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多重壓力之下,柳溪音竟然笑了。


    她雖然長相是清冷那一掛的,但是她笑起來卻如冰雪初融,不僅衝淡了她原本身上那份生人勿近的氣質,還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嬌俏,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隻不過現在是沒多少人會有心思欣賞她的美貌的。


    別說柳溪悅了,其他人也感覺她笑得莫名其妙。


    這柳家二小姐心也是真大,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出聲來。


    難不成她是知道自己辯無可辯,所以不管不顧直接認輸了?


    柳溪悅心想這死丫頭不會是因為被自己當眾拆穿受到的打擊太大直接瘋了吧?


    她心中甚至有些害怕,如果柳溪音瘋了也就算了,可千萬別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丟了柳家的臉,要不然待會兒回府後,別說爹爹了,就連她娘肯定也不會放過她。


    畢竟她們出了家門代表的可是柳家的顏麵。


    光是這樣想著,柳溪悅就有些汗流浹背了。


    她這人的確沒什麽大局意識,這時候才突然想到了這方麵隻讓人感覺搞笑。


    柳溪音的笑容隻是曇花一現,收斂了笑容後,才道:“臣女至始至終可都沒有說過此詩是臣女所著,請二位娘娘明鑒!臣女記得百花宴初辦時便規定了,宴會上的詩可以為借鑒名家著作,並不強硬地要求需要本人親手所著。”


    她的確可以厚顏無恥地說那些詩都是自己寫的,可還是過不了自己心中那一關,而且這樣做的話後患無窮。


    她不想用以後的無數個謊來圓自己現在撒下的一個謊言。


    她那不緊不慢的語氣倒是將大家帶入了回憶之中。


    之前百花宴的確是有這麽一個規定來著,隻是許多貴女覺得借鑒名家著作的話體現不了自己的才華,才堅持自己寫,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年間大家才漸漸忘記了這個最原始的規定而已。


    可是經柳溪音這麽一提醒,大家卻突然想了起來。


    其他人聞言均是心思各異,柳溪音這麽說,倒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就連最開始提出質疑的柳溪悅一時都語塞了。


    啥玩意兒,原來最開始還有這種規定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白忙活了半天豈不是什麽都不撈沒撈著不說還白白鬧了笑話?


    柳溪音可能還怕自己的話有投機取巧的意思,所以繼續解釋了一句:“臣女在上交時,便已經在旁邊寫好了批注,請二位娘娘明鑒。”


    柳溪悅聞言急忙低頭一看,發現後麵的確有一行小字,一瞬間她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眾人看她是這副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柳溪悅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帶著嘲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心中對於柳溪音的怨氣又重了幾分。


    柳溪音!


    她這是若是抄錄的,為什麽不早說,死丫頭就是盼著自己丟臉,所以故意給自己挖坑!


    靜王妃見此倒也沒有怪罪柳溪音的意思,隻不過心中多少有些遺憾,可是她卻對於這柳二小姐口中的名家感到了好奇。


    畢竟這麽多貴女竟然無一人知道這首詩的出處,這位名家著實有些神秘過頭了,她不由得好奇對方的身份。


    “柳二小姐,本妃能不能問問你口中所說的名家究竟為何人?”


    她甚至都懷疑對方是不是為了糊弄過去故意用這種話搪塞過去了。


    這首詩可能就是她本人所寫的,但是這位柳二小姐又不想出頭,所以才用了這種借口。


    可是看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又不太像。


    相府千金見柳溪音脫險,鬆了一口氣,不過她的反應卻是和靜王妃一樣。


    柳溪悅見對方毫發無傷,暗自咬牙切齒,一時間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她眼睛一轉,瞬間看見了薑辭,對了,自己還有一張底牌呢,那就是太子妃。


    太子妃娘娘眼裏可最見不得什麽沙子,憑什麽人家其他貴女的詩都是自己寫的,就柳溪音搞特殊,抄了一句別人的詩就拿上來用,這不是對於這場百花宴的不尊重嗎?


    也虧得靜王妃為人大度,可是太子妃娘娘向來看不慣她,自然不會這麽輕易讓她給糊弄過去。


    所以她就用一臉期盼的眼神望向了薑辭。


    薑辭又怎麽會沒有注意到對方那副仿佛等待著自己這個救世主一般的眼神,她一時間心中頓感不妙,“我怎麽覺得柳溪悅對我好像有什麽誤會?”


    她看見對方這期待的表情,瞬間聯想到了剛才她也是用眼神看著自己。


    她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柳溪悅不會暗戳戳把自己和她歸在了同一個戰線上吧?!


    柳溪音見一向愛找自己麻煩的嫡姐也沉默了,便知道這件事情她辯無可辯。


    她也知道對方或許還有什麽後招,可是等待了半天,依舊沒有。


    不過在等待的途中,她卻發現對方用求救的眼神望向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一時間,一個念頭從她的腦中想過,莫非這件事情是太子妃娘娘指使的柳溪悅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想得通了,要不然剛才柳溪悅為什麽底氣這麽足?


    原來是有太子妃在後麵給她撐腰,隻是她卻發現太子妃好像見柳溪悅也不為所動,壓根就沒有出來為她出頭的意思。


    柳溪音見此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看來柳溪悅這個算盤還是落空了,太子妃自始至終都是在利用她而已,又怎麽可能會為她這個無關緊要而且愚蠢的人出頭?


    所以才見她如此無用時,才會毫不猶豫拋棄她。


    薑辭在心中暗暗嚎叫的時候,同樣也注意到了人家女主的眼神,這時候她那一直淡定的表情終於是有了變化。


    天殺的,她真是冤枉的!


    自己什麽都沒有幹,還是被誤會為了超級大反派怎麽辦?


    或許從此之後,自己和女主的梁子也算是結下了。


    她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她就是那傳說中的反派體質,不管做沒做壞事都會被當成反派?


    那她之前表現得這麽和藹可親做什麽?


    “哈哈哈,笑死我了。”222在她露出這種進退兩難的表情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不知道為什麽,它就喜歡看宿主有些憋屈的樣子,難道是它也病了?


    柳溪音的確是誤會了,心想這位太子妃果然不容小覷,雖然她貌似什麽事情都沒做可還是輕而易舉,差點讓自己陷入了險境。


    看來她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一些,畢竟以她現在的處境,隻要行錯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可是讓她都忍不住心驚的是,即使自己已經看透了對方,對方依舊十分淡定的樣子,表情還有些無辜,仿佛整件事情和她無關一般。


    如果薑辭知道她的想法的話,肯定會怒吼出聲:“喂,本來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好嗎?!”


    大家在聽到柳溪音的解釋之後,雖然都有些遺憾,可是礙於這事情的確是合規的,一時也無話可說。


    一些人反倒是好奇這位柳姑娘平時都看些什麽書,為什麽她們更是無一人知曉。


    於是都在期盼著她的回話。


    “隻是一些雜書罷了,臣女也隻是無意間驚鴻一瞥,所以暗中記下來了而已。”柳溪音此時已經恢複了尋常的樣子。


    對答如流,不卑不亢。


    不過卻放下心了,因為靜王妃肯這樣問她,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翻篇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看向了柳溪悅,虧她機關算盡,結果還是讓自己給躲過了。


    柳溪悅氣急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底牌,她又安心了不少。


    可是她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到太子妃發難。


    她一時間都有些納悶了,難不成還真是自己會意錯了太子妃的意思?


    可是這怎麽可能,即使這位太子妃再大度,也不至於能大度到允許這死丫頭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吧。


    這不是挑戰對方身為太子妃的權威嗎?


    難不成是太子妃礙於麵子,所以不好找事?


    不得不說,她的確是一個很會替別人找補的人,即使對方一句話不說,她在腦子裏麵依舊能“還原”整個事情的經過,然後再幫對方解釋。


    對於她這點,就連薑辭都感覺有些欽佩了。


    可是柳溪悅還未來得及細想,就看見太子妃娘娘坐正了一些,她眼神一亮,看來對方是要出手了,看這柳溪音死丫頭這下怎麽辦?


    薑辭的確是打算出手了,可她也不是和對方想的那樣想要為難女主,她隻是看著女主那警惕的樣子時,惡趣味突然上來了而已,所以打算說兩句話逗逗對方,並且找找存在感。


    柳溪音可一直都在關注著她,見對方坐直了些,她不由得心生警惕,身子都繃直了一些。


    果然最終她還是準備要對付自己的,可是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對方脫口而出的話竟然是:“本宮仔細一尋思,也總覺得這首詩有些耳熟,似乎是在某本古籍上看過。”


    柳溪音聽完自己這句話時,表情一變再變,甚至比以往每個時候都要嚴肅。


    由最開始的震驚,漸漸變得欣喜若狂,最後又回歸於了平靜。


    她不確定這位太子妃這話究竟有幾分可信。


    如果說對方說的是假話,那麽也就意味著對方說這話是為了鋪墊接下來的事情,總之,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說上這一句吧?


    可若是對方說的是真話,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個世界可能存在著除自己之外的另外一個穿越者?


    她才來這個世界之後,就不斷驗證並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個世界是完全架空的,自己記憶中的那些名人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登上曆史的舞台。


    其實她獨自一個人處於陌生的世界時,難免會覺得孤獨,甚至在很多時候她心中都會生出一種虛無感。


    可是如果存在著另外一個穿越者的話,對方在知道自己也是穿越者的時候,還會對自己友好嗎?


    要是對方同樣來自現代,那就具備了和自己一樣的知識體係,用在現代學到的東西,輕輕鬆鬆就可以在這個世界站在權力巔峰。


    她不確定別人在麵對這個誘惑的時候還能否保持淡定,選擇不消滅自己這個“異端”。


    柳溪悅隻看見自己剛才還十分淡定的妹妹臉色一變再變,甚至有些蒼白,她心中一喜,難不成太子妃真的有對付她的好手段?


    可是她卻聽不出太子妃那段話所蘊含的深意。


    靜王妃一直都對兩人口中的書感興趣,在聽到自己侄媳婦說這話時,也沒來得及注意柳溪音的表情,所以自然而然就忽略了這一抹異常,轉而問道:“真的嗎,莫非是什麽孤本?”


    薑辭看見柳溪音露出那複雜的表情時,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


    她的確不能暴露自己同為穿越者的身份,但是這不妨礙用這個來模棱兩可地嚇唬嚇唬對方,也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在聽到靜王妃的詢問之後,她隻是直勾勾盯著柳溪音,然後微微勾唇,語氣顯得無比平靜:“的確是孤本,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依稀記得那位名家姓楊。”


    柳溪音剛才臉色沒一會兒就恢複了鎮定,可是那微微顫抖的手還是顯示出了她的激動。


    在聽見薑辭這話時,她更是沒忍住手上一滑,鐲子磕在案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更是心驚不已。


    這位太子妃並未說謊!


    這個世界可能真的存在著另外一個穿越者!


    對方或許把這些詩整理為了孤本流傳了下來,可是她卻不知道對方的目的。


    難道對方預測過這個世界可能會迎來其他穿越者,為了防止文抄公的現象繼續發生,所以幹脆用這樣的方式把穿越者的後路給斷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方還真是用心良苦。


    可是當得知這個世界存在著另外一個穿越者時,她心中的喜悅是大於擔憂的。


    因為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之後,她自己便像是一座孤島,孤零零地浮在海平麵上,沒有任何歸屬感。


    即使這個發現對她來說可能是一個隱患,可也足夠讓她安心一些了。


    因為她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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