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辰調侃道:“結幾個時光果行不,吃一顆就能穿越時間那種。”


    豆子白了他一眼:“想得美,當初要不是你意誌力太強烈,老娘才不會把你吞進去,耗費老娘幾萬年的道行。那會兒老娘已成年,風華正茂都開花了,多好。”


    鬥著嘴,方道辰蹲下身仔細檢查起果實來。這些果子結了四十九個,每一個都單獨掛在獨立的枝頭上。


    還挺有寓意,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果子長得也是晶瑩翠綠,就是形狀稀奇古怪,有長條的,橢圓的,帶棱角的,還有不規則的。


    “這都是什麽東西?”方道辰迷糊了:“長得這麽稀奇古怪,能吃嗎?”


    “別光看表麵,往裏看看。”豆子提醒道。


    方道辰凝神透視觀察了一會兒,一個臥槽就飛出了口,他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算什麽情況?


    薄薄的果皮下麵幾乎沒有果肉,一個個白生生的果核占據了果子的絕大部分體積。關鍵是這些果核竟然是微縮的人形部件,有腦袋,有胳膊大腿,還有群幹連著一兩個肢體,難怪果子外形看起來稀奇古怪的。


    看著有些眼熟啊!方道辰回憶片刻之後,一拍腦袋驚呼道:“這不就是當初在淩霄城的那十個石像嘛。”


    看來當初自己的估計沒有錯,宗布衣不可能在自爆狀態下和封鎖大陣中將石像藏到其他地方,就是藏到了所在區域的土壤裏。


    石人屬性與土壤一致,又可大可小玲瓏如意,化作芥子藏於土壤中極難發現,方道辰當初找不到石人,將所在區域的土壤全都刨了回來。


    數百年前豆子損耗精元,方道辰讓蟲子吞噬煉化這一堆土壤給豆子培土,應該在那時候將這些石人也一起吞噬煉化。


    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法則或者機製,這些石人的部件被豆子吸收之後,然後莫名結成了果實。


    方道辰問道:“豆子,這些果實有成熟一說嗎,有的話什麽時候能成熟?”


    豆子想了想,說道:“我也沒結過果,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自我感覺大概需要幾百年才能成熟吧。”


    “這麽久?”方道辰無語了。


    “想快啊?那簡單啊!”豆子撇撇嘴:“多給老娘培些好土壤,比如息壤什麽的,保準當天就落果;或者澆灌點好營養,比如天瓊漿地玉乳什麽的,一年半載估計也能差不多。”


    方道辰語結:“豆子你睡覺去吧,夢裏什麽都有……”


    噎了方道辰一下,豆子嘎嘎大樂:


    “安啦安啦,逗你玩的,估計百八十年就差不多了。這幾個果子挺邪門的,除了跟我搶營養之外,還吸收我身上的時空道韻,我都有點期待果子成熟之後會是什麽情況。”


    “但是別的不說,營養你可得管夠了,要不然果子長不大事小,老娘要是被吸幹了,你自己倒黴。”


    “絕對沒問題。”方道辰將胸脯拍得砰砰作響。這些石人要是再度蘊育出來,他手裏又多了一項殺手鐧。


    “父親,您看我們的功夫有沒有進步?”


    在方道辰微微出神時,方藍和方柔已經完成了對練收斂了氣息,恭敬地站在麵前施禮輕聲詢問,期待方道辰的讚揚。


    從小到大,父親都是兄妹倆崇拜的偶像,沒有之一,在兩人心目中宛如神明。傳統的琴棋書畫不用說,武道、醫道、雜家等都是超凡入聖的水平,無論什麽學科,隻要父親願意付出精力學習,很快就能成為這個領域的專家,比如現在的天文學。


    有時候父親會仰望星空微微出神,臉上流露出思念的情緒,這時候兄妹倆都會安靜的待在一旁等待父親回神。


    父親在他們懂事時就說過,他們倆是父親收養的,並非親生子女,但是他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麽從來沒見過母親。


    小時候會懵懂地詢問母親在哪裏,什麽時候能見到她。等兩人長大之後,更加好奇如此驚才絕豔的父親,什麽樣的女子才能夠配得上。


    “有緣的話,自然能見到。”


    父親每次都是這樣笑著回答,兩人到如今一直都不太明白,憑借父親的實力,父母親之間還存在什麽阻礙嗎?


    父親的醫術出神入化生死人肉白骨,至少兩人從來沒有見父親失過手,不論多麽嚴重的疾病到他手裏都是手到病除。


    兄妹倆心中敞亮,包括如今被稱為絕症的疾病在父親手裏也不是難題,但是父親從來沒有真正救治過一位絕症患者。


    兄妹倆曾就此問題詢問過父親,父親的答複是天命絕者不救,否則就是牽涉因果,對自己大不利。


    雖然不太理解父親的說法,但是兄妹倆並未放鬆對傳統醫術的學習,方道辰自然也是傾囊相授。


    地球上的中醫與藍星大同小異,但是論醫道體係的完善度和深度則遠不如仙界的凡俗界,方道辰對仙界的凡俗醫道雖然隻是稍有涉獵,但是配上一身修為,醫術自然是超凡脫俗。


    經過十幾年的學習和實踐,仙界凡俗界的常規醫道,兄妹倆已經學了個八成火候,這個水平放在地球上,隨便去到哪個大醫院都是首席大醫的地位。


    至於其他的領域,兄妹倆在方道辰的嚴格要求下,十幾年來刻苦學習,此時的水準放在地球上已經是出類拔萃,年輕一輩無出其右者。


    十年前茗道醫館已經基本上不需要方道辰來操持,方藍方柔兄妹平時不上學時,醫館內的看病、抓藥都由兄妹倆來完成。


    正是因為待得太無聊,方道辰才會去謀求一個大學天文學教授的職位來耍耍。


    方道辰的主心神從丹田靈海內退了出來,對兄妹倆點頭稱讚:“很好,功夫有所長進,對力量的掌控更加爐火純青了。”


    “嘻嘻,哥我就說嘛,最近感覺突然一下開了竅,功力提升不少呢。”方柔咯咯笑道。


    “妹妹,在父親麵前可不要驕傲哦,當心罰你站樁站上三天三夜。”


    “父親才不會呢。”方柔笑嘻嘻地貼上來,給方道辰添上茶水,十分八卦的小聲問道:“父親您又在想我母親了吧?話說母親姓甚名誰,究竟在哪裏呀,我們心心念念這麽久,都沒聽您說過呢。”


    方道辰淡然一笑,沒有回答方柔的問題,轉而麵色有些嚴肅地讓兄妹倆坐下來,認真說道:“藍兒、柔兒,我有件事情和你們說一下,不過最終由你們自己決定,不用顧及到我。”


    兄妹倆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嚴肅認真,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連忙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我找到你們的親生父母了……”


    這一句話出口,場中立時陷入了沉靜。方藍麵容驚愕,方柔更是驚愕片刻之後歘地一下站了起來,顫聲道:“父親,您……您找到他們了?”


    方道辰點點頭:“想不想見他們?要不要回到他們身邊盡孝?”


    兄妹兩人臉色陰晴不定,嘴唇囁嚅著,眼中有淚水在打轉,雙手緊緊握在身前,用力地絞著。


    方道辰擺擺手:“不用過於糾結,我調查過了,你們的親生父母人品很好,當初弄丟你們是個意外,這十幾年來從未停止過尋找你們。”


    “父親,是您把我們倆撫養成人,我們不會離開您的。妹妹,你也是這麽想的,對吧?”方藍麵容堅定,轉頭詢問方柔。


    “我……”方柔神情猶豫,似有不忍又有踟躕。


    “無妨。”方道辰笑道:“我說過了,不用顧及到我。相反,如果你們能夠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我反而比較放心。”


    “父親,為什麽?”方柔忍不住開口詢問。


    “因為,我很快要走了,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星係。”


    方道辰淡淡道,眼眸中也流露出一絲不舍,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承擔父親的角色,將兩個幼小的嬰兒從小撫養成人,雖然兩兄妹並不是他的親子。


    古人有雲:父母在,不遠遊。雖然後一句是說遠遊必有方,但是如果兄妹倆跟著自己離開地球,那就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遠遊,這一遊就是永別。


    違背人倫強行將兩人帶走是因果業障,如果兄妹倆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但兩人是太陽、太陰神體,牽涉到的因果業障會很嚴重,方道辰不想沾染;但如果兩人是普通人,方道辰也沒有想帶兩人走的打算。


    “父親……我不明白……”兄妹倆人期期艾艾,對於方道辰所說的意思滿頭霧水。


    “就是字麵意思。”方道辰淡然道:“我不是地球人,用你們現在能理解的話來說,我算是一個星際旅行者。”


    “父親……您……您身體還好吧?”方柔麵露擔憂神色,顫聲問道。


    “嗬嗬,柔兒別緊張,我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方道辰淡然一笑:“這樣吧,我給你們講些故事,可能你們還有印象。”


    方道辰沒有墨跡,兀自地開口講起故事來。隨著故事的深入,方藍方柔兩人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古怪。


    “父親……這……這不是小時候睡覺前,您給我們講的睡前故事嗎?神仙妖魔鬼怪,飛天遁地翻江倒海的神話故事,比西遊記還精彩,是我們小時候最喜歡聽的。”


    方柔愣愣地說,對方道辰此時講起了小時候的睡前故事不明所以。方藍卻是在某一刻眸中精光大盛,突然端正身軀,極為認真的聽起這些年代已經有些久遠,記憶有些模糊的神話故事。


    故事一直講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方柔眸中流露著緬懷的神色。那時候年紀好小,懵懵懂懂什麽都不知道,看見別的小朋友有媽媽,她就對著方道辰哇哇大哭要媽媽。


    後來得知自己和哥哥是父親收養的,好一陣子都十分傷心失落,夜間難以成眠,於是父親就給他們講睡前故事,極好的療愈了幼小的心靈。


    “對於這些故事,你們怎麽看?”方道辰笑問道。


    “啊?”方柔愣住了:“父親,什麽怎麽看?”


    方藍則是目光灼灼,認真問道:“父親,您說的這些,全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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