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夫人走了,元苒看著開心的虞汀汀欲言又止,虞汀汀想了想還是同她道:“你以後還是跟安寧侯夫人保持距離吧!”


    元苒沒有答應,也沒有問為什麽,她很痛苦。


    情感上,她很想保護安寧侯夫人,但理智上又知道她錯了,她不應該維護。


    四歲的年紀,就被這種東西拉扯著,她想不出答案,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麽做。


    虞汀汀沒有管元苒聽進去了沒有,也沒有去看她的糾結,她覺得能提醒她一句,已經足夠了。


    從安寧侯府出來後,虞汀汀就去收到信的另外一家,周家。


    這個周家過去很少在人前露麵,但虞汀汀聽鄭國公說過,周家已經曆經了三朝,一個曆經三朝都屹立不倒的家族,不容小覷。


    周家人的官職都不高,但無一例外是在有實權且核心的位置當值。


    大安的所有驛站,都是歸如今周家的家主管著的。


    掌管驛站,就等於是掌管了所有朝廷人員往來的信息。


    而且,先前那一波換人,如秦相家這些權勢滔天的,都被朝廷了換了,但周家的家主卻是躲過了那一波。


    那一段時間,他都外出巡視去了。


    虞汀汀收到周家的信件,莊嬤嬤還挺意外。


    她以為周家會一直盤著不露頭。


    她雖然是個嬤嬤,但過去身為太後身邊的嬤嬤,對京城各種勢力都十分清楚。


    尤其當年太後還在閨中的時候,周家如今的家主曾上門求娶過,但當年老太爺知道大公子或許撐不起家裏的百年富貴,便讓小姐嫁給了故去的先帝。


    現在想想,若不是皇上和王爺都是個好的,小姐還不如嫁給周家家主呢。


    周家家主是在小姐成親過後的一年,才娶的妻,娶妻過後從未納妾。


    但周家低調,所以過去大家都覺得安寧侯夫人享受到的寵愛是獨一份。


    周家人不僅低調,周家住的地方也低調,跟其它那些貴族權宦不一樣,他們不是住在內城,而是住在外城。


    且周家的房子也沒有秦家那些大,是一個溫馨的三進院子。


    虞汀汀上門,是周夫人接待的,周夫人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虞汀汀掐指算了算,她除了管家,教育子女帶孫子,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而且不喜爭搶,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性格典雅的人。


    而不是裝出來的。


    但她眉目間有些輕愁,她親自帶著虞汀汀去了周家家主的書房。


    虞汀汀疑惑地問:“我這麽大喇喇地上門,你不生氣?”他們送信是偷偷摸摸的,按理說她也應該跟去秦家一樣,偷偷摸摸上門才是。


    她原本都準備偷摸上門的,但去秦家吃了個大瓜後,覺得接下來的幾家,都有瓜,天天晚上熬夜,太不利於長高,為了身高就還是白天幹活吧!


    周家家主涵養很好,他溫聲道:“公主能來寒舍,周家蓬蓽生輝,微臣如何會生氣,高興還來不及呢。”


    周夫人也道:“臣婦已經讓人去準備公主喜歡吃的點心了。”


    他們一點都不藏著,表示他們的確是調查過虞汀汀的,所以對她的事情很清楚。


    虞汀汀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晃悠著腿腿兒,淡淡的道:“想請我幫忙,但我可是很貴的……”


    周家家主自然知道,他知道虞汀汀喜歡玉,所以擊了擊掌,讓人抬了一座羊脂玉山進來。


    虞汀汀跟著虞厲珩後,也見過不少好的羊脂玉,但這麽大一塊還從未見過。


    這周家底蘊果然了不得。


    不過……


    “您孫兒的命,原來隻值一塊石頭啊!”


    周夫人急得很,但周家家主沒有說話,她也不敢說什麽,心裏把兒子罵了無數遍,跟把那些忽悠她兒子的老狐狸罵了無數遍。


    周家的小公子,是周家家主的兒子做主送過去的,若是周家家主在,他會油滑地避開這事。


    “公主不妨說說,您想要什麽,看微臣能不能給得起。”孫兒重要,他會拚勁全力去救,但家裏的其餘兒孫也重要,他不可能用整個周家去換那一條命。


    虞汀汀看了周夫人一眼,周家家主便讓她先離開。


    “我要十八柱國的名單,還需要知道你們過去都為豐和道長做了什麽事。”這些人現在跟豐和道長肯定沒有聯係了。


    否則豐和道長就不用特意派個黑袍人來騙他們。


    虞汀汀提到十八柱國的時候,周家家主眸色動了動,他有些詫異虞汀汀竟然能知道隱藏這麽深的東西,但想到她的本事又覺得她知道很正常。


    而虞汀汀之所以要問他們這些,是她在最開始見到老丞相他們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的麵相都被人動了些手腳,有些東西被掩蓋了。


    這事情不用想都是他師父動的手腳。


    周家家主反問:“公主可還有收到其它人家的密信?”


    虞汀汀點頭,露齒一笑:“所以,你不給我說,其他人也會給我說的。”


    “我先來你家,你給我說的有用,等他們給我說的時候就沒用了,他們就需要用另外的東西來抵。”


    周家家主卻是忽而笑了笑:“其他家,都不會知道這些的。”


    因為,其他家現在當家的,都是家裏年輕一輩的。


    除了潘家,其餘那些年輕一輩的,根本不知道十八柱國,隻當他們是普通的利益聯合體。


    他們能刷的一下都被設計搞下位,周家家主都不知道應該佩服虞厲珩父女二人,還是應該說他們在高位呆久了,失去了平常的敏銳。


    當然,也有可能是受人挑撥,被當槍了。


    虞汀汀聳了聳小肩膀,有些欠揍的道:“我想知道,隻是因為我好奇,就算我什麽都不知道,也是能扭轉乾坤的。”


    過去她不就是什麽都不知道麽,還不是把她師父都逼得顯形了。


    “而且,我如果真的很想很想,十分十分想知道,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們都綁了關起來,天天對你們嚴刑拷打,折磨你們,總會有人受不了把事情交代出來的。”


    “隻是吧,我這人天生良善,做不得這不正經的事。”


    周家家主:“……”


    他算是知道那些老夥計為何陰溝裏翻船了。


    不過……


    “公主,平王還在京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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