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和她究竟誰是落水的那個人,她也沒再掙紮,由著尤金動手。


    尤金的手指在她的身上各處遊走,每當用清水擦拭過後,他都會低下頭湊近,鼻尖貼在她的肌膚上,細細的嗅著。


    楚湘有點奇怪,“我有味道嗎?”


    他抬起眼眸輕笑,“當然沒有。”


    但他的手已經更加放肆,而他還在俯下身,試圖湊上去再用鼻子輕碰。


    楚湘羞恥心犯了,她趕緊用手推著他的肩膀,“好了,尤金!”


    尤金抬起無辜的臉,他有些不能理解,“湘湘,你很喜歡我親這裏,為什麽現在不準我碰?”


    楚湘臉色爆紅,“你能不能別這麽理直氣壯的說著這麽令人難堪的話!”


    這個男人每時每刻都在保持著老舊派貴族式的矜貴,金色的發像是得到了陽光的青睞,藍色的眼眸像是得到了天空的眷顧,還有這白皙如玉的肌膚,宛若得到了雪山的鍾意。


    他精致,優雅,迷人,高高在上,也會突然跌入了凡塵,被人世間的情與欲所裹挾。


    “湘湘,給我看看有沒有洗幹淨。”


    楚湘並攏腿,不自在的避過了他的目光,“已經很幹淨了,真的!”


    她才落過水受了驚嚇,尤金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他暫時放棄,反正等她睡著之後,他有的機會能夠仔細檢查。


    尤金把人重新撈進懷中,輕輕的嗅著她身上的味道,湖中的腐朽氣息散去了不少,但他還是在隱隱感到不安。


    那一夜的雨水混著紅色的血液,再隨著光陰的流逝,一點點的匯集成了湖泊,它們見證了太多的歲月變遷,也無處不在的窺探著他的每一次變化,那其中蘊含著的要吞噬生命的渴望,絕對不會比他少。


    尤金不知道那短短的幾秒鍾會讓楚湘感知到什麽,他也不敢問楚湘感知到了什麽,對於他來說,那段過去並不愉悅,當然也不會是能讓尋常人接受的過去。


    楚湘之前精神高度緊張,現在依偎在他的懷裏,不禁昏昏欲睡,她的麵龐貼著他的胸膛,眼皮子越來越沉重,沒過多久陷入了沉睡。


    尤金眼眸低垂,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不得不承認的是,與楚湘成為男女朋友談戀愛這回事,確實是他的一時興起,因為從來沒有與人建立過如此親密的關係,而在遇到了互有好感的女生時,他難免也會產生好奇想要去試試。


    可是與楚湘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好似已經沉浸於她的每一個全是隻有自己的眼神裏,她從不會吝嗇對他的喜歡和愛意,於是他竟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自己正在被愛的感覺。


    尤金還沒有想過與楚湘在哪一天會分開這回事,至少現在他是不想和楚湘分開的。


    所以現在的他,久違的有了“不安”的這種情緒。


    楚湘睜開眼,正身處於一個木屋之內,她隻穿著一條簡單的白色短裙,赤著腳,一點點的走到了門口,推開門,見到的是四麵環水的奇妙景象。


    這個小木屋猶如是一座孤島,安靜的浮在水麵之上,成了被世間遺棄的所在。


    “湘湘。”


    楚湘轉過身,金發青年穿著鬆鬆垮垮的白色襯衣與黑色長褲,更顯身形消瘦,他朝著她微笑,“過來。”


    他伸出手,等著她將手主動的遞到他的手中。


    楚湘走過去,被他握住了手,她問:“我在做夢嗎?”


    “嗯,我們在做夢。”


    然後,他的頭發瘋狂生長,發尾幾乎垂至到了腳踝之處才停下,宛若月華鋪灑而下,而她是唯一能見到這場奇跡的人。


    楚湘帶著新奇的目光抬起手,觸碰到了那金色的長發,柔軟的發有著漂亮的顏色,她像是捧到了一束陽光。


    尤金湊近她,俯下身,輕聲笑問:“喜歡嗎?”


    楚湘點頭,“喜歡!”


    “那再多喜歡我一些吧。”他含笑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先是帶著溫柔的輕輕的觸碰,隨後再一點點的深入,與她勾纏在一起,奔赴在情侶間的親密交織之中。


    楚湘抬起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善良的給她呼吸的間隙時,她問:“為什麽我會夢到你呀?”


    “大概是因為……”他笑出了聲,“你更加喜歡我了。”


    楚湘被他打橫抱起,到了床上,他伏在上方,一點點的將她裙子的拉鏈拉開,一縷金色長發垂落到了她的臉側,有些癢。


    楚湘還是忍不住握著他的一縷長發,奇怪的說:“為什麽你的頭發可以突然變得這麽長?”


    “因為我們在夢裏。”尤金的吻沿著她的脖子一路而下,到了鎖骨,他失笑,“湘湘,在夢裏什麽都是有可能的,是嗎?”


    是啊,她在做夢。


    在夢的世界裏,她的自主意識顯得那樣的薄弱,又或許是潛意識裏期待著在夢中肆無忌憚的放縱,所以她本就不怎麽堅強的意識可以輕易被帶著發生變化。


    有著水腥味的風從窗外灌入,他卻在此時沉沒在溫柔之中,在舒適的溫暖裏,縱使夾雜著水霧的風再怎麽冷,也成了無關緊要的東西。


    尤金的手覆上,感受到了小巧,也感受到了她那富有活力的心跳,他親吻女孩,“湘湘,我得向你說聲抱歉。”


    楚湘在迷離之中,頭腦並不清醒,“什麽?”


    “為我之前認為你身材幹癟的事情而道歉。”他把她抱起來,在她的耳側輕輕的笑,“你很好,非常的完美,我很喜歡。”


    楚湘靠在他的肩頭,遲鈍的眨了眨眼睛,意識渙散的她,已經沒有多少思考能力了。


    否則讓她聽到“身材幹癟”這句話,她是一定要和他算賬的。


    夢中,是可以肆意放縱的國度。


    夢外,是寂靜無聲的世界。


    尤金側躺著身體凝視著睡著的女友,空氣裏的興奮因子莫名在暴漲,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臉,手心上赫然浮現出了一隻紅色的眼睛,於是他見到了自己的臉上又冒出了過敏的紅色小點。


    尤金眉頭微皺。


    窗外是夜幕降臨,一輪圓月緩緩升起,暗示著一場熱鬧的遊戲將要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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