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自來隻覺得全身酸軟無力,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可能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錢蓉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阿仁,我爺爺他不是故意的。”


    司仁沒有接話,轉身看向icu中被搶救的李文靜。


    “你現在還是爾濱的代理書記,在沒有天家發言之前,誰也不能動你。


    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而不是依靠別人的施舍。


    你們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錢蓉主動提出想要留下,但卻被司仁回絕了。不是為了做戲,而是司仁也不知道錢家到底與王家有沒有同流合汙。那段視頻的來曆實在是過於蹊蹺。


    錢自來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即便火辣辣的太陽照在身上,他還是感覺不到一點溫度,反而遍體生寒。


    另一邊的江楓把一切看在眼裏,但是他卻沒有點破。


    “錢書記,我也有事,那就先失陪了。”


    錢自來猛然回過神,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江秘書,請等一下。”


    江楓裝作疑惑的樣子,開口詢問道。


    “錢書記有什麽指示?”


    現在錢自來聽到書記這兩個字就覺得異常刺耳。


    他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完全是司仁一手提拔的結果,其中自然也有孫女錢蓉的功勞。他對自己的能力有很清晰的認知,雖然政治能力不是最拔尖的,但他卻能做到執行能力強,並對天家和司仁忠心耿耿。


    他雖然沒有在京都任職的履曆,但想來京都的環境也不會糟糕到哪裏去。而且他還是爾濱的no.1,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本以為這是可以一展才華,實現自己遠大抱負理想的位置。但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這裏的政治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黑暗,稍有不慎必將粉身碎骨。而且回過頭來,再看看他在贛江執政的那些年,簡直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江秘書,能否借一步說話?”


    江楓沒有拒絕,笑著點了點頭。


    待兩人進入車內後,錢自來立馬換上了一副哀求的表情。


    “江秘書,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自從來到爾濱後,我是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每天勤勤懇懇,就是害怕辜負了天家的恩典。


    這次的事,我擁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也不想為自己去辯解。我被架空了,是我對敵人的認知產生了偏差,也是我自身能力不足的表現。能走到今天這步,也是我咎由自取。


    直到今天宴會廳上發生這麽大的事,我才終於知道我錯的有多麽離譜。


    我希望你能幫我在天家麵前說說情,就說我錢自來願意用生命做保證,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調查的水落石出。決不能讓天家和少主的名聲受損。”


    江楓輕歎一聲,然後搖了搖頭。


    “哎~


    錢書記,不是我不幫你。我隻是一個天家身邊的秘書罷了,表麵上看起來風光無限,實際上沒什麽話語權。


    不過嘛...”


    錢自來聽到前半句心涼了半截,但是聽到不過二字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過什麽?江秘書,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我現在都愁死了。”


    看著錢自來一臉頹敗的模樣,江楓也不再賣關子。


    “少主其實一直在給你機會,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隻有把你當成自己人,他才會去訓誡你。


    你看他對其他人什麽樣?哪怕麵對始作俑者王偉山他都不曾發怒。


    少主訓誡你,是因為怒其不爭。


    爾濱的位置重要嗎?少主把這麽重要的位置交給你,可見對你有多麽的信任。


    今天的這番話,是想讓你牢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受點挫折就止步不前。


    或許你真的覺得你很委屈,你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你也沒有關係。你認為自己被架空了,沒有能力阻止一切事情的發生。


    但是你想沒想過,如果不是你在政治上落敗,局麵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你有沒有想過,當初讓你接手爾濱的時候,你又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而且最關鍵的問題,少主在你家裏與李文靜會麵的視頻,為什麽會出現在宴會廳的大熒幕上?


    你的私人住宅都被監控了你還不自知,你這個爾濱no.1書記做的是不是有些太失敗了。”


    司仁有些話不適合在醫院這樣的公共場合說,但眼下隻有江楓和錢自來,所以便沒有了這些顧慮。


    如此直白的發言,讓錢自來羞愧的抬不起頭。甚至都有以死謝罪的想法。


    江楓見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繼續輸出了。


    “錢書記,少主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你。但人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


    你總不能指望少主親自為你善後,你說對嗎?


    我們做臣子的,是要為天家分憂解難,而不是反過來讓天家幫我們。”


    錢自來似乎有些明悟,但又不知道接下來具體該怎麽去做。所以再次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江楓。


    “那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我千頭萬緒,不知道從哪開始啊。”


    江楓開口指點道。


    “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那就把槍手找出來。


    而且,視頻的出處也必須要調查清楚。少主的稱謂被剝奪,天家的威望也因此有所折損,一定要想辦法找補回來。


    現在你身處崖底,已經退無可退了。你每前進一步,都是在證明你自身的能力和韌性。


    所以,不要把這件事看成一個麻煩,你要把它當成一個契機,一個可以證明你自己的機會,懂了嗎?


    雖然王家在爾濱掌握了絕大部分的實權部門,但我想不是每個人都認同他的理念吧?


    而且王哲在爾濱大肆購置產業,已經觸及到許多人的利益。不論官員還是百姓,隻要把這些人集中在一起,讓這些不滿的聲音持續放大,對王偉山將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當然,我隻是給你提個建議。具體怎麽去施行,那都要看你自己。


    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去複命了。


    哦,對了。如果順利的話,我想我們很快就會成為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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