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筱婉聽聞此言,目光轉向李長生,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夫君,依照往常的慣例,吞天獸尚未到出沒之時。”


    “你現在即便喊破嗓子,它也不會前來與你一戰的。”


    李長生抬頭望向蒼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輕聲道:


    “那可未必。”


    “它雖是由十方古鏡凝聚而成的虛影,但因其內蘊含著吞天獸自身的血肉,從某種意義上講,它也算是一種擁有基本靈智的靈獸。”


    “這也正是為夫能在其身上感受到生命氣息的緣由。”


    “方才為夫心有所悟。”


    “我可以肯定,吞天獸必將現身。”


    言罷,李長生深吸一口氣,眼中戰意盎然,再次厲聲喝道:


    “吞天獸,來戰!”


    他施展出青龍吼的威能,頓時間,一條青色巨龍的虛影衝天而起,向遠方疾馳而去。


    無盡的聲波激蕩開來,在天地間回響著一遍又一遍的呼喚:


    “來戰......”


    “來戰......”


    “來戰......”


    與此同時,李長生周身開始湧現出一股玄奧至極的力量。


    靈筱婉目睹這一切,隻覺渾身一顫。


    她垂首看向自己的胳膊,隻見汗毛仿佛被什麽力量拉扯一樣,根根豎起。


    李長生抬頭望天,負手而立。


    他的衣袍無風自動,周身漸漸浮現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小型旋渦。


    那旋渦不停地旋轉,仿若擁有生命般呼吸著,貪婪地吸納著周遭的一切力量。


    這力量並非靈氣,而是散布在四周的所有能量,包含天地之力,甚至連靈筱婉體內的力量也不放過。


    冥冥之中,傳來一道細微的喀嚓聲。


    李長生眼中瞬間金光迸射。


    他呼吸急促,雙手快速掐訣,周身的旋渦愈發顯著。


    那旋渦的範圍不斷擴大,僅在幾次呼吸之間,便將靈筱破籠罩其中。


    靈筱婉感受著旋渦的力量,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夫君......”


    “這是什麽力量?”


    “難道真的是吞噬規則?”


    身為靈霄界的世界之主,靈筱婉雖未完全掌握任何一種規則之力,但對於規則的氣息與特性卻極為熟悉。


    此刻,她清晰地在李長生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規則氣息。


    那氣息與她以往所見的任何規則皆不相同。


    從旋渦不斷吞噬周遭力量,甚至連她自身能量也被牽扯出來的情況來看,她幾乎可以斷定,這便是吞噬規則——一種她從未見識過,或許其他人也未曾掌控過的吞噬規則。


    一時間,靈筱婉看向李長生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驚駭、愛慕與敬佩。


    自己在這裏這麽多年,實力不僅沒有進步,反而有所退步,更別說感悟出強大的規則之力了。


    即便是不如吞噬規則的其他規則,她也沒有感悟到。


    而她,也曾被稱為世界之主,靈霄界最負盛名的天才。


    如今與李長生一比,她甚至不自覺的自卑了起來:


    “唉......我不如他。”


    “但是,他卻是我的人。”


    “哈哈......這樣一想,倒是不怎麽自卑了呢。”


    她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甚至開始遐想,以李長生這般妖孽的天賦,若持續修煉下去,最終能達到何種境界?


    “他會超越那些站在世界之巔的強者嗎?”


    靈筱婉心中暗自呢喃,臉色逐漸變得堅毅:


    “會的,他一定能。”


    李長生輕輕一揮衣袖,籠罩在靈筱婉身上的吞噬規則隨即開始緩緩消散。


    他凝視著纏繞於指尖的吞噬規則,不禁輕歎一聲:


    “唉......”


    “確實具備吞噬之力。”


    “但吞噬的效率,著實有些差強人意。”


    “與真正的吞天獸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


    聽著李長生的自語,靈筱烈心中的震撼如潮水般洶湧:


    “果真是吞噬規則。”


    “吞噬之力,能夠吞噬世間萬物,隻要身體承受得住,就能無休止地吞噬下去。”


    “就像吞天獸,哪怕是吞噬整個世界,它也能承受得住。”


    “倘若夫君也能達到這般境界,那他未來的成就,必將無法估量。”


    就在這時,李長生抬起頭,望向天際。


    那裏,青龍吼的虛影不斷盤旋,攜帶著李長生與吞天獸之間的戰書,持續地咆哮著。


    或許是因為當初十方古鏡凝聚吞天獸時,帶入了一些吞天獸血肉中的靈識,它們感受到了李長生身上的吞噬規則。


    突如其來,一陣轟隆巨響劃破天際。


    遠處的天邊,一道道空間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那熟悉的悶雷般轟鳴聲,再度響起。


    李長生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戰意凜然:


    “終於來了。”


    靈筱婉亦是滿臉驚愕:


    “現在明明還沒到它該現身的時候。”


    “難道真的是夫君將它喚醒了?”


    一時間,她心中滿是疑惑:


    “這不過是十方古鏡凝聚出的吞天獸投影,怎會擁有靈智,怎會響應夫君的呼喚?”


    李長生身形一晃,騰空而起,聲音遠遠傳來:


    “它的確沒有靈智。”


    “但你曾說,十方古鏡凝聚的吞天獸,體內蘊含著一些吞天獸本體的血肉。”


    “那本能的意識,正是源自那些血肉。”


    聞言,靈筱婉雖不甚了解其中奧妙,但還是點頭表示理解:


    “原來如此。”


    接著,她望向李長生,高聲喊道:


    “夫君,等我。”


    李長生的聲音遠遠地飄來,充滿了豪邁與鬥誌:


    “不必了。”


    “這次,為夫要獨自迎戰這孽畜。”


    “說不定能從它身上領悟到完整的吞噬法則。”


    完整的吞噬法則,這可是李長生夢寐以求的。


    在這十方古鏡中的吞天獸投影,充其量隻是個不完整的形態。


    一個不完整的吞天獸,又怎能蘊含完整的吞噬規則呢?


    這一點,李長生心知肚明。


    但隻要能稍微完善一些吞噬規則,對他來說就是巨大的進步。


    轉瞬間,李長生已經站在了吞天獸的麵前。


    這一次,吞天獸沒有像往常那樣機械地大肆破壞整個世界。


    而是靜靜地注視著李長生。


    更確切地說,是注視著纏繞在李長生周身的規則之力——吞噬法則。


    一人一獸相對而立,這難得一見的和諧景象,卻讓靈筱婉心神劇震,腦海中轟鳴不已:


    “這怎麽可能?”


    “夫君是如何做到的?”


    想當年,靈筱婉作為靈霄界之主,在吞天獸降臨時,也曾試圖讓吞天獸停下,與它談判。


    然而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偷襲和重傷。


    作為當年那場恐怖事件的親曆者,她最清楚吞天獸的脾性。


    那是對生命的漠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仿佛所有人在它眼中都不過是螻蟻。


    即便是靈筱婉這個世界的主人,在吞天獸眼中也不過是個稍微強壯點的螻蟻罷了。


    但現在,李長生卻能讓吞天獸忘記攻擊。


    不管是什麽原因,能做到這一點,簡直比登天還難。


    此刻,吞天獸之所以如此,確實是因為吞噬規則。


    但它與李長生之間的和平並未持續太久。


    大約一分鍾後,吞天獸似乎察覺到李長生身上的吞噬規則極為稀薄,立刻恢複了它那吞噬的本性,朝著李長生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他吞了下去。


    周圍的世界瞬間陷入黑暗。


    李長生感受著身上的力量不斷流失,被吞天獸吞噬,但他既沒有躲避,也沒有進行任何防禦。


    他的嘴角甚至浮現出一絲微笑,心中暗自思忖:


    “這就是你的吞噬規則嗎?”


    “不知道將它吞噬後,能否提升我的吞噬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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