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不做虧心事,有什麽好怕的,至於那些女眷,既享受了榮華富貴,被牽連也是理所應當,況且那些女眷對你作壁上觀,劉家那個司氏欺辱你的時候,又有誰站出來真的為你說過話,就連海家,不都是這樣,她們都該受到懲罰,沒一個能跑的了,你瞧著吧。”


    衛嬋也不知該怎麽解釋:“我並非是善心濫發,連對自己的敵人都手軟,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劉家家主雖然對付我,可你用的這招實在太狠了,明家也牽扯其中,明家三小姐與我交好,好些情報都是她透露給我的,時常給我通風報信,如今卻也被牽連,等著被發賣。”


    “與你交好的,你想救,花點銀子給救出來。”


    衛嬋實在無奈:“不是那麽回事,縱然我救了她出來,她也家破人亡了,這個朋友還能繼續做嗎?”


    “那你說怎麽辦?”謝懷則皺著眉。


    “我,並不是不感激你幫我,隻是做事留一線,給彼此留個臉麵,給對方留一條退路,到底日後好相見,你又知道,將來誰能得勢?除非你能保證自己一直有權利,一直不失寵,不然逼人太甚,我總擔心會禍及子孫,我們現在有了孩子,到底要為小葫蘆積攢點德吧。”


    謝懷則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定是殺招,釜底抽薪,弄死人家全家,讓人家幾代都沒有翻身的希望,這是結仇,而且是結死仇。


    她是商戶思維,哪怕已經撕破臉鬥得你死我活了,也絕不輕易放狠話,做絕人子嗣,滅人門楣的狠事,以後用著誰求著誰都是不一定的事。


    謝懷則顯然並不能理解她的擔憂。


    “你擔心,這些人緩和過來了,會報複?”


    衛嬋點點頭。


    “哼,叫他們來,我怕他們嗎。”


    “你,做了陛下手裏拿把刀,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恨你,為什麽你就不能像武安侯那般縱做帝黨,也能明哲保身,至少可以功成身退,過剛易折,過滿則溢,這個道理不是你教給我的。”


    謝懷則年輕氣盛道理讀了很多,可不一定能聽得進去:“怕什麽,做事若前怕狼後怕虎,改革不了弊端,大臨永遠也好不了,別擔心。”


    他握住她的手:“不論我將來如何,你跟孩子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我總能保障的了,那些人不過是一堆烏合之眾,想要尋仇,難道我怕嗎?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他頓了頓,眼中蓄起笑意:“你總是不承認,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在衛嬋驚愕的眼神中,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阻止我打梁承慎,也是為我著想,你總是口是心非,裝作不在意我的樣子。”


    “……”衛嬋已經沒話了。


    小葫蘆在他手裏,紅硯和阿好也在他手裏,她能怎麽樣真的撕破臉,跟他同歸於盡,不管不顧?就如她自己說的,謝懷則比雲城商會那些人權勢更甚,除非萬不得已,她是不會真的走那步,小葫蘆有個有權有勢的父親,比她自己一人護著他更有保障。


    “那你,為什麽要殺司公子?”


    他都已經流放了,流放路上也不一定能活著,何必還要殺他,髒了自己的手,太損陰德。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愚蠢的人,什麽壞事,你都要往我身上栽,那人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衛嬋狐疑。


    謝懷則不滿:“你為什麽會這麽想我!”


    他有那麽壞嗎,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幹的?就算他真的做了壞事,也不許她這麽想!


    衛嬋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若不是他還能有誰,神不知鬼不覺,在陳知縣管轄,戒備森嚴的府衙大牢,弄死個囚犯。


    “你好好想想,我若真的想他死,在流放路上做點手腳,隻要少給吃喝,或是病了不給請醫師,用什麽手段不成,非要把他弄死在牢裏,這不是故意讓你疑我?”


    有道理,衛嬋默然片刻:“既不是你,就行了。”


    “你相信?也不問問到底是誰?”


    衛嬋搖頭:“我問這個隻是擔心你殺氣過重,你這樣驕傲的人,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我為什麽不相信?而且司公子跟我非親非故,還是我的敵人,甚至陷害我,咒罵我,汙我的清譽,隻要不是你殺的,我也不在乎是別家的誰動的手。”


    謝懷則笑了,喟歎一聲:“我就知道……”


    他又知道什麽了,剛才還要死要活,要打要殺的,現在又溫柔黏膩的不像話。


    “謝世子……”


    “別叫我謝世子,你該叫我夫君。”


    衛嬋嘲諷一笑:“難道不該叫你夫主?”


    “那是妾叫的,又不是你叫的。”


    “你當真是對我真心相待嗎?”


    “我都這樣了,你還覺得我不是真心難道要我把心剖開出來,給你看看,你才會相信?”


    他握著她的手抵在他的心口,透過衣裳,是肌膚的灼熱,還有噗通噗通,一聲聲的心跳聲。


    “你別這樣,還在外麵呢,這樣不大好。”


    “有什麽不好你我夫妻,親熱不是天經地義。”


    “謝世子,你這種舉動一點都不像你了。”


    謝懷則眉頭跳了跳:“你覺得我該是什麽樣,難不成夫妻之間,也端著架子,冷冰冰的,叫你覺得沒趣?從前我就是太端著了,你才會跑。”


    他非要拉著她的手,往他胸口上貼,衛嬋都能感覺到他薄薄衣裳下鼓脹的胸肌,還摸到了……


    她臉一紅,就想縮回手,被緊緊的扣著根本動彈不得。


    “你,正經點,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你說,我聽著呢。”


    他隻是嘴上說根本沒放開,故意撐開她的掌心,在他胸口處輕輕摩擦。


    衛嬋實在羞的不像話,謝懷則生的英俊,身材又不是那種弱雞書生,穿衣顯瘦脫衣很有料,這個樣子,簡直跟色誘她,沒什麽區別。


    他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從前那個最重規矩,麵色淡的像是天生沒有表情,整日板著臉一句話也不願多說的謝世子,怎麽學的有點,勾欄做派,話不好聽,可衛嬋真的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了。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我怎麽不尊重你了。”他揉搓她的手甚至還要往袖口裏麵更進一步。


    衛嬋氣壞了:“你現在,就很尊重我嗎?”


    謝懷則有點遺憾:“窈窈,你得理解理解我,三年沒見了,我素了這麽些年,你總不能讓我隻能看,不能碰,對我也太殘忍。”


    衛嬋愕然,謝懷則這樣的身份,還能缺了女人?


    她才不信。


    “那,那我說可以,你才能碰我。”


    “怎麽碰,你同意了就可以敦倫嗎?”


    光天化日,這人怎麽跟個流氓一樣,衛嬋臉通紅:“你怎麽說這個這還在外麵,翕硯他們還在呢。”


    謝懷則很是無所謂:“沒人敢在這打擾我們。”


    衛嬋回頭一看,果然不僅是雙福和他帶來的小廝護衛們,就連翕硯也不在這院子裏了,這孩子自從重逢後,可是半步不離身的跟著她來著。


    “那也別說這種話,這個不行。”


    “怎麽不行?”謝懷則很不服氣。


    衛嬋微微一頓,垂下頭:“我不想被人誤認為,是你在外頭的夫人。”


    “誰在你麵前說閑話了?”謝懷則殺氣四溢。


    她搖搖頭,不肯說,低垂的眼睫輕輕顫動著,像受到驚嚇的蝴蝶翅膀,在白皙肌膚上投下兩道陰影。


    不說算了,反正他也能查出來到底是誰說閑話。


    “那,抱你親你,總可以吧,這個你不能再講條件了,你這樣憋著我,就不怕把我憋壞?小心我真的去找別的女人。”


    衛嬋心想,那這樣就更好了。


    一看她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左右不過是拒他於千裏之外的某些理由,他真去找了別人,沒準她還巴不得。


    謝懷則咬牙:“你就希望我找別人呢吧,你想得美!”


    他很生氣,一看到她這幅沉默為難的模樣,就生氣,一把掐住她的腰,就要吻住下來。


    “等,等等我還沒說完。”


    “哦,你說,我繼續。”


    “你堵住我的嘴,我怎麽說啊。”衛嬋氣急敗壞。


    謝懷則無所謂的聳聳肩,往下,吻住了她的脖子。


    這個混賬流氓,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無賴:“我,我要繼續在外麵拋頭露麵,會影響你名聲的,中轉司是我的心血,我不可能就拱手讓人,少不得要跟一些男子同室而坐。”


    謝懷則眯了眯眼:“無妨,我不在乎這個,不過對你有意的那些男人,你不能再見。”


    “誰,誰?”


    “梁承慎,還有那個林什麽的男人,包括其他,一個都不允許。”他凝視著她,溫柔的臉上,眼中卻是根本不容忽視的拒絕。


    “我沒有對他們……”


    “聽我的話。”他再衛嬋的脖子上,重重吮了一口。


    衛嬋被迫發出不由自主的低聲尖叫:“輕點。”


    “聽到沒有,再跟他們見麵,我就把他們,都弄死!”


    “知道了,你輕點,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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