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的像是一盆涼水,立刻澆滅了大家的熱情。


    “你這女人,耍我們玩呢吧?”


    “就是啊,誰家種大豆能長出西瓜?”


    “對呀,都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呀。”


    “無知女人,別在這裏胡鬧。”


    ………………


    李安安不理會這些人,又再拿出一百兩:“我出一百兩,有沒有人弄用大豆種出西瓜?”


    “你就是出一萬兩,也沒人能做到。”


    李安安笑:“原來你們都不是傻子呀?”


    “你什麽意思?”


    “就是,你這女人,是跑這裏來侮辱我們來了是嗎?”


    飛燕和飛雪馬上攔在這些人前麵,李安安確實朗聲笑到:“你們也知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那你們誰不知道,在生孩子這件事上,女人就是一塊地而已,播種的是男人,你們男人自己種下的女兒種,憑什麽指望女人給你們生出男兒郎來?”


    李安安的話一說出來,現場很多人都臉一紅,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李安安這話說得有些露骨,但是在場的隻要成了親的,都知道,男人確實是負責播種的,而且祖祖輩輩也都這樣形容男女之間的生育,說男人是播種的,女人是塊田地。


    雖然這個說法也是帶有一些侮辱女性的意思,但是現在卻成了李安安反駁這些人的最好說辭。一時之間,在場的眾人也都麵麵相覷,似乎覺得李安安說的還挺對的。


    但是趙秀才的娘可不接受:“放屁,我也是女人,我當年一胎就生了我兒子。”


    “那隻能說明,趙秀才的爹會播種,在你肚子裏留的就是男兒種子,你兒子自己不爭氣,給她媳婦下的都是女兒種,就好像我剛才說的,你種的是大豆,還想收西瓜,做夢吧你!”


    李安安這是想起了後世的一個小品,裏麵的一句經典台詞:你種的是茄子,還想收辣椒。


    而且李安安的話,也引起的現場,除了趙秀才娘以外,幾乎所有女性的認可,這些女性常年的受壓迫,誰家還沒有生不出兒子的時候,結果明明是男人的責任,卻要把罪都怪到女人頭上。


    正是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馬上就有一個提醒彪悍的女人,一個耳光子甩在自己家男人的臉上:“聽見了嗎死鬼,當初我嫁進你們家,也是生了兩個女兒才生出來兒子,我沒生出兒子之前,你動不動就罵我,說我不爭氣,明明是你自己不爭氣,居然還好意思怪我?”


    被打的那個男人,雖然生氣,但是自己媳婦確實彪悍,還沒敢還手,就聽婆娘喊了一句:“你敢打老娘一下,我帶著閨女和兒子就走,讓你一個人打光棍去。”


    李安安徑直的走向那個趙秀才,然後問道:“你也是讀書人,親眼看著自己的接發妻子被這樣侮辱,居然紋絲不動,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你的仁義道德呢,你的禮義廉恥呢?”


    趙秀才額頭上也是滿是汗水:“可是為人子女者,以孝為先,不敢忤逆老娘。”


    李安安看到他這個文縐縐的樣子就來氣,估計在家裏也什麽君子遠庖廚的混蛋:“以孝為先,你嘴上說著以孝為先,可是你卻要趕走你六個女兒的親娘,為了自己的孝順,卻要讓自己的孩子們一輩子背負著不孝的罵名?你就不怕你的女兒們終身恨你?”


    趙秀才忍不住朝著自己的幾個女兒看去,果然,已經懂事的三個女兒,都用怨恨的眼神看著自己,趙秀才也是心底一驚。


    李安安繼續道:“你嘴上說你要孝順,可是你的母親是女兒,你的妻子也是女人,你為了孝順女人,去貶低一個女人,這是真的孝順嗎?你想一想,你的親娘,在你小時候,難道就沒受過你奶奶的壓迫?”


    這句話說出來,連趙秀才的娘都無語了,想到自己年輕時候被婆婆磋磨的日子,那種委屈,為什麽自己當了婆婆,就全部都忘記了。


    李安安越說越上癮:“你們這些讀書人,張口閉口就是禮義廉恥,就是仁義道德,可是呢,你們到處宣揚,說什麽男子為天,女子為地,說女人是你們的附屬,可是你們在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的老娘也是女人,你們也是女人生出來的,嘴上說著要孝順自己的母親,轉過臉又說女人隻是你們男人的附屬。連生不出兒子這種事情,也要怪到女人的頭上來?”


    李安安口若懸河,不帶一個髒字的罵了這趙秀才足足一個時辰,最後趙秀才被罵的是感激涕零,保證再也不休妻了才帶著一家老小的離開。


    幾個人來到客棧,三喜趕快給李安安倒上一杯茶,李安安也是一口喝完:“累死老娘了。”


    三喜卻是笑道:“嬸子,你太威風了,被你說的,我都覺得,咱們女人似乎有盼望了。”


    秋意也點頭:“我們這些女孩子,大多數都不被當人,以前在自己父母那裏,家裏條件還不錯的時候養著我們,指望的是我們能幹活,但凡家裏吃不起飯了,我們這些女孩子,是第一時間被拋棄的。”


    書香也想起自己的遭遇:“可是就算我們再努力又能怎麽樣?女子永遠低男人一頭,我爹娘是為了能供我弟弟讀書,才賣了我,可惜我那弟弟蠢材一個,就算賣了我,他依然念不好書。”


    其實這些女孩子又何嚐不想讀書呢,可是窮苦人家裏,能吃飽就算是好的了,哪裏有能讓女孩子去讀書的,李安安買了那麽多的女孩子,讓她們不至於淪落紅塵,可是想真的讓她們像自己那個時代的女子一樣,可以自由自在,似乎還很遠。


    李安安想到了自己的女兒甜甜,自己的幾個孩子裏麵,甜甜是最聰明的,過目不忘,學富五車,因為是女扮男裝去的泰嶽書院,可是書院的山長卻告訴李安安,甜甜早就可以下場考功名了。


    由此可見,甜甜就是妥妥的女學霸,可是女子不能參加科舉,這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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