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


    顧誠開始了倒數。


    而一旁的地獄三頭犬也從顧誠身邊離開,轉而將閃爍著猩紅光束的眼眸,同時鎖定在了眾人身上。


    目光極度憎惡,除此之外,嘴唇因為過度咬合,從而淌出了絲絲汙血。


    現如今,蕭清漪的思緒早已紊亂。


    她隻是想做個不求回報的好人。


    可為什麽,要遭遇這種事情?


    此刻,顧誠給了自己兩個選擇,殺死小桃姐,拯救其他人。


    亦或是,保全小桃姐,然後放任其餘幸存者被屠宰殆盡。


    “騙人的吧?”


    “人再壞,怎麽可能壞到這種程度?”


    此刻,蕭清漪不可置信的望向顧誠,無比期盼對方隻是在和自己單純的開玩笑。


    可對方的臉上,雖然寫滿了戲謔,但目光卻陰森恐怖。


    彼此目光對視的瞬間,一股無法言明的驚悚感就附著在了蕭清漪的每一寸的肌膚之上。


    “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自己沒有做出選擇,對方真的會殺人!”


    一段時間相處,顧誠那喜怒無常的暴戾,蕭清漪已經見識到。


    再加上此刻對方陰沉的表情以及身旁蠢蠢欲動的猙獰寵物,一旦對方放任那些怪物進行屠戮,這裏瞬間就會變成一間血肉磨坊。


    所有人都會死於非命!


    這一刻,所謂的驕傲,在原始的恐懼麵前沒有一點意義。


    蕭清漪再也無法抑製自己心中的驚慌,上前一步,抓住了顧誠的胳膊,開始求饒: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擅作主張,我不該裝好人,裝正義,你不要讓我選擇好不好?”


    “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了!”


    顧誠看著蕭清漪,停止了倒數,隨即開口道:


    “求人連一點態度都沒有嗎?”


    “跪下說話。”


    顧誠就是要將蕭清漪的尊嚴全部擊碎。


    不破不立。


    唯有這樣,才能讓對方知曉人性的醜惡,以此來幫助對方,將聖母烙印從體內剝離出去!


    聖母?


    末世最該先殺的,就是這種人!


    蕭清漪雖然家境貧寒,但從小到大卻不曾受過這種屈辱。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一片好心,為什麽顧誠還要這般仗勢欺人,此刻更是揚言讓自己跪下。


    蕭清漪淚珠此刻好似掉落的珍珠一般,最終承受不了這種委屈,從而落在了地麵上。


    但顧誠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五、四……”


    而是再次倒數了起來。


    蕭清漪白嫩的手掌微微握緊,然後直接跪在了地麵上。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小桃姐以及其餘幸存者死在自己麵前。


    蕭清漪正是初蕾綻放的年紀,精致的臉蛋上,柳葉彎眉,皮膚勝雪,根本沒有一絲瑕疵,近距離,雙唇抿住的一幕,當即給人一種,褻瀆帶來的靈魂震撼。


    雖然穿著一件舒適的運動裝,但玲瓏的曲線依舊突顯而出,好似青芒,雖然不曾完全成熟,但那酸澀的口感,卻依舊讓人浮想聯翩。


    逼著“救命恩人”跪在地上,顧誠表現出來的道德水準,此刻顯然已經落到了穀底。


    可就算如此,圍繞在一旁的眾人,包括趙淑儀在內,卻沒有一人上前製止,反而臉上,紛紛浮現了一抹慶幸的神色。


    人類的悲歡無法共鳴。


    蕭清漪此刻飽受了多少屈辱,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隻是單純的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不需要麵對地獄三頭犬的獵殺!


    趙淑儀將一切看在眼中,也不由自主舒緩了一口氣。


    因為剛剛,她距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趙淑儀肯定,顧誠剛剛並不是開玩笑,如果短時間內,蕭清漪沒有做出選擇,對方真的會動手開始殺人!


    蕭清漪沒有讀心術,自然不知眾人此刻內心的想法。


    她隻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那些可憐的人活下去。


    即便,這會讓自己飽受屈辱,但隻要能夠救人就足夠了。


    “啪啪。”


    興許是蕭清漪表現出來的聖母特質,讓顧誠都為之震撼,以至於,他毫不猶豫直接拍起了手。


    一邊拍手還一邊感歎道:


    “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


    “這麽想做英雄?”


    “我成全你。”


    說罷,顧誠直接伸手抓住了對方的頭發,然後用力提起。


    “疼……”


    蕭清漪內心世界完全摧毀,第一次給人跪在地上,意識還處於放空狀態。


    可顧誠的暴力舉動,當即讓她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之中。


    本能驅使,蕭清漪的雙唇中,擠出了一個字。


    可顧誠視若無睹,隻是直勾勾盯著蕭清漪,開口道:


    “為了這些人,這些素不相識的人,我想看看,你的極限在哪裏?”


    顧誠提著蕭清漪,朝自己拉近,居高臨下的樣子,充滿了好似山峰一般的威壓:


    “英雄要敢於犧牲,所以,我可以破例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顧誠貼近蕭清漪的耳畔,近距離下,噴吐而出的熱浪,當即讓蕭清漪體會到了一股異樣。


    可她根本不敢躲閃。


    隻是臉上的表情,已然處於崩潰的邊緣。


    顧誠的聲音,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蕭清漪的耳朵裏麵:


    “你的人性,閃爍著好似鑽石一般的光輝。”


    “我會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你活著,這座商場中的所有人都會死,而你若是自殺,我就選擇放過他們。”


    “你不是正義嗎?你不是想救所有人嗎?那就在自己以及這些被救者之間做一次選擇吧。”


    顧誠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聲音。


    以至於,除了蕭清漪之外,所有人都聽到了顧誠給予的新選項。


    蕭清漪近乎麻木的望向顧誠,紅唇微張,近乎本能說出了兩句話:


    “魔鬼!”


    “你是一個魔鬼!”


    顧誠無所謂的笑了笑:“你稱讚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快點決定吧,誰都想保,你就發揚風格,一個人孤獨死去吧!”


    “我隻倒數三個數,時間一到,就等於你自動放棄,然後我就會殺死,除你之外,剩下的所有人。”


    “三!”


    蕭清漪不想死,她才十九歲,可相比自己一人,周圍卻有上百人。


    他們其中有孩子的父母、家裏的頂梁柱以及人生還未開始的年輕男女。


    “算了……”


    “好人做到底。”


    蕭清漪閉上眼睛,隻覺得這一生,宛如白馬過隙,竟然如此迅敏。


    “2!”


    此刻,顧誠的倒數馬上就要結束。


    一旁的災厄騎士與地獄三頭犬同時向前,似乎在提前鎖定獵物的身影。


    所有人都在此刻屏住呼吸,即便是趙淑儀也不例外。


    她聽著顧誠的倒數。


    一雙瞳孔,全然放在蕭清漪的身上,看到對方直到此刻也一言不發。


    心髒都不由砰砰跳動了起來!


    “她不會一個人想活著吧?”


    “一!”


    就在顧誠念到最後一個詞。


    就在蕭清漪已然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


    就在地獄三頭犬四肢趴地,作勢猛撲,進行飽餐的時候……


    一旁的趙淑儀,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焦急,聲音淒厲,對著蕭清漪淒大聲說道:


    “清漪,你怎麽還不自殺?”


    “你難道,真想眼睜睜看著我們去死嗎?”


    話音落下,周圍死寂無聲。


    已然做好自殺準備的蕭清漪,睜開眼睛顫巍巍的望向自己剛剛一心保全的小桃姐。


    她甚至懷疑,因為恐懼,剛剛出現了幻聽。


    以至於,忍不住嘴唇哆嗦道:


    “小桃姐,我剛剛沒有聽清……”


    “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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