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浩拚命驅車狂飆到老宅,看到大門已經坍塌成一片廢墟,嚇得差點屎尿齊流,那小兔崽子……槽尼瑪的瘋子!


    他心中惶恐無比,狠踩油門驅車狂奔直入,要是讓家族知道是他鬧出來的幺蛾子,絕對扒了他的皮。


    越野被安保隊死命攔住,方宏浩還沒等車停穩,跳下車來撒腿狂奔,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叫:“住手!住手!”。


    方宏禮、方宏運隱晦的對望一眼,立刻有意地放慢了腳步,慢條斯理的遠遠跟在後麵。


    “大哥真是的,搞什麽不好非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方宏禮輕聲喃喃自語。


    方宏運眼角餘光瞟了他一眼,輕聲開口道:“大哥不地道啊……”


    方宏浩狂奔到方鴻錦麵前,跑得臉都綠了,狂喘著差點抽搐過去,他氣喘籲籲道:“爺……爺爺……”


    結果一眼看到滿麵烏雲密布的方鴻錦,方宏浩立刻改口:“族長……我把宏圖給……請……請回來了……”


    啪!


    一個大嗶兜抽上了方宏浩的臉,他左側臉頰頓時印上了一個手掌印,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


    方宏浩懵圈了:“為……為什麽打我?”


    “打你?”方鴻錦麵目猙獰:“打你算輕的,你怎麽請的人?宏圖都到家裏了,你人又在哪裏?你說,為什麽大門給轟碎了?難道不是你的責任嗎?”


    方宏浩張口結舌,期期艾艾道:“這……這真不怪我啊,是宏圖的車隊開得太快,我根本趕不上,誰想到那小……小辰會把大門給轟了啊。”


    啪!


    又是一個大嗶兜抽了過去,方鴻錦聲嘶力竭:


    “你自己蠢,還當別人也和你一樣蠢嗎?車隊開得太快趕不上,你特麽的怎麽不說藍星轉得太快你的車輪轉不過來。”


    “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要你何用?從今天起,你這一脈剝奪所有方家產業的掌控權。”


    方宏浩懵嗶了,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慌慌張張噗通一下跪倒在方鴻錦麵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嚎道:“爺爺!爺爺!不能啊,這麽多年來我都是勤勤懇懇執行您的命令,您不能這樣對我啊!”


    方鴻錦怒喝:“安保隊,把他給我拖下去。”


    安保隊長立即聽令,帶著兩名大漢上前左右一抄,像架著小雞仔似的將方宏浩拖起就走。


    方宏浩拚命掙紮哭嚎:“爺爺,爺爺,你不能這麽對我,今天的事情,宏禮和宏運也有份啊,為什麽隻針對我一個?”


    方宏禮和方宏運小心翼翼挪到方鴻錦麵前恭敬施禮,忿忿說道:


    “爺爺,都怪我們,實在是勸不住大哥。本來我們一直跟在車隊後麵同時到達的,結果大哥在前麵的小樹林停了下來,說是要給宏圖一個閉門羹下馬威,讓他見識見識方家的規矩。”


    “我們怎麽勸都勸不住,他還罵小辰是個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方家是軟柿子能夠隨便捏,還說諒他也不敢怎麽樣。”


    方宏浩睚眥欲裂,臉色脹得醬紫,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宏禮、宏運,你們……爺爺,他們胡說八道,你千萬不要相信他們啊!”


    方鴻錦麵色陰鷙如墨,恨恨道:“拖下去,立刻拖下去!”


    安保人員立即加快了速度,方宏浩掙紮得更激烈了:


    “爺爺,你不能這麽對我啊,當年把宏圖趕出門的所有安排,我都是如實執行的啊!還有,你和六嬸的事情,都是我給您抹幹淨的啊,爺爺……”


    方鴻錦身軀一顫,嘴角一口老血溢了出來,他凶戾地瞪了安保隊長一眼,安保隊長心領神會,隱蔽的一掌切在了方宏浩的脖頸上,方宏浩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被迅速拖走。


    場中瞬間寂靜如雞,方家眾人各懷鬼胎,眼眸中情緒翻湧,眼神飄忽著紛紛瞄向方天海。而此刻與一眾叔輩站在會客廳台階上的方天海,背在身後的雙拳緊緊攥著,指甲深深紮入了掌心,眼眸中閃耀出噬人的寒芒。


    方鴻錦極力壓抑住翻騰的情緒,強笑道:“宏圖、月瑤,你們都看見了,這都是誤會,始作俑者已經被我押下去了,你們看……”


    還沒等兩人說話,方道辰一伸手握住了方鴻錦的手腕,眯著眼睛笑道:“我爸媽觸景生情不想說話,敘舊什麽的,我這個做兒子的就代勞了。來者是客,不請我們進屋坐一坐?”


    “請……請。”方鴻錦幹笑著說道,想把手扯回來,結果發現方道辰的手像鐵鉗一樣牢牢扣住他的手腕,登時緊張得臉都白了,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將自己給嘎了。


    方鴻錦已經開始後悔了,幹嘛要將方宏圖請回來呢,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害死人。


    他原以為就算方道辰高考滿分又怎樣,身手了得又怎樣,得到大人物青睞又怎樣,小小年紀還不是嫩娃娃一個,憑自己的道行拿捏一個小娃娃手到擒來。


    結果這小兔崽子真的是混不吝,一點尊敬長輩的教養都沒有,一言不合真動手,太特麽混蛋了。


    方道辰幾乎是將方鴻錦拽進會客大廳的,將他按在主位上,然後自己挨著他坐下,自家父母安排在了自己身後,將他們與方鴻錦隔開。


    就這一會功夫,方道辰看明白了,方鴻錦就像龍瞬心說的一樣,麵冷心硬不是易與之輩。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不好聽的就是唯利是圖、陰險狡詐、翻臉不認人,自家父母老實慣了,應付不來這種人。


    更重要的是,他看清楚了父親與方鴻錦之間血脈氣息極為淡薄,根本不是直係血親,也就是說方宏圖根本不是方鴻錦的親孫子,頂多就是叔爺、伯爺的關係,這也解釋了為什麽當初方鴻錦那麽絕情。


    這個就有意思了,就連父親都認為方鴻錦是親爺爺,這其中的隱情要是揭開蓋子來,隻怕是有不少人顏麵掃地。


    此外,自己的爺爺和奶奶早早身故,其中是否有什麽緣由?如果真的有,那麽……方道辰冷笑著打量有資格坐進會客廳的人,可以確定這些人都是方鴻錦的直係血親。


    不過更有意思的是方天海,結合剛才方宏浩說的話,方道辰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難怪家主之位沒有傳給身為長孫的方宏浩,而是傳給了連姓名都沒有按照族譜排序的第三順位繼承人的方天海,畢竟親孫子再親,哪有親兒子親。


    方道辰笑眯眯道:“老方啊,你說你想把我爸請回方家,是個什麽想法?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你覺得當初對不起我爸媽,臨死前良心不安,打算把方家族長之位傳給他?畢竟,他有我這麽一個如此優秀的兒子,必定能將方家帶上更高的層次。”


    “放肆!”


    有人高聲怒喝,大廳內群潮湧動,方家眾人臉上無不露出憤怒和鄙視的表情。


    “閉嘴!”方道辰冷喝一聲,聲音不大卻仿佛海平麵下的火山烈焰翻滾:“我和方老頭在聊天,這裏有你們說話的份嗎?你們覺著自己身份比得上方老頭,還是比得上龍嘯、嚴守民、杜狂風?”


    廳中眾人頓時啞火,麵色憋脹得通紅卻不敢多說一個字。他們的身份不但比不上方鴻錦,方道辰後麵說的那幾個人,他們更是一個都比不上,但是方道辰卻是在昨夜晚宴上與他們平起平坐談笑風生。


    方道辰再度對著方鴻錦笑眯眯說道:“老方,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方道辰笑嗬嗬地轉過頭:“爸,你……”


    “小辰……小辰……”方鴻錦慌了神,連忙一把拽住方道辰的胳膊,急忙說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小辰?小辰也是你叫的,你哪位啊?”


    槽!方鴻錦臉色再度憋脹得紫紅,大廳中方家眾人無不憤慨,卻再無一人膽敢出聲喝斥。


    “都冷靜了?那我們就來好好掰扯掰扯。”方道辰冷笑道:“當初我爸媽被逐出方家時,留下的產業如今在哪裏?”


    方家眾人無不色變,沒想到方道辰上來就是這麽直擊要害,根本不和他們玩虛的,這下眾人大急,方宏圖的產業早就被瓜分一空了。


    “方家的產業不屬於某一個人,隻屬於方家。”有人大聲辯解。


    “是嗎?據我所知,我爺爺留給我父親的家業,是他老人家獨自一手打拚下來的,和你們沒什任何關係。”


    “胡說八道,信口雌黃,沒有方家的支持,方儒林不可能掙出這份家業來。”


    既然要登方家的門,方道辰又豈會不做準備,這幾天通過各個渠道,還有從父母親那裏了解,他大致拚湊出了自己這一脈在方家內部的境況。


    “胡說八道?信口雌黃?你這老東西還真敢說。我爺爺在世的時候,你們把一些自己名下呆賬壞賬的產業硬賣給他,還不讓他還價,不就是看我爺爺在方家勢單力薄嗎?結果最後,我爺爺把這些產業經營得蒸蒸日上賺得盤滿缽滿,你們又開始眼紅覬覦,逼著他將產業退還給你們,這是不是事實?”


    有人試圖張口辯解,方道辰直接給堵了回去:“我如今的地位,想查什麽就查什麽,當初的情況不會抹除得那麽幹淨的,總有些東西能留下來,你說呢?”


    最後一句是說給方鴻錦聽的,方道辰目光灼灼,仿佛一道烈焰燒進了方鴻錦的眼底,他用冰寒刺骨的聲音一字一字頓道:“還有,我爺爺奶奶是怎麽死的,方老頭你知道嗎?”


    方鴻錦霎時就慌了神,再無一絲方家高高在上族長的威儀,他麵部狂顫手足無措,眼神不由自主無助地飄向了某一個方向。


    方道辰眼角餘光掃過,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低頭在方鴻錦耳邊輕聲說道:


    “別看了,你的兒子,可遠比不上我爸的兒子,他救不了你。當初參與我爺爺奶奶事件的都有誰,你告訴我唄。”


    “我不……”


    方鴻錦驚嚇般地抬起頭,卻見到眼前有一雙澄清透亮的眼睛凝視著他,宛如一片汪洋大海漫延過來,瞬息淹沒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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