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武生六階,任飛便已擁有百牛之力,堪比武生九階。


    瘋狂之下,他每轟出一拳,都有萬斤巨力。


    擋在任飛麵前的,無論是誰,都不堪一擊。最慘的無疑是那些普通家丁,當場被打爆腦袋的,不在少數。


    “哈哈,寧威你想殺我,來啊!”


    每個人身上都隱藏著一頭魔鬼,濃濃刺鼻的血腥,仿佛開啟地獄大門的鑰匙,徹底釋放任飛內心深處,最殘忍的一麵。


    此時,他肩膀上、後背、大意之下被砍刀劃出兩道血口子,鮮血染紅半邊身子。然而,劇烈的刺痛,卻是令他更加瘋狂。


    “瘋了,瘋了!”


    麵對任飛如此恐怖的殺傷力,望著那張滿是血跡,比他更猙獰的臉龐。寧威害怕了,後悔沒有多帶幾個實力強點的家兵。


    現在,寧威隻想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然而,當他轉身過去,看到那些憤怒的村民,揮舞兵器衝殺過來的時候,寧威心頭湧起一股絕望的恐懼。


    片刻之後,寧威以及他的狗腿子,被殺得眼紅的村民徹底淹沒。


    感覺周圍壓力突減,任飛停下所有動作,怔怔望著四周圍滿地的屍體,和一片狼藉的村莊。傷口上的刺痛,終於讓他清醒了些,“這些,都是我殺的?”


    第一次,他親身體會到這個世界,最原始,最血腥的生存方式。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夜下,被點燃的房子,火焰熊熊燃燒,借著夜風波及整個村莊和旁邊的樹林。幾十戶房屋,將近八成被燒成灰燼。所幸,大部分人都早早躲進山裏,沒有人員傷亡。


    踏出一步,頓時,背後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剛才殺得太瘋狂,任飛根被沒感覺到疼痛,現在停息下來,他才發現自己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所幸都沒傷及要害。


    寧威呢?


    任飛皺起眉頭,他記得那個畜生,一直被護在人堆裏,沒有被殺掉。


    就在他疑惑之時,前麵不遠處,圍成一團的楊家村的村民,漸漸散開。在他們中間,地上,一灘全是血腥的肉泥,映入任飛眼眸。


    死得如此淒慘,除了那寧威,還能是誰?


    結束了!


    任飛自己也不曾想到,原本隻是打算暗中救人,卻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一場血腥殺戮。連同寧威在內,寧家至少五六十人,在這場衝突中被殺,能逃回去的寥寥無幾。


    每個村民,臉上都寫滿悲傷和憤怒。


    家園沒了,可以重建。但是他們心裏都清楚,殺了寧威和如此多寧家的家兵家丁,這片楊家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將不再屬於他們。


    為了防止寧家報複,他們必須盡快離開。


    “小兄弟,多謝!”


    村長楊忠走到任飛麵前,拱手道謝。感謝這位未曾謀麵,素不相識的年輕人,今晚為楊家村所做的一切。


    “嗬嗬!”


    咧開嘴,任飛苦澀笑了笑,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


    “任飛大哥,你受傷了!”


    楊烈的小孫女楊倩,眼睛紅腫,跑到任飛麵前,滿是淚痕的臉蛋上,仍舊驚魂未定,不知所措。剛剛她被村民送出去的時候,半路上,正巧遇上任飛。正是楊倩,告訴任飛村子裏發生的事情,央求他回村子救爺爺。


    任飛應允之後,跟著那位村民,繞捷徑返回村子。


    當楊倩再回到村子的時候,見到的,便是眼前蔓延的火海,以及渾身是血的任飛。


    另一邊,轉醒過來的楊烈,發現眼前的村子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熊熊火海,以及滿地屍體,不少村民身上帶著刀傷,滿目悲憤。


    他仰天悲嘯,“蒼天,我楊烈上輩子做了什麽孽,竟要我家破人亡,禍及同胞。”


    所有人低下頭,沉默不語。


    這件事,能怪罪楊烈麽?


    或許,楊家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


    “各位,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否則寧家派人趕來,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任飛冷靜下來,對楊忠以及其他村民說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去哪裏?”


    有村民抬起頭,不禁問道。


    短短三個字,卻是問出了所有人內心的迷茫,家沒了,他們何去何從?


    楊忠突然開口道:“小兄弟,你一個人容易脫身,你先走吧。那寧威是我們殺的,這件事,也是我們楊家村的不幸,與你無關,能不卷進來最好。”


    置身事外?


    恐怕難咯!


    長長歎了口氣,任飛苦澀笑道:“我是任家少爺,剛才已經被人認出來了,寧家不可能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我任家不可能置身事外。”


    猶豫了下,任飛提議道:“諸位,不如大家先到我任家暫避,在雲安城,寧家雖然勢大,但是和我們中原任氏家族相比,他們螻蟻不如。放心吧,隻要有我在,寧家不敢對你們怎麽樣。”


    手裏有任家祖令,自己又是方士身份,底牌不可謂不多。


    隻要隨便拿出一樣,都足以令宗族不重視,不敢怠慢。寧家不過是有點錢的小家族罷了,跟龐大的任氏家族相比,不值一提。


    “任氏家族?”


    楊烈聞言,突然臉色微微一變,拄著拐杖來到任飛麵前,驚詫問道:“小兄弟,你是任家什麽人?”


    什麽人?


    楊烈的話,讓任飛不由一怔,頗為尷尬。他剛剛提起宗族,不過是想暫時安撫一下這些村民的人心。至於自己的身份,嗬嗬,恐怕連宗族都不知道有任飛這麽個人呢!


    “小飛,告訴這老家夥,你是任家大少爺,任氏家族未來的掌權者!”


    養魂戒中,任我行突然正色道,絲毫沒有以往開玩笑的的語氣,“我任氏家族以方士起家,你如今得我真傳,將來就是任家族長,宗主!”


    “呃,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點?”


    任我行翻翻白眼,“你不這樣說,這些村民肯跟你回去?而且這老家夥,好像知道我們任家。”


    任飛不再做聲,皺眉沉思。


    驀然,老淚縱橫的楊烈,抓住任飛的手,懇求道:“小兄弟,我楊烈與你們任家先輩,曾一起在朝廷工部共事,也算有些交情。你若是能代表任家,照顧這些因我而遭遇大難的鄉親,楊烈甘願在你們任家,做牛做馬!”


    說著,楊烈放下拐杖,就想給任飛下跪。


    任飛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扶起,“楊老爺爺,我在任家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跟我回任家,我任飛可以發誓,保大家周全。”


    “謝謝,謝謝!”


    楊烈抹去眼角的淚水,這位飽經滄桑的老人,一夜之間,仿佛又老多十歲。


    ……


    整個楊家村,老老少少加起來,將近兩百人。


    如今他們失去了家園,更無法留在這片土地上繼續繁衍生息。如此多人要遷徙,很容易被寧家追上並圍剿,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任飛這個願意幫助他們的任家大少爺身上。


    時間緊迫,整個村子的人,立即出發,連夜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村民對附近的小路捷徑比較熟悉,任飛要求老少婦孺先走,他則帶領其餘青壯年防守後方,簡單處理大部隊路過的痕跡,以免被寧家派人追殺。


    慶幸的是,整整一夜過去,寧家的人都未曾出現。


    盡管一夜未眠,但此時沒有人敢停下休息,更莫提睡覺,他們知道多停留片刻,都有可能被寧家發現並追上。


    天亮的時候,大部隊平安離開德豐鎮。由於人數太多,容易引起注意,任飛決定兵分三路,從不同的方向,繞路前往雲安城。然後約定在雲安城外的林子匯合,再一起前往任家。


    所有人中,任飛實力最強,所以他率領的這一路村民,大都以老少為主。楊烈和楊倩,也在其中。一路上,任飛經過交談,終於得知楊烈不同尋常的身份。


    這位老人家,竟然是宗師級鐵匠,曾經在朝廷任工部侍郎。


    隻可惜,天意弄人。


    身在官場,步步驚心,楊烈一家,就是因為仇家設計陷害,延誤軍機,給朝廷造成重大傷亡損失,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人皇念楊烈年邁,過去功勞不小,才破例免他一死,允許他帶著尚未成年的楊倩,告老還鄉。


    說起官場險惡,楊烈唏噓不已,悔不該將自己兩個兒子,也送入朝廷為官。


    九州皇朝以文治世,以武安邦,像楊烈這樣有實力,有技術的人才,還能得到朝廷器重,得到武者的尊敬。但他兩個孩子,都是文官,稍微不慎,便萬劫不複。


    聽楊烈講述官場的可怕,任飛何嚐不感歎商場如戰場,同樣處處危機,步步險棋。那種阿諛我詐,勾心鬥角的較量,比武者廝殺更為可怕。一個錯誤的決策,不知多少人破產,多少人失業。


    這天夜裏,任飛一行人在路邊破廟休息。任飛從儲物戒指裏取出食物,分給饑腸轆轆的鄉親們,然後找個地方坐下來,給傷口換藥。


    “任飛少爺,這次楊家村因我而禍,那些鄉親,日後就靠你多多照顧了。”


    楊烈再次誠懇拜托。


    任飛淡淡一笑,說道:“楊老爺爺放心吧,這幾天,才知道楊家村人人都有一手打鐵絕活,而我們任家最近正愁找不到鐵匠,怕是日後還要各位鄉親多多幫忙呢,嗬嗬!”


    “任飛少爺,楊烈雖然老骨頭一把,掄不起鐵錘,但這些年的打鐵經驗,還是懂得不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吩咐。”


    楊烈說道,旁邊的楊倩幫忙著點頭,也說道:“任飛大哥,我爺爺當年打鐵很厲害的!”


    “廢話,不厲害怎麽能進朝廷工部?還掌管兵造。”


    任我行嘿嘿笑道:“小飛啊,這回你可撿到寶了,宗師級鐵匠,還是朝廷工部出身,這楊烈手裏掌握的兵器鍛造技術,絕非一般鐵匠能比。”


    “嗬嗬,楊烈都一把年紀了,你好意思讓人家繼續勞碌?”


    對於任我行的話,任飛不置可否。


    眼下,能順利回到任家,才是頭等大事。任飛將手臂上的紗布重新紮好,盤坐修煉,天地間,木屬性和水屬性本源靈氣,會幫助他加速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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