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拂曉刷卡進入,身後的顧青城緊跟著也要進去,她連忙抬起手臂去擋:“隻定了一間房麽?”


    顧青城點了點頭:“是的。”


    “難道這麽大的一個酒店就隻剩這麽一間房了麽?別說你定不到,這不符合你的性格。你再去定另外一間。”


    楊拂曉說著就要將顧青城關在外麵,卻讓顧青城用腿擠在門間,她滅有注意到,猛地一關門,嘭的一聲,緊接著就是顧青城的悶哼。


    “那你就想好了,我現在去別的房間睡了,說不定明天早上你就找不到我了。”


    楊拂曉:“……”


    她萬分相信,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顧青城此時此刻的表情,讓楊拂曉陡然就想起來盛微微又威逼又利誘的盛微微的表情,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學的誰。


    楊拂曉現在的策略的確就是死粘著顧青城,不管不顧地死粘著,絕對不能讓他臨場逃了。


    隻不過現在都已經到了x縣了,他還能逃麽?


    楊拂曉左思右想,輕輕側身,將顧青城給請了進來。


    顧青城坦然一笑,“這間是商務標間,裏麵是兩張床,你放心,我不會對一個孕婦有非分之想的。”


    楊拂曉:“……”


    的的確確是有兩張床,楊拂曉在換過衣服之後,去浴室裏簡單地衝洗了一下,出來的時候顧青城正在脫衣服,渾身上下就穿了一條平角內褲,壁壘分明的胸膛和小腹上緊繃的肌肉,都讓楊拂曉看著麵紅耳赤,急忙躲開了目光。


    顧青城看著楊拂曉的目光倒是坦蕩蕩,直接光著就從楊拂曉身邊經過進了浴室,關了門。


    楊拂曉鬆了一口氣,倚靠在床邊,翹著腿,開了電視,隨手調了一個音樂台,聽著裏麵一些經典的歌曲,順手拿起顧青城放在一邊的ipad放在腿上,還是按照之前住院的時候顧青城告訴她的那個密碼進入,居然還沒有改密碼。


    她順手搜了兩個新聞看了看,愕然發現,c市新聞網上的頭條新聞就是msc接受調查。


    楊拂曉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將頭條的這條新聞瀏覽了兩遍,騰地一下站起來,就向浴室走過去,“顧青城,你看新聞了沒有?msc集團好像……”


    她在門板上拍了兩下,結果不曾料想顧青城壓根就沒鎖門,結果門一拍就開了。


    就開了……開了……了。


    楊拂曉一雙眼睛落在裏麵氤氳的霧氣,以及在薄薄的水汽的包裹下的顧青城的赤身果體,以及……胯下滿滿的泡沫……其實就算是有泡沫,也遮擋不住什麽,就這麽在她的目光下,漸漸地站立起來。


    她愕然瞪大了眼睛,也沒顧得上轉身或者捂眼。


    “對……對不起……”


    在楊拂曉反應過來,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顧青城一下子拉過進了浴室。


    轉瞬,楊拂曉的後背抵牆麵,身前被一個火燙的胸膛壓著,唇間的空間瞬間就被攫取了。


    許久都不曾接吻過,被顧青城這麽強勢的吻過來,她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周遭全都彌漫著濕潤的空氣,顧青城額上的發梢向下一滴一滴的滴著水,滴在楊拂曉眉間,她甚至都能夠感受的到,小腹上抵著一個越來越熱越來越燙的東西。


    “顧……”


    吻越來越深,在楊拂曉喘不過氣來之前,身前的人終於移開了唇瓣,她趁機大口的喘氣,顧青城吻上了她的下巴。


    她雙手在顧青城胸膛上好似烙鐵一般,推拒不動。


    實在是無可奈何之際,隻好使出了殺手鐧。


    “顧青城,我懷孕了!”


    果然,顧青城的唇剛好就停留在楊拂曉的鎖骨處,就停了下來。


    其實,顧青城是尚存有理智的,現在也隻是想要吻,單純想吻而已。


    楊拂曉索性直接將顧青城給一把推開,向外麵衝了出去,顧青城用手臂護了她一下,避免她摔倒。


    楊拂曉衝出浴室就直接鑽進了被子,拿被子蓋著身體,順帶蓋著自己嘭嘭亂跳的心。


    她手中還抓著顧青城的ipad,幸而沒有剛才一受驚就給扔了,。


    她重新將新聞調出來,開始在網上搜msc相關的新聞內容。


    沈嘉攸是中午給她發的信息,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手機還在他自己手中,然後現在打電話都打不通,手機就已經被沒收了。


    楊拂曉拿出手機又將沈嘉攸的這條信息前前後後看了兩遍,他是不想讓她擔心才會編謊話的吧,之前不想讓私家偵探知道實情的真相,也是不想讓她擔心吧。


    顧青城在浴室裏麵又呆了十幾分鍾才出來,楊拂曉聽見浴室門響,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顧青城穿著寬大的浴袍,此時此刻一張臉陰沉的可以下雨了。


    楊拂曉直接將目光挪開,看著手中ipad上的新聞,“你不是說是秘密的麽,但是現在為什麽網上曝出了?而且中午報出來的,下午在股市收盤之前,msc的股票已經跌了兩個點,八點的時候沈洲已經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顧青城沒有回答楊拂曉的問題,繞過床尾走過來,坐在中間隔著一個床頭櫃的另外一張床上,看著楊拂曉,“我剛才沒傷著你吧?”


    楊拂曉一下子愣了。


    她覺得顧青城在了解孕婦這方麵簡直就是個傻子。


    現在她懷孕四個月,其實按理來說已經可以同房了,但是從顧青城的表情上看,明顯可以看出來他……分明忍得很辛苦,而且,還偏偏問傷著她了沒有,還來安慰她……


    難道懷孕之後連接吻都要禁了麽?


    楊拂曉轉過臉去看著顧青城一臉的肅然認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爆發出一陣笑聲:“哈哈哈,顧青城,你真的快讓我笑死了……”


    顧青城:“……”


    楊拂曉笑了一會兒,在顧青城最終即將發飆之前,打住了話頭。


    “好了,打住,”楊拂曉坐起身來,“先說正事。”


    顧青城滿臉的黑線。


    楊拂曉就將ipad豎起來給顧青城看,“是誰走漏了消息了麽?”


    幾大網絡報紙聯合曝出這個消息,電視台也相繼報道,雖然說經過了一個下午的沉澱,消息已經被壓了下來,但是給購買msc股票的股民已經帶來了極度恐慌。


    顧青城將楊拂曉手中的ipad拿過來,掃了一眼上麵的消息,“有人把消息透出去了。”


    而且還是一個知情人。


    因為在報道上,給出的消息都不是捕風捉影的,甚至連msc賬目內哪一方麵出現問題都列舉的一清二楚。


    顧青城手指扣著木質床板,的確是有點蹊蹺了,被商業調查科的人查到秘密調查蹊蹺,調查之後網絡和現實中掀起一陣風暴也蹊蹺。


    顧青城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是同一個人做的,拿msc的賬匿名舉報,然後再在社會上放出風聲去,引起msc的動蕩。


    可是,如果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他的目的是什麽?


    楊拂曉從顧青城的麵目表情看不出什麽來,波瀾不驚,隻有一雙黝黑的眸子略微起了一絲漣漪。


    顧青城抬眸,正好對上楊拂曉的目光。


    他兩句話將他的想法解釋清楚,楊拂曉眨了眨眼睛,“但是,為什麽?”


    楊拂曉的這一句為什麽,好像將顧青城腦中阻塞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撥開了。


    他眯了眯眼睛,問楊拂曉:“如果是你,將不利用msc的消息放出去,然後引起msc的內部動蕩,之後你是想要從中得到什麽?”


    楊拂曉脫口而出:“利益。”


    是的。


    隻有利益。


    現在,範圍隻需要鎖定和msc或者沈家的利益有衝突的人。


    ………………


    與此同時,msc內部一陣恐慌,包括董事會的一些大股東。


    沈洲一個下午都在和董事會的股東們安撫,“張董,我們都已經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如果公司裏有事情,我能不實話告訴你們嗎?這一次你們請放心,絕對是在我的掌控之中,不會與事情的。”


    都是大股東,一個個的老狐狸,而且把不好糊弄。


    各位股東得到了沈洲的承諾,才都紛紛離開。


    而事實上,之前被商業調查科的人調查,是早晚都會來的,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會來的這樣快,而且,讓沈洲更加沒有掌控的,是事後報紙媒體的大肆報道。


    明明隻是私密性質的,可是現在卻忽然鬧的人盡皆知了,他也發覺其中有貓膩。


    到底是誰在針對msc,針對沈家?


    沈洲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集團企業需要他站出去消除影響,晚上八點,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設置最後的記者提問環節,破天荒的是由沈洲親自回答的。


    身為董事長,說的話當然更有權威性,也因為閱曆的深沉,回答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的時候,滴水不漏。


    回到沈家,已經過了十點鍾,玉明秀坐在客廳內。


    沈洲看見玉明秀,問:“還沒睡麽?”


    玉明秀將手中的遙控板放在茶幾上,輕輕響了一聲,“等你回來。”


    這句話說得絕對不是情意綿綿的,電視上正在播放msc的新聞發布會,其中沈洲站在台中做解釋,臉上帶著別人所看不懂的笑。


    “我向大家保證,這一次隻是有驚無險,是有人故意構陷我們公司,我們已經成立了臨時緊急調查組,等到結果出來,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沈洲在玄關換了鞋,皺著眉走到電視機旁邊,抬手就關掉了電視。


    “看這個做什麽?”


    玉明秀拿了遙控板重新開了電視,“我想要看看,你是怎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把我兒子交出去去當替罪羔羊了,結果現在撇的一清二楚,沈洲,你怎麽這麽狠心?”


    沈洲直接將電視後麵的線給拔掉,轉過來說:“嘉攸帶到美國那邊也隻是走一個過場,他們查不出什麽來的。”


    “你怎麽知道查不出什麽?萬一查到了呢?死的不是你是不是?”


    “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從中作梗,很快就會解決掉的。”


    沈洲已經無力再應對玉明秀,他說完抬步便向樓上走。


    玉明秀忽然笑了起來,“有人從中作梗,是誰?你不會又把事情推到大哥身上吧,頂罪坐牢,還買凶……”


    “啪”的一聲。


    沈洲轉過身來,抬手就給了玉明秀一個耳光,沒有片刻猶豫。


    玉明秀被沈洲扇了一個耳光偏向一邊,口中的話也因此截住了。


    沈洲的臉色漲的通紅,“閉上你的嘴!這種胡話是你能說出來的嗎?你現在提起大哥做什麽?”


    “我一提大哥你就氣急敗壞了?”玉明秀捂著臉,冷笑道,“是你心裏有愧,還是心裏有鬼?”


    沈洲明顯是氣的不輕,在公司裏的事情不順心,現在回來了一樣不順心。


    “玉明秀,如果你不能閉上你的嘴,那麽這個家你也就不用待了。”


    玉明秀坐了下來,“我為什麽要走?我還要等著我兒子安安穩穩地回來。”


    沈洲甩手上了樓,玉明秀注視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冷冷的笑了一聲。


    在沈家,有兩件事情是禁忌。


    第一是沈家老大沈世的死,第二就是沈晚君的身份。


    但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將掩埋,卻偏偏被深挖出來,袒露在世人麵前。


    ………………


    在酒店內,這一夜,楊拂曉睡的並不安生。


    剛開始一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知道她翻騰的旁邊床上的顧青城都受不了直接坐了起來,她一下子僵了,一動都不敢動了。


    “睡不著?”


    楊拂曉訥訥地回答:“睡著了。”


    她可不敢在大半夜的掃這位顧大總裁的興,不過,好在在顧青城這麽一嚇,不過幾分鍾,就睡的沉沉的了。


    但是,她做了一個夢,一個真實的夢,還是那場車禍,將楊拂曉和許慕珩兩個人的車撞落下山的那一次,電閃雷鳴,緊接著就是瓢潑大雨。


    “不要!”


    黑暗的房間中,顧青城抬手打開了壁燈,看向隔壁床上冷汗涔涔的楊拂曉,下了床坐在她身邊,“拂曉?楊拂曉。”


    他扶了一下楊拂曉的額頭,倒是不燙,他也就放心下來了,幸而沒有發燒,看來隻是夢魘了,或者是做惡夢了。


    “不要走!”


    顧青城握住楊拂曉的手,他說:“嗯,我不走,我在。”


    楊拂曉在顧青城的聲音的安撫下,才逐漸安靜了下來,呼吸漸漸地平穩。


    顧青城用麵巾紙幫楊拂曉拭了一下額上的汗,將壁燈關了,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單手扣著楊拂曉的腰,一隻手落在她的小腹上,撫著她小腹的弧度還有溫熱的感覺,短暫的停留了幾秒鍾然後飛快的拿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


    第二天清晨。


    楊拂曉自然醒的時候,天還沒亮。


    她是一個感覺神經異常敏感的人,察覺到身上身邊有人,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就是躺在身邊貼著她躺的顧青城。


    楊拂曉在驚訝過後,很快就回過神來,仔細地端詳著躺在枕側的男人。


    其實,顧青城五官中最出彩的就是一雙眼睛,淩厲的眼風,以及一雙眸的威懾力。


    如果讓顧傾城把雙眼閉上,單單看這張臉的五官,其實是很溫潤的。


    楊拂曉將顧青城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移開,剛想要起身,卻被這條手臂又直接壓了下來,重新搭在她的腰上,還比剛才多用了一絲力氣。


    楊拂曉立即一巴掌趴在顧青城的手臂上,“裝睡!”


    顧青城的眼睛睜開,一雙黑眸裏一絲睡意都沒有,清明的很。


    楊拂曉就知道顧青城在裝睡,直接繞過顧青城下了床,“我想知道,為什麽我們堂堂顧大總裁,本來是睡在另外一張床上的,結果醒來的時候卻在我床上了?”


    顧青城起身,正在穿襯衫,說:“可能是夢遊吧。”


    楊拂曉:“……”


    她肯定已經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被夢魘的情景了。


    顧青城也沒打算告訴她。


    今天陽光不錯,是一個好天氣。


    顧青城和楊拂曉吃過飯,先去了楊拂曉居住的大院。


    楊拂曉不解,說:“我外婆現在不在這兒住了。”


    “我知道。”


    顧青城知道,沈嘉攸是將楊拂曉的外婆接去沈家了。


    “那為什麽還要來這裏?”楊拂曉停下腳步,“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把我帶到這裏,端午和乞丐叔叔的死到底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顧青城轉過頭來,說:“你想知道一些事情,就必定要付出對等的代價,沒有不勞而獲的。”


    楊拂曉一時啞然,乖乖的跟在顧青城的身後。


    在路上,顧青城路過一家兒童商店,買了兩套三歲孩童穿的衣服,又買了一些價格不低的營養品,一箱兒童牛奶給楊拂曉拎著,說:“順便去看個人。”


    楊拂曉錯後半步跟著顧青城,說:“我沒有想要不勞而獲,顧青城,其實我有時候看不透你的,如果你隻讓我猜的話,我猜不到,如果你能實話實說的告訴我,我會更加明白,跟著你去看一個人也好,去做別的事情也好。”


    在前麵走的顧青城腳步頓了頓,轉過來,說:“顧青涼不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是在當初顧振宇領養的時候被掉包了,dna的鑒定結果是正確的,但是當時兩個女孩兒卻是被掉包的。”


    楊拂曉愣住了,“那……那你現在是要來看誰?”


    “看雪糕。”


    “啊?”楊拂曉覺得萬分不解,“你怎麽要來看雪糕了?”


    在楊拂曉的印象裏,顧青城和雪糕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吧,也就是跟外婆是同一個院子裏住的,上一次在後麵的小診所裏見了一麵,難道……


    “因為我是雪糕的舅舅,她後來被這邊的農家收養了,然後生了雪糕。”


    這是顧青城做過調查的結果,調查結果其實不盡如人意,就比如說,他知道了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名叫杜佳茵,現在是在c市某一所高校學鋼琴,曾經在碧海藍天彈鋼琴嗎,因為學業的關係,做過各種兼職。


    楊拂曉皺了皺眉:“在夜總會彈鋼琴?”


    她腦海裏隱隱約約滑過一抹白色的身影,飛快的閃現而過。


    “你見過她了麽?”


    顧青城閉了閉眼睛,搖頭:“沒有見過本人。”


    楊拂曉不知道顧青城是出於何種緣由,發現了顧青涼並非有血緣關係的妹妹,而又開始找佳茵的,但是她能看得出來,顧青城現在還是有心牆的,要不然也不會既然知道了,也不去找她。


    ………………


    雪糕不認得楊拂曉,但是卻認得顧青城,這有點不可思議。


    顧青城說:“我半個月前來過一次。”


    這裏家庭的條件其實和楊拂曉外婆那邊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特別是在這樣的冬天,屋子裏隻有一個煤球爐子,也沒有安煙囪,楊拂曉都怕孩子會在這裏吸入煤氣,導致煤氣中毒。


    很顯然,楊拂曉想到的,顧青城也想到了。


    顧青城現在的身份還不能公開,雪糕也隻能尚且留在這邊,所以他便找了人過來多築了一個火爐,安了煙囪通向門外,屋子裏的麵積不大,這樣就足夠暖和了,最起碼這個冬天不會受罪。


    楊拂曉發現雪糕有點怕生,但是跟別人熟的也快,不過挺粘著顧青城的,大概是因為顧青城給他帶了不少吃的東西。


    等到煙囪安好了,也快到中午了,顧青城楊拂曉兩人離開之前,他給了雪糕的姥姥一筆錢,說:“給孩子好點生活,我會定時過來的。”


    現在雪糕的姥姥還不知道顧青城的真實身份,隻知道這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大恩人,忙不迭的道謝,所以當顧青城說要帶著雪糕出去吃飯,她直接就答應了下來,不過,麵對這張銀行卡,還是半推半就的,“佳茵一直有給家裏麵打錢的,我們也不缺錢……”


    顧青城絲毫沒有理會雪糕姥姥的話,報出了銀行卡的密碼,“這張卡上的消費情況都會報到我的手機上,一旦有時間異常,你知道我會怎麽做。”


    雪糕姥姥抹了一把汗,“嗯,嗯,我知道……”


    當然知道了。


    就在十多天前,一幫黑衣人找到了家裏,嘭的一聲踹開了門,然後就將雪糕抱著去醫院做了親子鑒定,之後就日夜不停地在家門口守著,當時她都擔心會和老頭子一起被殺人滅口了,一直等到這位顧老大來,才總算是恢複了自由。


    雪糕粘著顧青城抱著,而顧青城不大會抱小孩兒,和雪糕之間大眼瞪小眼的十分逗樂。


    顧青城要開車,將雪糕放在後座上,結果這小孩兒就開始翻車了,從後車座翻過來,直接就要翻到前麵的駕駛位上,要來抓顧青城,讓楊拂曉笑的都快要抽筋了,索性打發了顧青城坐在後麵去陪雪糕,自己來開車。


    其實小孩子和打人一樣,是可以明白的,究竟是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誰對他好,他就會跟誰走。


    特別是雪糕,現在瘦瘦的,都讓人感覺到心疼。


    楊拂曉將車子停在一家中餐廳門口,進去給點了一些菜,將雪糕放在椅子上,給他吃一些東西。


    服務員將菜單遞過來,楊拂曉先點了兩個菜,摸著一邊雪糕的小腦袋,問:“雪糕喜歡吃紅燒肉麽?”


    雪糕聽見肉眼睛就亮了亮,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雪糕喜歡!”


    其實,楊拂曉聽見這句話覺得挺心酸的。


    現在雪糕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就應該多吃肉。


    一邊的服務員笑著說:“您兒子看起來真乖。”


    楊拂曉頓了頓,知道這服務員是誤會了,不過跟一個外人也沒必要多解釋什麽,便將菜單遞了過去。


    雪糕很聽話,坐在椅子上,隻要是楊拂曉給她夾到小碗裏的東西,全都扒到嘴裏吃的一點不剩。


    吃了飯,顧青城去打電話,楊拂曉拉著雪糕從椅子上跳下來,拉著他向旁邊走,雪糕停下腳步來,看了一眼在一邊打電話的顧青城。


    楊拂曉摸了摸他的頭:“他在打電話,我們先出去。”


    雪糕這才點了點頭,乖乖地跟著楊拂曉出了飯店的門。


    楊拂曉給雪糕戴上後麵的帽子,替他拉了一下脖頸的拉鏈,雪糕特別有禮貌地說:“謝謝阿姨。”


    楊拂曉伸手刮了一下雪糕的小鼻頭,“吃飽了麽?”


    雪糕點了點頭:“嗯,吃飽了。”


    她現在真的喜歡孩子,所以她會對所有的小孩子好,隻希望,有一天,別的人能在看見她的孩子的時候,也能夠拿出一點善意來,將心比心。


    顧青城接了電話從飯店內出來,開了車門,“先上車。”


    比起剛才來說,雪糕已經不再粘著顧青城了,楊拂曉便陪著雪糕坐在後車座上,顧青城在前麵開車。


    楊拂曉問:“怎麽了?”


    “你要聽麽?”


    顧青城這種不陰不陽的語氣,讓楊拂曉皺了皺眉:“我來的目的就是關於端午的死的,你現在問我要不要聽,你說呢?”


    雪糕睜著一雙黑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看看顧青城,再看看旁邊的楊拂曉,伸手拉了拉楊拂曉的手,小心翼翼地說:“不要吵架哦。”


    楊拂曉將雪糕抱在腿上,拉了拉他的小手,說:“不會吵架的。”


    在孩子麵前,真的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楊拂曉看向前麵的顧青城,放軟的口吻,說:“好吧,你征求我的意見,我想聽,你告訴我吧。”


    “我調查過x縣警局,十年前的警局局長現在已經調到外省了,剛剛聯係到,當時是有收受賄賂的情況,但是對方不透露,如果想讓他說出來,恐怕是要費一點時間。但是這是我們都能想到了,受賄是最基本的,所以肯定可以判斷出來,當時法醫的驗傷報告是錯誤的,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顧青城說完,從車鏡內看了一眼後麵的楊拂曉。


    楊拂曉的目光落在車座車門上,“那現在,就是要找那名警局內的驗傷法醫對麽?”


    顧青城點了點頭,“是。”


    車上一時間沒有一點聲音,楊拂曉抱著小雪糕,有點愣神,一直到私家車緩緩地停在了警局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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