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在這個關頭動手,目的為何,根本不必多想。


    與此同時?, 在得知謝無祈已經從雲幽秘境內取得言靈燈碎片後,天劍宗立刻傳來消息, 命謝無祈無論?如何都要先將碎片帶回宗門。


    生怕走漏風聲,連這片也保不住,


    鍾離家經此一劫,鍾離寥寥變得比先前更?刻苦了?些?, 每日見她不是捧著劍譜看,就是在練劍, 若不然就一定是在趕去?練劍的路上?。


    隻是她至今都不明白,明明族內有?陣法守護,若是魔擅自闖入必然會引起族人警覺, 可這次怎麽會被?人從內部?偷了?家?


    而且還是從地牢那?種地方。


    豈不是那?魔臥薪嚐膽,籌謀良久?不惜以身犯險被?關進鍾離家的地牢?


    但是此次地牢失守,大半被?關押的囚犯都逃了?出去?, 這條線索也算是在這裏斷了?。


    唯一有?一件事,令鍾離寥寥有?些?耿耿於懷,那?就是當初從天劍宗下山前,她自以為抓到了?鬱晚的把柄,在山下抓到了?她的凡人未婚夫九顏。


    後來被?人擺了?一道, 她心有?不甘, 卻暫時?騰不出功夫審問那?個膽大包天到連她都敢利用的凡人,便命手下將人暫時?先帶回鍾離家, 關了?起來。


    這次地牢中失蹤的人,就包括鬱晚這位凡人未婚夫。


    若隻是如此, 或許也不會引起鍾離寥寥的注意。


    還有?另一件事。


    與言靈燈碎片一同消失的,竟還有?樹榕草。


    樹榕草雖然稀有?,卻也並不是什麽寶物。


    那?魔物此時?將樹榕草一並擄走,其動機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兩件事相聯係來看未免太過巧合。


    而這些?矛頭又指向?同一人......


    也正因如此,鍾離寥寥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說服自己此事與鬱晚無關。


    “小姐,如今在我們?的地盤上?,你?既然懷疑,不若我即刻便將那?女子抓來,稍加審問,不信她不說真話!”鍾離寥寥想到昨夜管家鍾離守和她的談話內容。


    鍾離守乃是族內旁支家的庶子,雖然身份低微,但在劍道修煉上?並不遜色於如今族內主?家的幾?個年輕小輩。


    這也是當初鍾離寥寥奉家主?,也就是她祖父之命,從旁支挑選一位可堪重用的年輕小輩培養為信任管家時?,選擇了?鍾離守的原因之一。


    若放在幾?個月前,在鍾離寥寥還未曾與鬱晚相處過之前,她或許就直接同意了?鍾離守的建議。


    的確,不過是一個凡人,實在不值得她大費幹戈。


    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還有?曾經在鬱晚那?裏吃過的啞巴虧,以及這一係列怪異卻指向?明顯的事,鍾離寥寥也不敢擅動。


    如果她到現在還相信鬱晚就如她表麵展現給大家的那?般單純,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那?她也不必自稱是鍾離家的小姐了?。


    再者,就算她如今有?了?證據能證明鬱晚的身份有?古怪,她也不能妄動。


    畢竟,還有?一個謝無祈。


    這幾?日,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鬱晚態度的轉變。


    兩人雖未直言,但能令傳說中那?位冷心冷情的無情道劍修做到如今這個地步,他們?二人間的關係,早已無需言說。


    況且,她還未抓到鬱晚的把柄。


    這才?是令她最為難的。


    可若是她一味沉默下去?,再不做什麽的話,豈不是就是眼睜睜看鬱晚和謝無祈一同離開?


    若不是在鍾離家,隻怕想要對鬱晚下手,會變得更?難。


    此刻鍾離寥寥撐著劍站在院中,目光落在遠處的幾?人 henibav身上?,目光漸沉。


    他們?已經在商榷要啟程趕回天劍宗了?。


    注意到鍾離寥寥的失神,方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寥寥你?可是有?話想同大師兄說?”


    修士們?耳力目力都極佳,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遠處的幾?人顯然聽到了?話的內容。


    鍾離寥寥斂起眼中滾動的情緒,再抬頭時?也沒否認方惠的話,坦然承認了?自己剛才?的確在看謝無祈。


    “就是在想方才?所練的招式,最後幾?招總覺得使起來不太連貫,所以便想向?謝劍君請教一二。”


    鍾離寥寥最近都在參悟劍法,剛才?練的正好是天劍宗入門弟子所學的招式。


    幾?人走過來,謝無祈站在人群末尾,不知想起什麽,突然扯了?下唇角,淡聲道:“說起來,在教學劍法這方麵,我差路師弟諸多。”


    路望寒:“?”


    謝無祈朝著鍾離寥寥頷首,“且路師弟一向?愛好為人師,我想他一定不會拒絕指點你?。”


    鬱晚:“......”


    她怎麽覺得,謝無祈說這話時?,好像一直在看她?


    *


    入夜。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沒入鬱晚房中。


    她早就料到,是以,在對方潛入前,就已經穿戴整齊,懶散倚靠在窗下的長榻上?,百無聊賴地靜候著。


    月光穿透紗一般的窗紙,灑在少女的側臉上?。


    見到來人,她終於提起點精神。


    開口的話音微冷,“你?故意的?”


    對麵的男子長身玉立,過分俊美的麵容大半隱在暗色中,顯得有?些?陰翳。


    九顏的眉眼生的實在好看,就算是在皮相無有?下乘的魅魔一族,都是難得一見的姿色。


    與謝無祈那?副空山新雨後帶來的清冽麵容不同,九顏的美是濃稠的、綺靡的。


    九顏並沒有?被?鬱晚的冷嗬聲嚇住,麵上?仍掛著從容的笑,“隻是怕小殿下你?忘了?此行的目的。”


    當真和天劍宗那?群人廝混了?起來。


    若不是他刻意將樹榕草一並收下,她還想裝到何時??


    九顏將一個打開的盒子遞過去?,裏麵裝的,正是鍾離家被?奪走的言靈燈碎片以及樹榕草。


    九顏這是在逼鬱晚斷舍離。


    要麽將謝無祈手中的另外兩味解藥拿過來,湊齊合歡印的解藥服下。


    要麽隻能等待印記發作。


    而選擇前者,必然會暴露她的身份。


    後者,便是當真要將她自己都搭進去?。


    誰都知曉印記第三?次發作的後果,謝無祈若不幫她解毒,她是真的會死。


    “掌殿當真是好算計。”鬱晚笑了?下,接下他遞過來的盒子。


    九顏這是篤定她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那?屬下便靜候佳音了?,若能將另外一片言靈燈碎片也帶回去?,魔尊大人一定會很欣慰。”


    他指的是如今謝無祈身上?那?片。


    鬱晚輕嗤一聲,“你?倒是真敢想。”


    “還是因殿下您,才?讓我多生出幾?分自信。”


    鬱晚沒再說話,視線落在掌心。


    不知為何,她才?一觸碰到這片言靈燈碎片,就有?些?心慌。


    先前在雲幽秘境,從靈樹那?裏得到另外一片時?,也是同樣的感覺。


    想起靈樹曾說的話,鬱晚忍不住蹙眉。


    “怎麽了??”九顏問,“小殿下怎麽這副表情。”


    鬱晚直覺不該將這股怪異的感覺告訴第二個人,她搖了?搖頭,“你?留給我這麽一個難題,還希望我能擺出什麽表情?”


    九顏以為鬱晚是在發愁如何從謝無祈手中得到另一片,了?然地笑了?聲,“小殿下一定有?主?意。”


    “行了?。”鬱晚擺擺手,實在懶得聽他恭維自己的話。


    算上?之前的,這已經不是九顏第一次擅作主?張逼她做決定了?。


    但是很不巧。


    她偏是天生反骨。


    *


    眼見就要到了?啟程返回天劍宗的日子,鍾離寥寥愈發焦躁不安。


    偏在此時?,管家鍾離守帶帶來消息,說是先前派出去?捉拿鍾離家逃犯的族人回來了?。


    一並回來的,還有?前些?日子逃走的犯人,其中就包括鬱晚的那?位凡人未婚夫。


    鍾離寥寥當即一喜,也顧不得擺弄新得來的劍譜,衝著管家道:“快,將人給我帶來!”


    說完,她幹脆直接起身,“不,我要親自去?牢裏去?看!”


    鍾離寥寥沒從九顏嘴裏問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按他所說,他與樹榕草和言靈燈碎片毫不相關,隻是趁機逃了?出去?罷了?。


    但鍾離寥寥卻不信,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他不說,她便將人帶到鬱晚麵前去?,兩人見麵,總有?人會先露出馬腳來。


    鬱晚知道九顏再次被?鍾離家抓住的那?一刻,幾?乎要氣笑。


    對方的目的太過明顯,無非是看她這幾?日不作為,便想逼她做決定。


    鬱晚絲毫不懷疑,若她的選擇沒有?令九顏滿意,他一定會主?動自爆,抖出二人的關係以及她的真實身份。


    到時?候就算鬱晚想,恐怕天劍宗的人也再容不得她。


    若非在眾目睽睽之下,鬱晚的怒氣幾?乎就要衝出心頭。她最討厭受人脅迫,九顏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動,顯然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鍾離寥寥也不想舊事重提,畢竟當初她收了?鬱晚的靈石,可眼下她也顧不得什麽臉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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