的,他其實比我幹淨多了,所以我才會相信他剝去紈絝以後的笑意,也不再懷疑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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